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下眸中的微光,水止观客气问道:“睡得还好吗?”
因为他的话而想到昨晚的火热,阳和久的脸蛋微红起来,但她可不会认输,“我睡得怎样你应该很清楚。”
真直接!水止观挑了挑眉,“你叫什么名字?”
“蓝眼珠,你又叫什么名字?问人家姓名前,应该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才对。”阳和久不答反问,面对完全一副异邦人长相、特别高大的水止观,她脸上毫无惧色。
水止观略一蹙眉,接著为她的大胆扬起嘴角,昨晚就觉得这姑娘不太温驯,今天一瞧更是。但转瞬间,他面容一整,无情地说:“我叫什么名字你用不著知道,反正今后也不会再有瓜葛。”
什么叫不会再有瓜葛?!他的语气活像是她纠缠了他似的!阳和久不高兴地握紧拳头,正要发作……
水止观回头吩咐小花,“小花,你跟管帐的拿一万两给这位姑娘,然后和刀疤划一艘小船把她送回港口那里,如果她肯讲她住哪儿的话,再替她雇辆马车回家。”
听到这话,阳和久惊讶地睁圆了眼,他现在就要把她送走?
她是没冀望经过激情的一夜,她会跟蓝眼珠有什么样的关系,但……他以为他把她吃干抹净,给个一万两送她回家就可以跟她毫无瓜葛?
门儿都没有!她才不会让他这么好过!更何况她走了要怎样才能调查他们的活动?
阳和久眸光一暗,“嗯哼,”她掩口假咳了一下,脸上摆出柔弱可怜的脸色,“我遭逢此劫,回去已经没脸做人了,万一还不幸怀了孕……”她的梨花泪当场落了下来。
水止观挑高一道眉,演技不错嘛!若是没仔细注意,还没办法发现她刚刚瞪他的恶狠眼神。
水止观邪笑道:“这你不用担心,你不会怀孕,我没有把种子洒在你体内;你我之间的事也不会有人传出去,你的名节无虞;再说,我要是不碰你的话,你根本就不能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说起来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小花当场被水止观的话呛到,“咳咳……海神……咳……她好歹是个姑娘家,又不是海盗,你讲话不能客气一点吗?”
阳和久的小脸染上嫣红,哭得更凶了,但心里正在把水止观大卸八块。该死,我跟你卯上了,死蓝眼珠!
“我不走、我不走,这个世上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没有亲人了,你又强占了我的清白,与其这样我宁可不要活了!”阳和久一边哭,一边把哀怨无限的眼神对准那个比较有良心的小花公子。
“既然这样,海神,我们还是留她下来吧!反正她可以帮刀疤婶做做饭。”换小花帮阳和久求情,瞧这姑娘的遭遇多坎坷、脸蛋多甜美!
水止观却只是深思的瞅了阳和久一眼,这个姑娘倒挺会作戏,难道她以为跟他上床后就可以予取予求了吗?蓦地,水止观的眸中扬起一道兴味的神采,他想到一个可以逼她露出真面目的方法……
“你说你不能留下来的话,宁可不要活了是吗?”他转头挥手把刀疤招来,“刀疤,把这姑娘给我扔下海!”
站在稍远处的刀疤听了这话略一迟疑,还是立刻过来直接把阳和久甩上肩。
“喂!你想干嘛?放开我!”阳和久一阵错愕,拚命捶著刀疤,但她的腰肢被刀疤树干一样粗壮的手臂扣得死紧,连呼吸都快透不过气来。
一瞬间,“扑通!”阳和久真的被倒栽葱地从船舷扔入海中。
水花四溅,巨大的冲力让她沉到深海里,冲得头晕目眩。虽然她一向颇识水性,但还是呛了好几口水。她慌乱地挣扎了一下,想起自己以前学到的泳技,好不容易强逼自己冷静地放松身子,然后才慢慢浮上水面来。
这死蓝眼珠真够狠!“呼……”稍微半浮在海面上的她正想喘口气,突然觉得背脊发麻,她回头一瞧──
吓!有杀人鲸,而且还不止一条!
她阳和久是过去作恶多端,所以老天爷非要赶在这时一并惩罚她吗?她觉得情势简直离谱到连想害怕都没力气了!
水止观和小花、刀疤,连同其他一群海盗都站在船舷旁围观。
其实,水止观是打算吓吓她给她一个教训,再把她救起来送回日朔国去;而且那四只杀人鲸是他们所豢养的,跟著他们的船四处劫掠,不但不会咬人,反而跟人很亲近,只是一般人看到时,通常会先昏死过去。
“海神,这次你做得太过分了!真不像你!她毕竟是个弱女子耶!”小花抱怨道,他快看不下去了。
其他弟兄们听到这句话,也都一致把谴责的眼神投向水止观。
她真的是个弱女子吗?水止观有些怀疑。不过,他承认他是太过冲动了点,他不喜欢这个颇有心机的姑娘,而这种感觉让他做出失常的举止,因此巴不得她赶快消失!
面对众人的不屑目光,水止观耸一耸肩,还是赶快把她捞上来吧!他正作势要跳下船舷把她救上来,却发现一件让众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怪事!
阳和久面对四只杀人鲸不禁呆了一下,还来不及害怕,它们就亲匿的靠向她……近距离一瞧,她发现它们好美呀!完美的黑与白,那张“脸”好可爱,微微张开大嘴,好像会微笑似的!
她压根忘了它们是杀人鲸,因为它们发出“唧唧”的叫声,好像在撒娇的小孩,跟她以前在干爹、干娘的极艳商船上认识的海豚也没差多少嘛!
于是她试探地摸了摸它们的头,换来杀人鲸开心的回应,她笑开了脸,索性抱住其中一只最大的杀人鲸,兴奋地半趴在它的脊背上,与它玩了起来,那杀人鲸也很高兴似地跳呀跳……
抱著杀人鲸玩?!“这姑娘也算是个奇葩了吧!”小花摇头咋舌,连他到现在对那四只杀人鲸都有些畏惧说。
水止观哑然,只是微眯起眼睛专注地盯著下方。
阳和久的神情好纯真无邪,打从心底笑得好开怀,把她整张小脸映得亮了起来,也让水止观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竟移不开视线……
突然,身旁的刀疤把一捆绳索丢下船去,另一端在船舷上打个粗结,“姑娘,你在下面等著,我救你上来!”他实在佩服这位姑娘的胆识,更何况刀疤婶在旁边一直求他赶快把她拉上来。
阳和久欣喜地对著刀疤喊道:“你不用下来了,我自己可以攀绳索上去。”
她说著说著就游到船旁边,抓了绳索攀起来,刀疤还想跳下去帮忙,但被水止观伸手制止,他很好奇这姑娘到底有几两重、能做到哪面地步?
全船的人屏息地看著那湿洒洒的小人儿,轻松敏捷地攀著绳索爬,十几尺高的船完全不放在眼里,才三两下子,她漂漂亮亮地一翻身,翻到甲板上来。
“哗!”吹口哨的吹口哨,拍手的拍手,阳和久一站到甲板止,全部的人都欢呼起来,就连水止观也对她扬起一个佩服的微笑,这姑娘还当真出人意料之外。
阳和久的长发像海带一样湿淋淋地贴在身上,眉间仍有水珠不断落下,可说是狼狈不已,但她把头扬得高高的,在众人的注目下笔直走向水止观。
“喂,蓝眼珠!”走到水止观面前一尺处,阳和久仰起头来也只不过到他胸口下方。
“嗯?”水止观故意环胸抱臂,脸上摆出最严厉的线条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