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这凸显了他与她之间有多大的差异!
「每次到圣诞节,我总喜欢去第五大道的九号巷口买烤苹果来吃,别家的做法都是淋果糖,只有那一家是淋蜂蜜,只要一开门营业就大排长龙--」
够了!
樱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挣扎出白梵天的怀抱,滚到一旁拉起另一条被子蒙头便睡。
「樱樱?」白梵天立刻跟了过去,硬是要拉开她的被子,可她不肯放手。你拉我扯之间,「嘶」的一声,织工甚细的被子竟然从对角处开线,「啪」的一声,里头的棉絮在半空中散开,掉落在两人身上。
「哇~~」白梵天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樱,取笑似地从她的发上拿下些许棉絮,又故意往她的脸上吹去,「里头也下雪了呢!」
她觉得耳根在发烫,如果白梵天的举止是带着欲望的调情,或许她还知道怎么应付,但这种温情和善意的玩笑反而教她无从应付。
「嘿,怎么又皱着脸啦?来,笑一个。」她不过一个恍神,他就又乘机对她动手动脚啦!
白梵天顽皮地轻她的双颊,将她的唇角往上一拉。
「不要闹了,」樱用力拍开他的手,「谁像你动不动就乱笑?」人的表情又不是电器开关,随便按一按就可以切换。
「耶?我可是练习很久才懂得笑这回事,如果我都学得会,对妳而言应该也不难才对。」白梵天不经意的回答中透露了些什么。
樱不相信,「你是说你可以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嗯哼~~」金发脑袋夸张的点着,但看起来根本就是在撒谎--樱的眼神清清楚楚地道出这一点。
「证明给我看--大笑。」
「哇哈哈哈!呜哈哈哈!哇哈哈哈……」裸着身子、捧着肚子,浑厚有磁性的男音当下笑到上气不接下气、眼角含泪。
「大哭?」
「呜……」接在笑声后,白梵天先是一记嚎啕逸出喉咙,之后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不到三秒钟就哭得揪心裂肺。
「难过?」
哭声立即减低不少分贝,仅留淡淡的啜音在鼻腔、嘴巴里徘徊,眉毛和眼睛轻柔柔地拧在一起。
「喜悦?」她又出题。
「呵呵……」白梵天掩嘴而笑,那副娇柔样让樱打个冷颤。
「够了。」樱看着看着,开始有种想揉额拉眉角的古怪冲动,但她竭力隐忍住。
「再来嘛!再来嘛!」白梵天玩上瘾了,双手大剌剌敞着,指尖不断比着「come on baby」。
樱真受不了他。「生气。」对了,还有这个表情尚未演出,她脱口而出。
「唔--」哪知这回白梵天试了又试,表情千变万化,从笑到哭到难过再到喜悦,五官像橡皮糖一样扭来扭去,却怎么也--
「你,不行了?」原来这家伙并非万能嘛!见状,樱露出一丝隐忍的笑意。
扳回一城的感觉真好!
「……没办法。」白梵天努力了好一阵子,干脆认输了,不过仍有但书,「可是我同伴告诉我,我一旦生起气来会非常恐怖。」
「是吗?」听起来真没说服力,樱一点也不相信。
她又哼了一声,径自转身要卷被睡去,但白梵天还没闹够她,在她被子尚未卷上身体前,双手双脚就先巴上去,在她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再度缠绵一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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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下,万物被覆盖成反光的银白,德森岛上不时兴过圣诞节,可白梵天却得以见识庆祝新年的种种传统又忙碌的活动,甚至一时兴起,还跟着下海,大家一起来。
好比大扫除时,「嘿咻!嘿咻!」白梵天拿着竹扫帚挥舞。
好比布置新年装饰品时,「呼喝!呼喝!」他主动提供高大的个头,帮忙挂上一幅画或字轴。
好比和大伙合力扛件重物,「喝!喝!喝!喝……」袖子一卷,十足苦力样,和大伙儿一块吆喝后举臂欢呼。
直到这一刻,樱才发现白梵天正以奇快无比的速度和众人打成一片。
此刻,几个佣人的孩子正围在他身边,两岁大的男娃吮着手指看着他,五岁大的双胞胎姊妹花一人一边牵着他的手玩吊单杠,七岁大的孩子则是好奇地在他身边跟前跟后。很显然的,他对孩子还真是格外有一套。
如果他留下来,在德森岛上居住,日后又会是什么光景?
悚然一惊,头一撇,樱竟不敢再往下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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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
新年新开始、新希望,德森少主的新年还有另一项新的计画,以拜年的名义,放帖邀请智越、水光两家的大家长,在某个中立的地点展开三边会议。
不论敌我,所有人都感到强烈质疑。
这个德森少主是怎么了?才刚动完手术,养足精神,就开始在搞飞机?
别说敌对的彼方窃窃私语、提高警觉以待,就连德森家的长老们,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此刻,窗明几净的和室榻榻米一块块砌成长形房空间,所有的出帘者都衣着整齐、表情严肃,各家的死士则隐身在每个角落,犹如蠢蠢欲动的大黄蜂,一待警报响起,便会倾巢出。
唯一--不,唯二轻松者,八成只有德森少主及白梵天了。
「今日我请各位前来,是希望能将我们三方的纠葛做个了断。」德森清朗的眼神含笑巡视每张戒慎恐惧的脸。「我认为,三家僵持的局面必须彻底解决,世局多变,德森岛不能再故步自封下去。」
「那--」一名永光的长老问道,「您想怎么做?」一脸怀疑又纳闷。
「首先,我要废掉德森的家号。」德森少主冷静地面对众人。「也希望智越、永光家能这么做。」
众人哗然,「你在开玩笑吧?」智越家的人首先发难。
「我说到做到。」
「好,等你做到我永光家就跟进!」
德森少主果真说到做到,不但率先废掉自家家号,处分掉众多田产地产归还给岛民,甚至决定要搬出祖传大宅,完全不端以往统治者的架子。
他的改革作风,有人皱眉、有人叫好。
「反了反了!这简直有辱德森家风!」气急败坏者这么道。
「也罢,时代在变,德森家或许也该有新作风了。」有人拭目以待。
「日后岛上要由谁来统治?」也有杞人忧天者。「少主,您的作风会不会太激进了?」山下长老更是大力反对。
他费尽心思,眼看就要当上少主的岳父,那受人尊敬艳羡的位子,如今当事人却搞什么改朝换代大风吹?
「这样您的地位会岌岌可危哩!」而且还会影响到自己往后的荣华富贵!山下长老不高兴的暗忖。
「请各位长老谅解。」德森少主温和地表示,「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身体又弱,也没有受过正式的教育,实在羞于担当少主一职。」
「但这是传统!」山下长老强调其重要性。「您是正统!怎么可以跟智越、水光那些下流的人和解?」说到这点就更生气了。「这等于是在自贬您的身分。」
「果真如此,那可见我的确是不适任少主之位。」德森少王处之泰然。「其实我早就想退下,请长老们再选出一个适合的人才。」
「少主,您别开玩笑了!」长老们原本不满的态度转为紧张,就连最支持改革的桥本长老都大摇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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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少主了!」会议等于是不了了之。不欢而散后,保守派的相关人士关起房门,自行召开紧急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