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下,白梵天决定继续待在纽约中国城这一带,致力于开发出能改善「X计画」中同伴体质的药物,闲暇时则当起蒙古大夫,对外替人看病、开刀。
尽管没有正式的学历及牌照,但是他操刀技术一流,加上对用药很有一套,慢慢的,他的名声在黑道里传了开来,再加上他「有救无类」,黑白道的人纷纷抱着钞票前来求诊。
这天一大早起床,白梵天神清气爽的,将自豪的、闪闪动人的金发梳了又梳,换上一身运动服准备慢跑去——
「叮咚!」门铃响起。
咦?更衣的动作顿了一下,好看的薄唇抿了抿,白梵天以为自己听错了。
清晨五点半,怎么会有人来按他家门铃呢?嗯,一定是按错了……
「叮咚!叮咚!」
哟~~这回还多按了一次哩!白梵天开始找袜子、穿鞋子。
「叮咚!叮咚!叮咚!」
「谁啊?」五指不爽地抓抓头,原本梳顺的发丝又乱了。
这种专门挑半夜或清晨前来的不速之客通常最不好打发,像上次的来者是红灯区的地头蛇,全身挂了至少二十道刀伤前来要他当裁缝师;还有上上次某个高级政要需要进行紧急的开心手术;还有上上上次是个石油王国的王储……
「好吧!我倒是要看看这回是何方神圣……」他一把拉开大门。
「白同学。」对方操着略显僵硬的英文,客气地对他颔首致意。
「……我认识你吗?」白梵天微挑挑眉,看着眼前的东方人。
「敝姓黑田,或许你已经忘了,不过我曾担任哈佛医学院美日交流的客座教授,在你念大四的时候——」
「啊!」白梵天猛一击掌,露出欣喜的笑容,「我的记性真差。黑田教授,欢迎欢迎,真是稀客啊!请进。」
虽然事隔数年,师生俩相处也不过短短半学期,可白梵天对这位颇具东方禅风的教授欣赏极了。黑田教授不但学问好,为人更是谦冲有礼,若生在古代,肯定是位恂恂尔雅的夫子。
「白同学——不,白医生,那我就打扰了——」黑田医生习惯性的想脱鞋入内。
忽地,白梵天脸色一凛,将他往旁一推,自己则跨了出去。
「谁?!」他叫着。
小小的电梯间哪有别人?只有头顶的日光灯白惨惨的光芒好似在嘲笑他,还「啪」的一声烧坏了其中一截钨丝,整个空间瞬间变成半暗半亮。
「白医生……」黑田医生开口想说些什么,白梵天却示意他噤声。
「出来呀!」白梵天只觉得颈子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但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见人影——奇怪,难道是自己发神经?他不断来回看着骯脏的地板、结了蜘蛛网的墙壁,好半晌才收回视线——
「吓!」没想到才一转头,居然就看见一个鬼——不不不,白梵天大口大口喘着气,万万没想到背后居然藏着一个人。
「什么鬼呀你!」这人是什么时候入侵到他家里装神弄鬼的,他刚刚怎么都没发现?
「白医生,真是抱歉哪!」黑田医生忙不迭致歉。「这位是樱,是跟我一起来的。」
「噢!」白梵天这才收回准备开打的动作,明亮的碧眼好奇的打量这位「不速之客」。
这人高高瘦瘦的,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绾着,长相可谓平凡至极,让人不会想多看一眼,再加上一身的黑衣黑裤,就像人身后拉长的一道影子。
白梵天本想和颜悦色的跟这位「樱」打招呼的,可是后者一脸又平又冷的表情,让白梵天觉得很不高兴,索性也装出张臭脸不予理会。
不过,「黑田医生?」这位「樱」的出现,迅速唤起白梵天警戒的本能,他刚刚还真被与故人重逢的喜悦给冲昏了头咧!
「等一下。」不管礼不礼貌,白梵天打定主意不让客人登门入室。「你们为什么来找我?」
「我们——」黑田医生叹口气,打开手提皮箱,拿出一只鼓鼓的牛皮纸袋。「我们是为了这个来找你的。」
白梵天接过纸袋,发现是一份个人病历。
德森,男,十五岁……
草草浏览过个人资料,白梵天才将目光移到病史上——
这一看,他的精神一振,开始聚精会神的研究起来。
「这个病人目前人在日本。」黑田医小心端详他的表情。「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回去帮他诊治。」
「带他过来。」白梵天慢斯条理的将病历重新塞回牛皮纸袋,还给对方。「我不出诊。」
除了帮他们那群「X计画」里的同伴看病外,外人可没这项特权——即便是美国总统都一样。
「我知道你不出诊。」黑田医生一听他对德森少主的病情有兴趣,心中的大石先放下一半,而另一半因为白梵天的但书而高高悬着。「但这个人……身分特殊,不方便曝光,能不能请你跟我们去日本一趟?谢礼绝对不会少于七位数。」
一道金色浓眉略带兴味的往上一挑。「美金?不是日币?」
「你想要英镑都行。」黑田医生毫不考虑的承诺。
这就好玩了!「嘿~~」慢吞吞的拉长声调,白梵天漫不经心的摇晃着脑袋。
「抱歉,还是不行耶!黑田教授,不出诊是我个人的原则,而不是价码多寡的问题,如果你认为把病人带过来会是个问题的话,其实还有更多问题——啊!有蚊子?」
白梵天捂着突然刺痒的颈子,碧眼才转动一下,整个人就忽地变得僵硬,而后直挺挺的往后倒下。
如果不是一双细瘦的手臂及时托住他的身躯,被麻醉剂迷昏的白梵天,恐怕早就撞得头破血流。
在真正昏迷过去之前,白梵天依稀彷佛听见一记冷嗤——
「我看你还有多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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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场好长好长的觉,白梵天正霸着格外柔软舒适的枕头不放,整个人在床上滚过来又滚过去,滚得正快乐的时候——
地震?
「哇~~」白梵天从床上滚了下来。「哎哟……」痛痛痛痛,如果不是这车子里铺的毯子够厚实,他早就撞得鼻青脸肿……
车子?!
白梵天一惊,悚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一辆豪华加长型的轿车后座。
「头还很晕吗?」黑田医生伸手向他,他躲开黑田医生的扶持,下意识往另一端退去、戒备着。
说不定他刚刚就是被这个假好好先生给踹下去的?哼!「这里是哪里?」
「车里。」不是黑田医生的声音!
白梵天立即看向另一边,「你?!」那个叫什么「樱」的。「好家伙!」先前居然敢对他放冷箭啊!
一声低咆,金发身影往长发冷脸扑去。
一道冷弧随着樱的手势划开,白梵天只觉颊上被凉凉的气流划痛,一道血口子渗出鲜红,滴落在他的衣襟上。
「你这家伙……」白梵天立刻知道对方是名练家子。
尽管成长于西方世界,可白梵天一直在中国城里打混,什么柔道、气功、剑道等都耳熟能详——就算对方是名练家子又如何?
「我照K!」就算拚不过,好歹也要试过才算数。「啊喳——」
白梵天模仿李小龙的动作,以自创的招式开始与对方过招。
「肥龙过江、虎虎生风、白驹过隙、赴汤蹈火……可恶!啊喳——再看我的声东击西——」
他一出手,樱就看出他根本就没有武功底子,自己只手就可应付他那些「李小龙招式」,可却没想到他的手看起来明明就是要往自己的咽喉掐去,偏偏自己又太过大意,他仗着男性的优势往下重重一压,只手一晃点,反而改向自己的胸口一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