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隼冷冷道:“不必了,既然你不想当我的皇后,你就回你的媚红楼吧。”
该死的,为什么心会这么痛?他为什么要为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痛苦呢?
翎儿沉默了,她根本不知道,此刻她还能说什么。
绰隼离开前,说了一句。“你明天就回去吧。”
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么冷?是因为他突然放开她的缘故吗?
她环抱著双臂,望著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无法抑止、无能为力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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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似水,月色迷蒙,寂寞莫名。
翎儿蜷缩在床上,即使让棉被包了个严严密密,仍觉刺骨的寒。
突然,门毫无预兆地“啪”一声被人推开了。
翎儿还未及看清来人,便被卷进一具温暖而且有熟悉气味的怀抱中,魂魄未齐时,唇已被掠去,连带著身躯理智情感,都于瞬间被人迅速燃烧焚毁殆尽……
两人静静地相拥在一起,翎儿的呼吸微微吐向绰隼的胸膛,而她也感觉到他的气息吹拂在她头顶的柔丝上,由粗重到平缓。
“不要回媚红楼。”绰隼粗哑著声要求道。
翎儿哀哀一笑。“不是回,是被赶。”
绰隼搂紧她。“你生气吗?”顿一顿。“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他说了要她回媚红楼后,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差,骂人、摔案上的东西、踢椅子、甚至拳打桌子,仍让他的郁闷与刺骨的痛无法减轻。
好吧,如果这是爱她会有的现象,他认了,他清楚了,他明白了,他知道了--他爱她!
他爱她!
然后,他便来了,来要求她不要离开他!
“我不生气。”翎儿说。
“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吗?但我要留你在身边的方法,只能是--”
翎儿蓦地伸出手掩住他的口,不让他说话。
“不要,我过不惯那种生活的,光是应付王府里的二十几位宠姬我便头痛了,更何况以后的三千佳丽?当我听到你的二哥下毒害你大哥的事时,我就知道,这种生活太不适合我了,每天不是计算别人就是别人计算你,太辛苦了。
“其实你也不想过吧,只是你有不得不过的使命,但我没有;所以,我不想当你后宫的任何一名妃嫔,你应当很清楚才对,不是吗?”
绰隼深深地凝视著她。“……我其实也很厌倦这种斗智争权的生活,太累人了,所以我希望你能陪我,因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压力就会不知不觉地减轻。”
翎儿温柔地笑了。
“但是,如果你把我囚锢在一个金笼里,我就会变得不再是我了,我会失去自我,你也会厌恶那时的我,所以,我不能做你的妃嫔的。”她主动吻住他,缠绵悱恻。
“你一定要离开吗?”绰隼问,不再霸道,却有几分灰心与莫名的寂寞,好像她已经离开他一般。
倘若她真的不再留在他身边,他往后的日子要如何过呢?
不再有她的笑语,不再有她的怒容,不再有她的丽颜,甚至不再有她的气息!这种日子,他能过下去吗?当皇帝有何用?他要的真的是皇帝之位吗?
第一次,他对自己一直坚持的信念起了怀疑。
但他来不及听到她的回答,因为屋顶的细微声响引起他的防备。
他掩住她欲张的口,用眼神示意她别出声,然后护她到床的内侧,他则执起散落的衣衫以及长鞭,屏息等著屋顶上的不速之客落地。
阗黑的房间内,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从屋外闪了进来,他的动作轻巧而灵活,与之前的杀手完全不同,若非绰隼的武功够好,眼力耳力一流,怕也是看不清这人的到来。
绰隼见黑衣人步步趋近,他悄悄挪身,把翎儿推到更内里。
眼看黑衣人已伸出手,绰隼也握紧了长鞭,但黑衣人却停住了,短暂的时间停滞,黑衣人蓦地拔剑挥向绰隼。
绰隼连忙起身,长鞭挥向利剑,挡住了黑衣人的袭击。
黑衣人也不啰唆,他轻松地避过绰隼的长鞭,招招凌厉,乔康听到声响,想进来,却被绰隼喝退。
“退下,你若敢进来,我就杀了你!”
乔康只得站在门外守候。
翎儿反倒听呆了,为什么不叫人来帮忙?难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要逞英雄吗?还是他觉得不需要保护她,让她再受伤一次也无所谓?
绰隼闪身,手中虽然挥著鞭,但心里却甚为纳闷。如果这个人真是一流杀手,那他为什么不干干脆脆与他斗一番呢?这个人虽然剑招犀利,但绝无夺他性命的意思,他的目的是什么?
闪神问,但见黑衣人不再攻向他,反而向床的位置疾速跃去。
心里一惊,绰隼大喝。“你的对手是我!”
边说边挥鞭阻止黑衣人探向翎儿的手。
黑衣人用剑鞘堪堪隔开长鞭,手已抓紧翎儿的素腕。
“呀,痛--”翎儿痛呼出声。这人想干什么?拧断她的手吗?
“放开她!”绰隼气急败坏道,也伸手拉住翱儿的另一只手。
两人的拉扯,几乎没让翎儿的手给弄断,她痛得泪水奔流。“放开我,放开我,我的手要断啦!好痛--”
绰隼心痛,迅速运内力赏他一掌,黑衣人为避掌,只得放开翎儿。
绰隼立刻把她抱进怀内,但一双利眼却没离开黑衣人半分。
“你是谁?”
黑衣人不答,迳自向绰隼抢人。
护著翎儿,绰隼出招难免有点不顺手,但凭他的武功,仍是击伤了黑衣人,并把他的面纱挑开--
“是你!”绰隼错愕。
黑衣人笑笑,仍不说话,纵使受了伤,但他仍有能力对付绰隼,他剑锋一转,已不是向著翎儿,而是刺往绰隼。
绰隼因为此人是令王的近身侍卫,所以怔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时,翎儿已先他一步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下了那一剑。
“翎儿!”绰隼扶住她软掉的身躯,惊叫出来。
他忿忿地转过头,瞪著黑衣人道:“为什么?难道他连我也不放过吗?”
但黑衣人不说话,也没机会再说话,因为绰隼已了结了他的生命。
翎儿倒卧在绰隼怀中,胸口极痛,但看见黑衣人的嘴角流出血时,她失声叫了出来。“啊!他……他……”
“死了。”绰隼冷冷地回答,然后面无表情地把黑衣人一脚踢出去。“乔康,处理掉他!”
翎儿抚著心口,神魂未定。
“怎么了?受伤很重吗?让我看看有没有流血?”绰隼心痛地问。
此刻,他真的感到恐惧,一种极怕失去她的惊恐,他第一次有这么一种感觉,惊慌无措痛心,太难受了。
但,当他掀开她的衣衫一看时,他长吁了口气,紧绷的精神于刹那间溃毁。
“你没事,真好,你没事……”他只懂叫著这几句,只懂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紧紧的,紧紧的,几乎没把她给闷坏。
以为自己死定了的翎儿摸摸胸口,没有血……原来,是那块黑玉璧替她挡下了那一剑。
“这果真是宝物,它真的能保佑我们。”翎儿也松口气,笑了。
“傻瓜,为什么挡下那一剑?”绰隼止不住自己颤抖的声调问著,内心犹是惊悸,再来一次,他一定会被她吓死的。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她有意识时,身子已帮她作了决定,那一刻,她只想著他没事,她只想著救他,哪还想得到其他呢?
“那你为什么不要乔康帮忙?”翎儿也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