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三天后,哀家会派人来接你。”
“那……他呢?”翎儿状似不经意地问。
骆皇后瞥了她一眼,道:“哀家会派人缠住他,你放心吧。”
“哦。”似乎已没有她置喙的位置,她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问得多,只会更舍不得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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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母后今天来找你。”绰隼一进门就问道。
翎儿垂著头,掩饰那一掠而过的惊慌,但想到他应该什么也不知道的,才又若无其事地淡笑。“没什么,只是来找你,刚好你不在而已。”
“哦,”绰隼坐下,顺手扯她过来,将她柔软幽香的身子盈抱满怀。“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呀。”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翎儿不让他瞧见她黯然的神色。
“没有吗?”绰隼思忖著。“没有就好。”
“你相信我吗?”绰隼突问。
翎儿抬头,不解地看著他。“相信啊!”
绰隼笑了,似乎松口气。“那就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
古里古怪的!翎儿想问他怎么了,但想想,知道他这么多的事,她还走得了吗?
“你今天怎么这么少话?”绰隼勾起她的下颔,凝视著她。
翎儿颦眉。“我什么时候有多话过?”
“你生气的时候啊。”
“我生气的时候?我生气的时候才不多话!”翎儿声明澄清。
“为什么?”绰隼微笑问道。
“被你气得七窍生烟了,还说得了什么?”翎儿噘著嘴说。
“是这样吗?”绰隼沉吟一下,又笑了。“其他人都没说过我会让他们生气。”
“因为你是九皇子嘛,谁敢得罪你?”也只有她这样不怕死了。
“所以,当皇子挺无聊的。”绰隼淡淡地说。
她的心跳乱了,他是绕个圈来跟她说,他不想当皇子吗?不,她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不然她好不容易才立下的决心,大概会在瞬间灰飞烟灭。
“你要吃点东西吗?”翎儿转移话题。
“我和你一起离开这儿好不好?”绰隼沉声问,黑幽幽的瞳眸紧锁住水灵灵的眼眸。
和他一起走?多么美好啊,她忍不住陶醉起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哪!
就算……就算他不是真的爱她,至少她也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嘛……唉,她在想什么啊?她才答应骆皇后要离开他的啊!她怎能举棋不定?
她敛敛神,再深吸一口气后才道:“你不要再胡思乱想这些啦,我不会跟你走的。”她只会自己一个人走。
“那你会留下吗?”绰隼又问。
“呃……”她别开头,模棱两可的说:“大概吧,可能喔……”
以为这种回答无法让绰隼满意,但他居然不再追问下去,无论如何,这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对了,这几天都没见过燕夫人,为什么呢?”
翎儿本来只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但问了才发现,她真的好久没见过燕夫人等人,她这几天还真清静许多呢。
“都遣走了。”绰隼淡漠地说。
“遗走了?”翎儿略感讶异。“为什么?你不是说过,宠姬只能死在你王府的吗?”
绰隼莫测高深地一笑。“留她们在此干么?她们都不可能得到什么妃嫔的头衔!”
翎儿默然了。他说得也对,以后他当了皇帝,要什么绝色美女没有,干么要留她们呢!
只是……
“那你为什么不连我也赶走?”她眨巴著清澈的美目问道。
绰隼伸手抚著她额间的红梅,语气淡淡冷冷的。“王府里若没有女人的话,那不是太单调了吗?”
“敢情你是把我当花瓶点缀王府?”翎儿隐忍著气,脸上硬挤出笑容问著。
“不然你以为呢?”绰隼邪笑地睇著她,高兴自己又惹她生气。
刚想开骂,但见著他眼中飞闪过一抹狡黠,她又迟疑了。
她早就怀疑了,他根本不是想跟她吵架,他只是想逗她而已,然后看她气得头顶生烟的模样,自己则在心里暗暗嘲笑她。
果然是隼王,任性又卑鄙,她绝不能让他得逞的。
“我以为这是隼王高估我了。”她笑眯眯地说,脸上一片烂漫。
绰隼猜出她大概已知道自己的“阴谋”,所以才会笑得这么的--假!但是,也很可爱,他喜欢!
“我当然高估你啰,我的美人。”绰隼用鼻尖磨蹭著她的颈窝,邪气道。
她的颈项被他磨得一阵阵酥麻酸软,她自然地缩起脖子,忍住痒,笑道:“快停止,快!”
“偏不。”绰隼继续戏弄她。
翎儿痒得不得了,边笑边软著身子滑下他的怀抱,直到她坐到地上,喘过气来时,她才有力气骂。“可恶,你可恶!”
“你又骂我了。”他状似无奈地摊摊手,但眼中却尽是“如我所愿”的得意。
翎儿一怔,又恼又气,结果她还是著了他的道,还是生气了。
“你看我生气这么开心吗?”
绰隼认真思量著。“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很生机勃勃的样子,比她静若处子的妩媚更艳丽上百倍。
“疯子!”翎儿气结道。
“看你的样子,好想恨不得离开我似的。”他有点无辜地说。
“反正我也就快……”翎儿猛地煞住口,咬到了舌头,好痛!但,刚才真的好险,她差点就露出马脚了!
“就快什么?”绰隼追问。
“没什么。”翎儿敛眉,方才的气焰早就不知散到哪重天去。
“翎儿--”绰隼深深地凝视著她,轻轻唤她的名字,带著她最抗拒不了的温柔。
翎儿咬著牙,努力要自己在他的柔情中清醒地坚守阵地。他怎么可以这么卑鄙,难道他不知道他一温柔,她就没辙了吗?
她闭上眼,不肯与他对视。她贪恋他难得的温柔,却又怕自己在他的温柔中瓦解,有谁?有谁可以救救她?
上天似乎听到她的叫唤,房门在此时叩响了。
“该死!”绰隼低骂一声,走了出去。“是谁?”
乔康低垂著头,站在门前。“隼王。”
“你最好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绰隼冷哼著。
“皇上要召见你。”乔康平板地报告。
绰隼拧眉,一会儿,他点点头。“行了,我这就去。”
然后他走回房内,对翎儿吻吻。“在家等我,知道吗?”
翎儿点头,心里却有些茫茫然,他从来没有叫她等他的,他怎么了?
直到他走后,她也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她隐约知道,绰隼这次被召进宫,怕是骆皇后的主意,而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心,痛得无以复加;泪,却流不出半滴。
早知骆皇后会这么快就派人叫去绰隼,说什么她都不会跟他吵架的,至少……至少她也要温柔一些,好让两人最后的相处能成为日后她回忆的温馨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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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
绰隼已是第二天没回来了,翎儿抚著隔了层衣衫的黑玉壁:心里越来越思念他。
明天她就要走了,她再也不能回来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而这个事实,让她迫切地想再见他一面,她那么渴望想再见到他,连心也痛了,但--
“小姐,你休息一下吧。”皖儿把烛蕊又挑高一点道。小姐已经呆坐了一天了,而隼王又不见人影,他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翎儿睇著皖儿和鸣儿,方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皖儿和鸣儿吃惊,但很快的,她们又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