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需要你的鼓励?」虽然是夸奖,樱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个一脸痞样的家伙!「白医生,请问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要替少主治病?这几天来你根本什么都没做,你真的是个医生吗?蒙古大夫!」
「咦?我的名号什么时候传到日本了?」白梵天好不无辜的问,立刻有人插话了。
「樱,白医生并不是不替少主看病。」黑田医生出声制止两人继续胡闹。「这样说来或许有些残忍,但站在医学的观点来看,做完整研究的最佳时机便是在少主发病之时,所以--」
樱总算是听懂了,不可思议之余更是怒不可遏。「所以你们就要眼睁睁的等着看少主发病受苦?」
猛然抽手收回柳叶小刀,身形才欲动,却冷不防被白梵天握住。「妳要去哪?」
「放手。」樱瞪着他。她现在就要去找其它长老,要求撤换这名蒙?古?大?夫!
「不准走!」就算不知道她想去哪里、做些什么,可她那一脸下善的表情教人不用猜也能摸着七,八分。白梵天可不能让她去「告状」,这样可就毁了一切的估计了,「你想太多了,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
「万一真的有事呢?」如果白梵天安慰人的语气能再认真一点,而不是这么马虎草率的话,樱或许还可以稍微克制一下心中的怒气,而不是这样毫无理智的爆发。
「樱!」这回连黑田医生都遏止不了情势的发展。
黑色身影如狂风般疾扫,柳叶小刀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又骇人,左一刀、右一刀,尽数从白梵天的耳边、发梢、衣服边缘擦过,没几分钟,白梵天身上的衣裤很快地变得七零八落,无一完整--可教人惊奇的是,他的衣裤破归破,底下的肌肤却一点都没有被伤到,足见樱一身的好功夫。
「嘿咻!嘿咻!嘿嘿咻!」相较于樱的杀气十足,白梵天却像在玩游戏似的,我闪!我躲!我躲躲躲……
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像大猫跟老鼠在对峙,老鼠拚了老命、卯足了劲,可大猫却只是边打呵欠边伸掌拨拨玩玩罢了!
至于谁是老鼠谁是猫?嘘……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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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任白医生。」
当然,樱的「忠谏」并没有被德森所接受,长老们更不用说,全往黑田医生那边倒,到头来,樱不过是孤军奋斗,无人相挺!
这让她觉得有些沮丧,向来显少表情的脸上罕见的有些郁郁寡欢,可是她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纡解这份心情--别忘了,她现在可是白梵天的贴身保镖。
「樱樱啊!」他明明知道她讨厌这个称呼,偏偏喜欢这样叫她。「既然德森叫妳来保护我,那我也可以算是妳的主人了对不对?」
「……是。」真不想承认!
「所以,妳就是我的仆人了对不对?」
「……是。」她开始痛恨这个字,不过更痛恨这个明知故问的男人。
「仆人要听从主人的话对不对?」问话的声音愈来愈贼。
「是!」
鱼上勾了!白梵天笑得好开心。「那我叫妳做什么,妳得就做什么啰?」
「是--」咦?应得顺口的樱,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把话收回去。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没有防备的回答,不禁愣在原地。
「乖~~」白梵天可满意的咧嘴笑了,伸出手--
「你要做什么?」樱及时躲过他的毛手,狭眼怒瞠。
「我在给妳『乖』呀!」白梵天不满的道:「妳合作一点。」
「合作?」
「对,不要动喔!」白梵天再度伸出手往她头顶摸去,樱这回没有被吓到,而是一脸的忍耐,用力咬着下唇,完全下懂他在干嘛。
「乖,乖乖,乖乖乖乖~~」白梵天对这个动作乐此不疲。
忍耐、忍耐、忍耐……可随着他一下接一下益发轻柔的抚摸,她变得愈来愈无法抗拒,愈下抗拒就愈觉得……
「白医生?」门外传来通报声,「晚宴时间快到了,请您准备。」令人迷蒙的氛围不见了,狭眼再度变得清朗。
啧,真可惜!白梵天最后是近似赌气地揉乱她的头发。
「白医生?」门外的人不知道自己打断了里头的「好事」,问得更大声了。
「知道啦!」心不在焉地打发来人,他一脸惋惜地看着恢复戒备的樱,「我们下次再继续吧?」
哼!她才不会无聊到再跟他玩这种游戏。但不知为什么,她的感官竟不由自主的细细回味起他大掌的触感?
可恶,她居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不想了!「樱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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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是为了欢迎白梵天而设的。
相较于一票主人的肃穆,白梵天就像个好奇宝宝,一下子看看案前一道道陆续端上的佳肴,一下子瞄瞄挂在墙上的浮世绘真迹,一下子摸摸摆设在旁的饰品,根本没有一秒钟能静下来,到最后,他还随着现场演奏来段带动唱,炒热现场气氛。
当樱不得不现身「善后」时,看见那些平日总是不苟言笑的长老们,如今都在一瓶瓶清酒的催化下醉倒在榻榻米上,或和白梵天勾肩搭背唱着日本传统民谣,跳着歪歪斜斜的舞步。
「真是糟糕。」现场唯二清醒的,就只有樱和黑田医生了,后者尴尬的微微苦笑。
这也难怪,少主此时正卧病在床,而这个据说是唯一能挽救少主的救星,却在这里喝得烂醉,教人如何能信服?
和同伴一块儿扶着白梵天回房时,樱依旧幸幸然地想着这个问题。
不行,她一定要叫长老们撤换这个蒙古大夫--等他们酒醒后。
「这是解酒药。」黑田医生递给她一小袋药物。「等白医生睡醒后让他服下,宿醉的头痛就会好一点。」
「是。」她伸手接过。看来今天势必要守在他床边了,樱认命地暗忖。「请黑田医生也好好休息。」
终于,夜已深,人声已静。
樱已经很习惯守夜这项职责,也很习惯凝视着被守护者的睡容--
以前,她凝视着少主,他连睡着时看起来都是那么从容优雅--
「啊--呼呼呼呼……」
樱回过神地瞪着眼前的金发男人。他身上的浴衣前襟大开,胸毛一根根的看得好清楚,更别提他的睡姿了。整个人呈大字型的瘫着,嘴巴咧开,唇角还淌下一道口水……
樱鄙夷地从鼻孔哼气,浑然不觉这个小动作在她的冷脸上有多不协调--也多了一丝孩子气。
「好热……」白梵天在睡梦中发出咕哝。
或许是酒精正在他体内发作,这时反而更应该保暖,偏偏棉被一盖上去,白梵天马上就把它踢掉,就这么盖盖、踢踢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樱最后索性连人带被地扑到他身上压住他--
看你怎么踢!樱发狠地收紧双臂,盖得可牢了!
「布啦布啦……」突然,他发出似要清醒的呓声。
樱一个屏息,起身的动作僵住了,她身体悬空,双臂撑在他的身体两侧,两腿跨坐在他腰侧,姿态实在不怎么雅观。
可为了不吵醒他,她只能干瞪眼,对着那张露在厚厚被子外的脸孔咬牙切齿--他看起来睡得可真?舒,服啊!
支撑过久的手脚发麻剌痛着,樱索性翻滚到一旁,背部接触到榻榻米,还来不及反应,身上就压下了一个从天而降的礼物--不,是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