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带走?我不懂。」夕川抬起左手,不明白他的意思。
索日耗尽力气地突然倒在地上,夕川惊吓地叫了一声……他在意识模糊中听到她的叫声。他不能死在这里,他不甘心,他发过誓,总有一天要将这些人全踩在脚下,一个个杀掉……他不能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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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喂、喂?怎么不说话?」苗岚勋一手拿手机,一手插在口袋里,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对方依旧是一片沉寂,他看着远方高楼闪烁的红灯。「不说话莫非是心虚了?还是寂寞想找人说话?」来电显示已让他知道另一头是谁,所以调侃地说了一句。
电话嘟的一声挂断,苗岚勋微微一笑,按键回拨。「生气了?」他抽出手,调整了下桌上的蟾蜍摆饰。「我道歉。找我什么事?」
对方沉默了几秒后才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他讶异地扬起眉,她开口要他帮忙?「什么事?」他立刻问。
「我……」
他皱起眉头,警觉起来。「妳在哭吗?」
「没有。」她冷冷地说。
「妳在哪?出什么事了?」他追问。
她吸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后才道:「我在四川乐山市峨边,你能不能赶来?夕川……夕川不见了……」
「不见?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就是不见了,消失了……」
「消失?」他皱下眉头。「难道妳们去黑竹沟?」在乐山附近传出最多失踪事件的就是黑竹沟。
晨风沉默了两秒后才道:「我们是去黑竹沟。」
「妳在哭吗?」他似乎听到她的话语中藏着些许鼻音。「妳别哭,妳一哭我心会乱……」
「我没哭,省省你的甜言蜜语。」晨风的声音透着倔强与冷情。
「好,妳没哭。」他安抚道。「我一会儿出发,明天就到。」
「嗯!」她吸吸鼻子。「把你吃饭的家伙都带上,这件事有点不寻常。」
「哪里不寻常?」他一边说话,一边俐落地整理东西。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明天……等一下……」
他听见她跟旁人说了几句话,但用的不是国语,所以他听不懂内容。
「我找到一条线索了,明天再谈。」
「等一下,我还没到之前妳别轻举……」他还来不及说完晨风便已经挂断,他摇摇头,无奈地咕哝了一句,「还是这么无情。」
不过至少她打了电话给他,这是三年来她第一次主动打给他,他沉吟着,说不定……这是他们和好的一个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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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快就会好了……很快、很快……」
他在昏迷中一直听见细碎的声音围绕在身边,有时他听不懂内容,有时像是纳苏话,可说得却不太灵光,他知道自己在发烧,他想让自己清醒,却力不从心,他的意识一直昏昏沉沉的,但听见那似曾相识的女声让他安了些心,因为她终究买下了他……只要他身体康健起来,他就自由了……甘甜的水滑入他干裂的唇齿,他贪婪地吞下,再次听见模糊的女声在身边环绕。
「慢慢喝。」夕川舀了一匙水到他口中,来回几次后,碗中的水已经见底,她正要起身去装水,身旁的女子已拿了水壶将泉水倒入碗中。
「谢谢。」夕川微笑地说。
巴里呼玛听不懂她的话语,只是低着头退下。她年纪约三十上下,面黄肌瘦,发上包着来头巾,穿著简单的深蓝开襟短衫与短裙,小腿扎着绑腿,脚上戴着脚镣镍。
又喂完一碗水后,夕川还未出声,巴里呼玛又要上前倒水,她连忙道:「不……不要了。」她摇手。
巴里呼玛点点头,接过她的碗,再次退到后头去。
夕川拧干湿布巾在素日脸上擦着,刚见到他时,他的脸都是汗水跟脏污,擦干净后,才发现他有张好看的脸,只是左边太阳穴到脸颊有个五、六公分的疤,眉心上还有道奇怪的凹陷印记,刻着她不懂的符号。
她买下的每一个人的额头上都有,有的大,有的小,可索日额上的好象拿刀子削过一样,所以凹陷了一块。
她好奇地摸着他的眉心,他却突然动了下,让她吓了一跳。
「主人,请吃饭。」另一名二十上下的女子走进来,她有张亮丽的睑蛋,黑发扎成辫子绕在头上,穿著与巴里呼玛相同的深蓝短衫,只是比起其它人的衣服新上许多,身材玲珑有致。
夕川听见声音回过头,瞧见她端着一盘煎好的饼进来。夕川拿出口袋里的纸,看了一下后才道:「阿比甘莎。」她根本记不住他们又长又奇怪的名字,所以干脆写下来。
「对,我是阿比甘莎。」她微笑地将盘子端到夕川面前。
夕川看着盘上的煎饼,觉得肚子真有些饿了,「谢谢。」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小片吃了一口,随即露出笑。「很好吃,妳们也吃。」她招呼阿比甘莎跟屋内的巴里呼玛,要她们一块儿吃。
见她们不明日她的意思,她将饼拿到她们面前,两人急忙摇头。「不用,这是给主人吃的。」
「一起吃。」夕川说着。见两人摇头,她不解地看着她们。「吃。」她边说边比动作。
「我们不能跟主人一起吃,我们在外面吃。」阿比甘莎比了一下屋外。
「妳在外面吃过了啊!」夕川误会她的意思,随即转头对巴里呼玛说:「妳吃。」她比比外头,又比着手上的饼,做出吃的动作。
巴里呼玛疑惑地朝阿比甘莎寻求解释。
「主人大概是要妳去外面吃东西,妳去吃吧!」阿比甘莎说道。「这里我来就行了,等一下叫他们把煮好的汤端进来。」
巴里呼玛瞄她一眼,闷不吭声地走出去,一出屋子,其它奴隶立刻上前。「怎么样?主人喜欢吗?她好相处吗?」
「嗯!」巴里呼玛点点头。
大伙儿一听都松了口气,对他们而言,遇上一个好主子就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我就说这个主人看起来心肠好。」阿西木嘎露出笑。他身材消瘦黝黑,年纪是所有人当中最大的,今年已经五十,可看起来像要接近六十一般,长年的工作让他的背弯曲,脸上净是风霜皱褶,双眼凹陷,身子瘦得只剩骨头。「她把我们全部买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主人跟以前的不一样。」他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
索日昏倒后,他们花了不少时间让主人明白她必须花钱买下他,他才不会再受到鞭打,她听懂后,就在弘谷的要求下给了他手腕上的金镯子。
然后她又用一个金链子买下最小的石拍与最年长的阿西木嘎,接着从袋子内掏出许多东西,好不容易又凑了五份才把他们八个都买下。
「这世上没有什么好主人的。」普布冷冷地说了句。他的肤色黝黑,头发全部理光,只留着前面一小撮头发,左耳戴着圆形大耳环。
「我觉得她很好。」年纪最小的石拍说道。他今年刚满十二岁,右眼覆着一层淡淡的白膜,瞳孔混浊。「她笑笑地跟我说话,还摸我的眼睛,说要帮我治好。」
「别作梦了。」普布依然是冷冷地。
「我是说真的。」石拍涨红脸。
「我也觉得这个主人不错。」古比赞同地点头。他是个矮瘦的男子,年纪二十上下,穿著白色对襟衣,头上包着蓝布,下身是深蓝裤子,脸颊上刺着回文,从鼻下延伸到耳朵,共有三道,远远看着像翘起的猫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