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兄妹吗?她颇为怀疑。
两人不同姓,长得也完全不像,而且那女孩看蓝隶的眼神,绝不是妹妹对哥哥会有的眼神……
“他们要的是我,不会伤害她。以她的身体状况也不能跟我同行。”她因为长期被监禁,还被施打毒品,几分钟前已经被安排住院了,要做进一步检查。他不能带她走,留下来更会为她带来危险……
“换句话说,需要一个人照顾她。”辛红一把将站在墙边讲手机的魏霓远拖过来,“就是你了!”
魏霓远一脸,莫名其妙,“什么?”
“蓝隶的妹妹啊!她需要长期治疗,还有安全的问题,全都交给你喽!应该没问题吧?别告诉我,你们矩阵集团每年获利上千亿,却连照顾一个未成年少女的能力都没有?”
魏霓远忙著应付手机里喋喋追问的母亲,几秒钟后才听懂辛红在说什么,颔首道:“这我可以安排,没问题。”
蓝隶突然开口:“你为什么知道她被关在那里?”他进出那个地下室的房间不下数十次,从不知道那里面还有密室,为何头一次进入的魏霓远会知道?
“对哦,你为什么知道?”辛红想起黄之勤提到过当时的状况,“之勤说你毫不犹豫就把桌子搬开,找到机关。你应该是第一次进那个房间吧?”简直像一开始就知道那底下有人!那密室完全和外界隔离,绝不会有声音外漏,他究竟怎么发现的?
魏霓远将结束通话的手机收起,侧身倚著墙,足踝上的银质脚链随之发出细微声响,浅浅一笑,“嗯,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运气好?也未免太好了吧?”辛红不信,而且他眼神飘移不定,明显隐瞒了什么,她还要追问,魏霓远却朝费橙希的病床一指——
“橙似乎醒了,你过去看他吧。”他示意蓝隶往诊问门口移动,“我家里派人来接我,差不多要到了。等一下藉由他们掩护,我们可以躲过那些记者离开……”
辛红这才注意到病床上的费橙希早已醒来,正凝望著她。她走到他病床边,“我以为你进手术房之前都不会醒呢。”
费橙希没回答,先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递。衣服上有血迹,应该是从他身上沾到的,看来似乎没有受伤。但他仍不放心地问:“你没受伤吧?”
“好得很,连一根头发都没掉。”那双清澈的大眼瞬间流露的安心与喜悦,教辛红蓦然鼻头一酸,好不容易才忍住落泪的冲动,“倒是你,伤成这副样子,可能要养好几个月的伤吧?”
“总是会好的。”他轻咳几声,气息微弱:“只要你……没事就好。”
这下可害得辛红的眼泪滚出眼眶了。她使劲揉了揉眼,愤愤道:“你不准再讲这种话,听见没有?什么只要我没事就好,你有事我还不是一样难过?你敢再说一次,我一定剥你的皮!”
费橙希微微一笑,“恐怕你现在就要被剥皮了。他们都来了吧?”他们,指的是重案组的刑警们。他隐约听到门外的人声中,有林副组长的声音。
“是啊,大家听到你被抓走,一堆人立刻赶来,已经下班回家的也来了。”辛红愁眉苦脸,“林副组长说要记我大过。”
“看吧,擅自行动的下场就是这样。”
“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呢!是因为大家很生气,你被抓走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没告诉他们,找了几个人就想救你,简直拿你的命在开玩笑。”
“那,江振达的案子……”
“原本是计画好三天后采取行动,当场破坏他的黑枪交易,来个人赃俱获,现在当然没办法了。幸好,总算还是把他逮捕了,掳人、非法持有枪械的罪名,够让他麻烦一阵于,能不能扯出地下钱庄这些问题,就要看检方的能耐了。”
他眼神一黯,“都是因为我……”
“别这样说。”辛红轻抚他已经上了碘酒的脸庞,“大家都不怪你,案子可以改天再办,坏人可以改天再抓,但失去一个好同事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他们已经失去过一个,不想再失去第二个。”顿了顿,戏谑道:“再说,世界上毕竟只有一个费橙希,你要是挂了,我上哪去找一个像你这样,把我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傻瓜?”
“原来你对我的评价只有‘傻瓜’而已?”闻言,他微笑。
“是啊,你是个既罗唆又爱管我的傻瓜,可我大概比你傻得还厉害,明明讨厌被管,还是舍不得放下你。”她也笑了,轻握住他的手。
两人凝视著彼此,笑意渐渐隐去,熨贴的掌心中交流的下只是温暖,也是共患难后,转为更深、更浓的情感。
菜鸟医师咳嗽一声,“费先生,我们现在要送你去照X光。”俊男美女之间的深情对话虽然很赏心悦目,但病人的命还是比较重要,他只好杀风景地打岔了。
辛红退到一旁,让护士把费橙希的病床推走。
费橙希忽道:“等等。”望著她,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辛红俯身到他脸畔,他忽然仰头在她唇上一吻。
“等我手术完……”费橙希躺回枕上,又是一阵咳,语气温柔,眼神却极度危险,“我们再来算你今晚擅自行动的这笔帐。”
哎呀呀,刚才气氛太好,她差点忘记他这处处以规定为优先的严谨态度了。这次她完全将他的谆谆叮咛当成耳边风,亲身深入险地,对于这个将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傻瓜而言,即使她因此救了他的命,这行为依旧是不可原谅的吧?
她回敬一个挑衅的眼神,呵呵笑了——
“随时奉陪。”
看来,有他这个一丝不苟的警界前辈在身边,未来的日子她还有得头痛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