但她得意不到几秒就发现自己错了,白梵天竟然就此「一蹶不振」地挂在她身上,这还不算,他还把脸孔埋在她的肩窝处,害得她浑身又麻又酥又痒,又不敢太用力甩掉这块牛皮糖,以免惹人注目。
樱紧张地看向少主,而白梵天则拚命往她身上黏,整个画面看起来有些可笑。
「白医生?」德森转过头来出声唤人的前一秒,樱以有些狼狈的姿态甩掉牛皮糖,勉强保持住孤傲挺然的身姿。只是她原先束起的长发竟被白梵天偷偷解开了,再加上方才因激动而微红的双颊,让她整个人亮了起来。
「什么事?」看见德森为之一怔的表情,白梵天猛地瞪起一双碧眼,锐利的视线像是在警告不准觊觎他的东西一样。
「今晚的宴会请您务必要和少主一起赏光。」抢着发言的山下丽子,以女主人之姿提出邀请,未婚妻之二、之三则是一脸悻悻然。
「若不是您精湛的医术,少主的病恐怕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呢!您是少主的贵人,也是全德森岛的贵人。」山下丽子的一番话捧了别人又抬高了自己,一副代理德森全权发言的女主人样,虽然强势,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尽管指定许配给少主的未婚妻有三人,并无长幼大小之分,但作风较为强悍的山下丽子硬是以长妻自居,不过她的确有家境最好、姿色最佳的种种有利条件啦!
而且,她不断拉拢德森身边重要的人,而白梵天是少主的救命恩人,这等重量级的人物哪能轻忽?
「而且山下家中养有许多美貌的歌者、舞者--」瞄了眼白梵天巴在樱身上的姿态,眼中先是闪过一抹对樱的鄙夷,再对白梵天笑道:「都是各方面训练有素的上上之选。」
白梵天或许不明白山下丽子在鄙夷些什么,但樱却清楚得很。
各家的死士理应是德森岛上最没身分地位的一群人,他们都是孤儿或不被承认的私生子,侥幸者被栽培为死士,但没有这种才能的可就只能在岛上自生自灭,没人会去多关注一眼。
白梵天对山下丽子的喋喋不休感到很不耐烦,尤其是她对樱投来的一记白眼让他不快至极,只是碍着德森的面子,才忍下这口气。
世上就是有这种明明只有三两,却硬要凑足一斤重的人!
不理她,因为白梵天所关注的是樱倏然僵直身体的奇怪反应……
真该死,如果他有「罗剎」的读心能力就好了,他好想知悉樱的所有心事--
她对德森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这是白梵天最迫切想知道的。
「白医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受人冷落,尤其对方还是为了一个死士?山下丽子隐隐有些不高兴。
「樱樱?」可白梵天置若罔闻,只是急促地喊着怀中人儿。
「白医生?」火气加重。
「樱樱?」谁理妳呀?
「白--」冷静,冷静下来。山下丽子不敢真的对白梵天动怒,她将矛头一转,把怒气宣泄到他人身上。「樱!妳这是在做什么?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竟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现身,还对客人动手动脚的?」直接拿樱来开刀。
「是我的错。」长年来主上己下的观念早已令樱感到卑微,尤其是被少主的未婚妻斥责,她脑袋一低、身形一矮,就要跪下来请罪。
「喂--」白梵天及时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跪下,抬起头便对山下丽子叫道:
「妳干嘛啊?」
「我--」没想到白梵天会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山下丽子强忍羞愤,
「我是在帮您教训下人。樱太不识好歹,看您和善大量,都欺负到您头上来了。」而且她这时才发现樱所专注凝视的对象就是自己的未婚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不自量力!
面对这么严重的羞辱,樱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可白梵天接下来所发出的咆哮,却让她差点没找个地洞往里钻。
「那又怎样?我还巴不得欺负到我身上来呢!」白梵天很少动怒,可一动起来就连菩萨佛祖也挡不住。「我们两人的事,别人少管!」
第四章
破坏很容易,可修复却是困难的。
「樱樱--」刚才还在发狠的男人,此时却一副可怜样。
金发俊容装着无辜,对着半空中的某一定点做「少女的祈祷」状,眨动金色的双睫,看起来好不哀怨。
「出来嘛!出来跟我说话嘛!求求妳。」
「樱樱--」哀怜声不断,碧眸含泪。「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妳好歹也出个声告诉我,求求妳。」
「樱樱--」哀求到最后,白梵天索性像只泼猴一样,在榻榻米上滚动颀长的身躯,一下子咕噜咕噜滚过来、一下子又滚回去。「说话说话,快跟我说话!」
使出终极撒手。「我命令妳!」
「--说什么?」女人终于有了反应,即使又冷又硬的,可白梵天却感动得要喷泪了。「主人。」
「叫我白梵天!」白梵天仰躺在榻榻米上。
不知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樱总觉得不论她隐藏得再好,那双碧色X光眼总能精准地突破任何屏障物,找到她的所在。「我命令妳!」
「……」樱并不想服从这个命令。她不曾叫过他的名字,心中隐约预感着一旦真的踏出这一步,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再起什么微妙的变化。
「樱樱--」白梵天彷佛「看」得见她脸上的犹豫,哀怜声拉得更长,一边眨睫、一边做地板体操,一边又命令着,「快点叫我的名字啦!」
「白--」不觉的,她启唇轻语,又急忙咬往下唇,忍住那股不该有的冲动。
一而再、再而三的强力呼喊无效,白梵天一个翻身,脸朝下闷吼,「讨厌!」
樱往上翻个白眼。
「讨厌……」像个玩累了的大孩子,白梵天嘀咕的声音愈来愈细微,然后变成均匀的鼾声。
睡着了?樱悄然从隐身处离开,足尖轻巧落地,纯黑的衣着让她看起来像只翩然落栖枝头的燕子。
她凝视着、靠近着,最后在他身边蹲下,想将他的睡颜看得更清楚一点--
「嘿!」白梵天倏地张眼抓住她的手,趁她反应过来前用力抱紧她。「逮到妳了!」
双双跌卧在榻榻米上翻滚,她上他下,下面的人长腿一抬,勾住上方的娇躯,碧色眼珠一片懒洋洋的笑意。
樱可一点都笑不出来。「放开我。」因为他压得她……好舒服?!
「白梵天,快放开我!」这个念头太过不可思议,受到惊吓的樱努力抽出右手,将指间的柳叶小刀亮出来恐吓他。
「不放。」白梵天回答,而且还身体力行。
他的双臂环得更紧,双腿夹得她不得不弃守下半身,隔着衣物紧紧与他贴合,清楚感觉到他腿间硬实的男性,脸色瞬间涨红。
这光景彷佛又回到上回他喝醉,在睡梦中压缚住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好感动~~」白梵天眼中泪光闪闪动人。「妳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
「哦!是呀~~」樱也很「感动」,不过是咬牙切齿的那一种。「你再不放开我,我就--」柳叶小刀在他面前晃动。
哪知这回白梵天一点害怕的模样都没有,反而拥抱得更加紧密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自顾自说完,白梵天的手快速挪到她颈后轻轻一捏,她低呼之际头不自觉往下一低,他则乘机往上噘起嘴,像只强力吸盘牢牢攫住她的软唇,再也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