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季天城向她提议的事……也许拿来玩玩也不错,那种景象应该很有趣,而且她还可以近距离看到乔均发现真相的模样,有点小期待……
当然,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她还是无法猜透他,万一他恼羞成怒,当众翻脸,那就尴尬了。
不想用任何手段去测试他的心意,因为那只会让两人间的信赖产生裂缝,但是她更不想顶著韩轻纱的名字和他一块,从他口中喊出别个女人的名字是非常刺耳的。
唉,女人的心也是很复杂的,那种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折腾真是让人不好受。
“乔均,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我想要求一件事。”她未雨绸缪,觉得需要先替自己找一条退路。
是该好好奖励一下。“好,你说。”
“给我一次免死金牌好不好?”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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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乔,冷静。”
“你现在冲上去,全台下的学生都是见证人,会变成现行犯。”
冷静个屁!
那个礼堂讲桌前的女人是谁?!
熨烫得整齐乎顺的灰格校服清清爽爽,粗长辫绕到胸前平放,灿烂的笑意、微弯的眸、清恬的嗓、纤瘦的身子,就算把她拆成一块块的,他还是能认得出她——
“各位千叶的同学大家好,我是崇恩女中的学生会长姚喜容,很荣幸受贵校学生会的邀请,到贵校来与各位同学进行学术座谈会,事实上不用这么严肃看待这次的集会,不过是两校之间的交流,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向我们学校争取让贵校同学到我们崇恩观摩——”
台下一阵欢呼,因为能进去崇恩看美女是各校男生的心愿,姚喜容一开场就吊住了大家的胃口,无不仔细聆听何年何月何日才能有幸踏进崇恩去观摩。
姚喜容就站在火红色的垂幕前妙语如珠,垂幕上贴有“欢迎崇恩女中学生会长莅临”的斗大金色剪纸字,两者相映衬,在乔均眼里不知该说是受骗还是讽刺。
姚喜容?
她是姚喜容?!
她说她是姚喜容?!
那个曾经欺骗他半年多纯纯感情的姚喜容?!
那个逼得他不得不发奋图强,努力想追赶过她,让自己完全不再对她迷恋的姚喜容?!
呀!他知道了,一定是姚喜容太孬,没种站到他们千叶的地盘上演讲,所以派了韩轻纱上阵,对,绝对是这样!
乔均说服自己,终于能如季天城他们所愿地乖乖坐在台下第一排,死守住他千叶学生会长该有的礼节,怒目扫向礼堂舞台侧边那一排受邀而来的崇恩娘子军,将怒火喷向坐在其中和纪扬波交头接耳的“姚喜容”。
“真无耻,没本事当会长还敢叫别人上场代打,然后再把美名冠在自己头上,我真是瞎了狗眼才曾经以为她是个好家伙。”悔不当初年纪小。
听见乔均的低咆,季天城突地勾住他的肩,将他拉过来交头接耳:“对了,大乔,我替你介绍一下崇恩学生会的成员,最右边那个是副会长方如意,长得很可爱吧?”上回没机会替他介绍,他就揪住别人家的会长去吃饭,现在补介绍应该也不太晚。
哪里可爱?他瞎了,除了正在演讲的那个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她旁里那个是公关苏小巧,也是咱们家圣兽垂涎很久的食材。”喂喂,那两只禽兽,把口水擦一擦呀,都快流满地了。
废话,他当然认识苏小巧呀!
“再过去那个是纪扬波,她们的总务,上回差点和你打起来的。”
“我认识她们,不需要你重复一次!”乔均没有半分耐心,只想将听力全部用在听自己的亲亲小爱人演讲。
季天城才不理会乔均这句话,迳自将食指挪到下一个,“这个呢……在崇恩可有名了,不只她们本校,外校的风声也是很旺的,据说想追她的人可以在忠孝东路绕九圈了。”
“我知道。”乔均咬牙。响当当的学生会长嘛,难怪有名,至于有没有本事,哼,依他看,没有!
“她是崇恩的美工兼文宣,韩轻纱,有名的大美女。”季天城好笑地感觉到自己勾住的肩膀有片刻的僵硬,不难猜想肩膀的主人正被他那句话给轰成了石块。
季天城最终将指腹远远落在礼堂正中央巧笑倩兮的人,此时她正巧也望向两个男人所在的方向,不知是否猜到了两个男人正论及她,所以绽出更深的笑。
“最后这位呢,是我新拜把的干妹妹,曾经光凭她笔下的文章将一个蠢男人给迷到不知东南西北,偏偏那个蠢男人将她误认为另一个人,还在自己的皮夹里放了那个女人的照片,她很不服气,吻都被吻了,那个蠢男人竟然还搂著她叫出别人的名字,她什么都不说,要等那个蠢男人自己发觉他犯了多大的错误,可是等呀等,盼呀盼,那个蠢男人就是不开窍,她又开始烦恼以后的结婚证书上会不会必须签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所以她就找我这个干哥哥商量,好哥哥就替好妹妹想了个好办法,你说,直接邀请她来蠢男人面前大方公布她是‘姚喜容’有没有用呀?”季天城打趣地推推乔均。所以快快接受事实吧,不要继续在正主儿面前痛骂“姚喜容”了。
“你早就知道了?!”乔均两手紧扣住那只悬在他肩上的手臂,在想是要扭断它还是折断它。
难怪他总是在她身上嗅到了好熟悉的感觉,好像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她;难怪他每次只要叫出那个错误的名字,她就会不高兴;难怪她笑他是一旦认定了事情真相,就不会有丝毫怀疑或求证的欲望,完全顺著自己认知去思考的个性……这些个难怪加起来,也难怪季天城说他是个蠢男人,蠢到都快把心掏给了她,还搞不清她到底是“姚喜容”还是“韩轻纱”!
“没比你早知道多久。”一个月左右而已啦。
“就算是一天也好,一个小时也好,你竟然半个字都没提?!”
“是我干妹妹贿赂我不能说。”而且她贿赂的赃物实在太诱人了,害他顾不及朋友兄弟的道义。
“季天城,你该死了。”
“我只是帮凶,你得照顺序来,先解决台上那个。”这样他才甘心受死,没道理始作俑者就搂在怀里亲亲热热,他这个干哥哥却得死无全尸。
乔均手肘用力朝季天城的胸口一顶,让季天城差点岔气。
“我会的,洗好脖子等我。”
放心吧,他乔均永远不懂“客气”是什么。
对他,或是对她,都一样。
生气吗?当然!
火大吗?废话!
想狂哮吗?那是一定要的!
有没有一点小高兴呢?
当然废话那是一定要的!
姚喜容耶,她是姚喜容耶,那个他曾经幻想过,也幻灭过,到后来非常想抹消掉的姚喜容耶,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先让他迷恋上她文字的人,是她;后让他迷恋上她整个人的人,还是她,乔均呀乔均,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只是一直蒙住了眼,在追逐著她的某一部分,追逐她的才情、追逐她的笑容、追逐她的聪明,他以为这样都是分属于不同个体的,想要全部拥有是非常贪心的奢望,只是这一刻,这个奢望竟然成了真,那些让他曾经迷恋到难以自拔的部分全都属于一个人所有,而这个人,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