谧蓝回过神来,想到靖蓝也在屋里,一把抢过毛巾自己乱擦;她走进吧台放提篮,一面故作镇定的笑说:「阿光这小子,最近艳福不浅,说是要去上海采访,结果报社给他配了一个漂亮的搭档,比度假还快活!」
这就是谧蓝,永远的单纯善良:男女在一起很简单,但若要分得平心静气,若非双方的大智大仁,又怎能有菩提一般的清明?
这更是易轲缺乏,也一心追求的平静。
这时靖蓝看看表,再看看门外的豪雨,皱着眉头说:「雨好大,不过我还是得出门了!」
「还很早呢!」谧蓝有点讶异,「不是五点才开始试衣服吗?」
「雨这么大,谁知道路上会出什么状况?」靖蓝套上一件防水的风衣,走到门口拿起谧蓝刚刚放下的雨伞。「好不容易有人肯找我工作了,我不振作点怎么行?」
她朝易轲摆了摆手,撑伞走进一个人的风雨里。
谧蓝知道靖蓝是故意让他们独处才会提早出门的,窗外的雨声震耳,室内却安静得过分,于是她放了卷轻快的爵士乐,探头看看易轲眼前的咖啡。
「靖蓝给你煮的咖啡啊?你喝了没?」
易轲摇摇头,谧蓝伸长了手端起来啜了一口,伸伸舌头做个鬼脸。「所谓没有天赋就是这个意思,真是不想伤她的自尊心!别喝了,我给你再煮一杯。I
「也无妨,」易轲把咖啡端起来也喝了一口。「反正我本来就不大喝咖啡,也分不清好坏,既然是靖蓝的好意,怎么能不喝呢?」
谧蓝看着易轲面不改色的喝着咖啡,不禁笑着说:「看到你这么捧场,靖蓝一定很高兴。」
「看到妳们姊妹终于和好,我也很高兴。」不想象老朋友一样寒暄,说着无关痛痒的事,他飞来台湾可不是为了喝一杯咖啡。「阿光跟我说你们分手了?』
谧蓝的眼神闪烁,微笑的说:「是啊!我放他自由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阿光他并不爱我--至少不像他爱靖蓝时那样爱我。他是一个君子,觉得对我有责任跟道义,所以就这样拖了四、五年……如果我不提分手,他也会毫无怨言的陪我一辈子,只是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这个店名很美,『两种蓝色』,非常贴切的点出主题;我看外面的招牌,构思是从『蓝色的眼泪』来的吧?」
「是啊!」谧蓝笑得更灿烂,全然不知道项链已经被易轲砸了。「曜芳还直嚷着要跟我们收设计费呢!这个店名是阿光想的,咖啡店开了之后,阿光一直说要把我们姊妹的故事写成书,书名就叫《两种蓝色》。」
谧蓝转头凝望窗外闪烁的招牌,「当时我就问他:真要写书,结局要怎么写呢?总不能写到咖啡店就没了吧?」
砸坏的项链可以修补吗?心细的宝姨冒着腰疾复发的危险,趴在地上把散落的钻石全都找了回来;除了靖蓝的照片,其它的衣物用品,她一样也没销毁,而是全部打包藏到子皓的宿舍。
在易轲决定到台北来之后,乐不可支的宝姨马上要子皓把东西都运回去,她说要在谧蓝回去前把房间装修好,一切如故等待女主人归来。
不,他不要修补「蓝色的眼泪」,如果薛曜芳愿意,就重新组装,再设计出另一条项链吧!没有眼泪,只有笑靥。
「如果写书,我算不算一个角色?」易轲继续把咖啡喝完,「如果说……我为了和妹妹长相厮守,把总部搬到台湾来呢?」
谧蓝的眼中闪着光辉,但仍不太相信的问:「你会吗?你真的会为了我在台湾安定下来吗?」
「有何不可?」易轲的眼神温暖而坚定,「本来上一代给我取『轲』这个名字,就有感慨颠沛流离,离乡背井的意思;所以搬来搬去我也习惯了!反正不过是台计算机,不管瑞士、美国、台湾,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哪里都可以发射飞弹的。」
至于上海的房间,当然也可以在台北复原!
谧蓝绽开唇笑了,易轲说得简单,但她看过他的办公室,那绝对不是搬台计算机那么简单的事!她本不敢奢求易轲为她留在台湾,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提出来了!
摸摸额头上的雨水,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还是湿的。她看着易轲,带点俏皮与害羞的说:「你的衣服湿了,要不要脱下来让我为你烘干?」
易轲的眼神一转,「那妳呢?妳自己不也是湿透了吗?」
「那我建议……」谧蓝的脸颊微微泛红,「我们可以到咖啡厅后头我的房间去,一起把衣服烘干……」
「那店呢?」易轲故意逗她,「店不管了?」
谧蓝走到吧角落的电器开关,关掉招牌灯,回头狡黠的对易轲扬扬眉,「雨这么大,提早打烊吧!」
招牌灯关了,休息的牌子挂到门上,室内的灯火也逐一熄灭……
但是属于恋人的故事,才刚要开始。
【全书完】
写在「两种蓝色」之后
又是一本不太按常理出牌的言情小说!
这本书,很多地方搞得编编不得不妥协,比如说谧蓝和阿光的同居,比如说谧蓝假扮了靖蓝得到了阿光……
舒陵问我,谧蓝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子呢?她很单纯、很善良,可做这种事,又好象不太合她的个性?
嗯……老实说,我不怎么喜欢写太制式的个性,好人好到底,坏人又坏到无可救药。所以即使完美如谧蓝,也会有犯错的时候;而可恨如靖蓝,也有其可怜之处。
双胞胎的故事很多,天使与魔鬼的搭配虽然清楚明了,却也好象缺乏了某些感动与怜悯!
阿光和谧蓝,大概就属于这种完美到冬烘的组合。为了年少轻狂犯下的错误,彼此背负着道德与罪恶,消弭不了隔阂,却也同时飞不出去。
这本书最难着墨的就是阿光,明明是又帅又体贴,好到无可挑剔的梦中情人,却必须尽量淡化他的戏分,以免喧宾夺主,抢了易轲的风采。
不过反过头来自我安慰,这么好的男人,总是很多人抢着爱的。
哇哈哈~~入戏太深了!
文章的最后,用一段易轲的想法当结尾吧--
既知是错误的缘分,再强留也没意义;既知是留不住的人,就算是对的人,也只能任由她(他)的离去。
学着成全,学着包容,并不是想成为完人,不过是在学习的过程中,同时释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