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琳坐在院子里望着这短暂的浪漫景观及满地的残红,不由得感叹万千。
秋天,这个令人醉心的浪漫季节,总是来去匆匆。似乎它才将树叶染红而已,叶儿们就纷纷换上焦黄的彩衣,树枝并已隐约在变秃,这表示秋季已近尾声。
为什么美丽的事物总是如昙花一现,稍纵即逝呢?
湘琳无奈地望着自己仍然没有知觉的双腿,难过自己仍需要依靠轮椅行动。
她虽然个子娇小,但身材却是玲珑有致,对于一双人见人夸的修长美腿,她总是一笑置之,不以为罕。如今它形同废物,她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人往往会将周遭的事物当成是一种习惯,忘了要去珍惜拥有,而要等到失去了以后,才看清它的可贵。唉!这真是个令人感伤的季节。
虽然安德安排了妹妹到良好的复健中心去做复健,并请了神经科的权威详细为她做诊断,但到目前为止,似乎是徒劳无功。
医师表示,他们能做的有限,湘琳的伤势已无大碍,至于何时能再站起来走路,全得靠她个人的毅力了。
为什么还是毫无起色呢?湘琳用力撑着身体试着想要站起来,奈何脚部仍然不听使唤,动弹不得。她往前倾,上半身一个重心不稳,便头先裁地的跌下轮椅。
幸而是在草坪上。
挺着大肚子的湘燕在屋内由窗外见状,连忙跑过来将湘琳扶起。
“姊,你不事吧?”她紧张的问。
“没事,反正我已经摔惯了,”湘琳凄然一笑。“倒是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用跑的,万一跌倒了怎么办?你可要为宝宝好好保重。”
“姊,你猜宝宝是男是女?”一提起肚子里的孩子,一阵暖意就拂过湘燕的心头。
“你希望他是男是女?”湘琳反问。
“我想先生个强壮的儿子,因这样他就可以保护未来的弟弟妹妹。不过,”湘燕顿了顿,“安德却想要先有个女儿,因为他说女孩子比较懂得照顾弟妹。”
“所以生男生女还不都是一样,反正总会称你们其中一个人的心。说不定呢,你会生个一男一女的双胞胎,解决你们的男女之争。”湘琳调侃着。
“姊,你不知道,安德好讨厌哦,”湘燕挽着湘琳的手臂,依偎在她身边撒娇着,“他居然还补充说,头一个女儿一定要像你一样婉约懂事,如果像我就惨了……”
“哦?”
“他说我太孩子气,自己都欠缺人照顾了,还说什么要照顾人。哼,他实在太可恶了,这样子小看我!”湘燕泛红着脸,小嘴微嘟的娇嗔着。
湘琳见状不由得感到好笑。
她怜爱的抚摸着妹妹的头发,“他是在跟你闹着玩的。”
“嗯,我知道,”湘燕垂下头看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这个顽皮的大西瓜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来?我整天捧着它都快累死了。”
“快了,快了。现在离你的预产期只有一个星期,所以宝宝随时有可能会出来,你自己要多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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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缓缓升起,红光四射照进窗内,湘琳在一片明亮中清醒。
仍在朦胧的她隐约听见房门外有人在说话,一片嘈杂。
她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八点多而已,通常湘燕没有这么早起床才对。
忽然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湘燕要生了?
她连忙套上外套,移上轮椅,匆匆赶出去探个究竟。
只见安德西装笔挺的正要下楼,而仍穿着睡衣的湘燕则好端端的站在他身旁。
“哥,一早就要出去呀?”原来不是湘燕要生。
“刚接到一通紧急电话,公司出了点状况,我得赶去伦敦一趟。”安德见湘琳一脸担忧状,又补充一句,“放心吧,没什么大碍,我处理得过来的。”
“那就好,”湘琳稍稍安心了点,但神情仍然凝重,“不过,湘燕现在可是随时在待产中,万一你不在的时候她要生了怎么办?”
位于郊区的赫特府离医院有一段距离,安德搭车上伦敦,若在这之间湘燕要生了,如何送至医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似乎看穿了妹妹的顾虑,“你放心,我今天不搭车上伦敦,司机送我去火车站之后就会赶回来,以防万一。”
安德并留下了联络电话给湘琳,以便若有紧急状况可随时找到他。
既然大家都已经醒了,安德离开后,湘琳便到厨房去做早餐。
自从湘琳来到赫特府之后,三餐都是由她掌厨。当然,赫特府内原本就有厨子,实在不需要湘琳动手,是她自己坚持要做的。原本有自己的事业的她,难以习惯过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清闲日子。残废的她需要找点事来做,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
也许我是天生劳碌命吧?她自我嘲讽着,她甚至在考虑着要应征一份工作。
“你去上班也好,免得在家闲来没事胡思乱想。”安行是赞成湘琳去工作的。因为他知道与哲安相隔两地,妹妹饱受相思之苦,而忙碌能淡化她的思念,是生活的最佳调剂晶。
然而湘燕却不希望姊姊去上班。
贵为赫特家的少奶奶,虽然无忧无虑,但生活有时也挺无聊的,她当然希望姊姊能在家里陪她。
“姊,你何必去找工作呢?也许你现在觉得无聊,但等宝宝出生之后就有得你忙了。”
也对,一切都要等湘燕生了孩子,生活上了轨道再说吧。于是湘琳暂且打消了找工作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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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特府的冰箱几乎已经空了,又到了该被货的时候。偏偏女佣梅蒂今天请病假,于是管家海伦娜又只好代替她进城去购物。
于是府内只剩下何氏姊妹在餐厅吃早餐,一切似乎再平静不过了。
突然问,湘燕感到腹部一阵剧痛。
“天呀,我要生了……”她无法忍痛的在地板上翻滚。
“湘燕,你忍着点……”湘琳唯一的念头就是冲到妹妹身边将她扶起送医院。
在瞬间,她站了起来。
然而,仅是瞬间,之后,她只感到两脚一软,又摔倒在地上。
她靠着手臂的力量,努力移动爬到门口呼唤在车库里洗车的司机。司机一听见连忙冲进屋内先后扶何家姊妹上车赶去医院。
湘琳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妹妹身上,她并没有发现,当自己利用双手在地上爬动的时候,双腿也微微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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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湘燕现在情况如何?”安德一处理完公事,便由伦敦赶回肯特,直奔医院。
“自然生产,情况顺利。”湘琳甜甜一笑,“如你所愿,是个健康的女婴。恭喜你,做爸爸了!”
经过一番挣扎努力才将孩子生了下来,湘琳自然是疲倦不堪。由于体力透支的她正在沉睡中,因此湘琳先带安德去婴儿房外看宝宝。
隔着一层玻璃看着熟睡中的女儿,安德脸上漾起一个满足的笑容。
虽然刚出生的宝宝都是宛若小猫般的皱成一团,但看在做父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再可爱不过了。
当他们再回到湘燕的病房去探望她时,她已经醒了。
“天呀,真是痛死我了,生孩子真是辛苦!”湘燕虚弱的埋怨。
“真是难为你了,谢谢。”安德深情的望着妻子,由衷的感谢她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那是他们爱的结晶。
“谢什么谢呢?”湘燕的脸上写满了幸福,“你知道吗?虽然生孩子的过程很艰辛,可是当我听到孩子初啼的那一刹那,我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喜悦,仿佛我这一生就是在等待这一刻,那是我们的孩子呀!”我知道,就算再痛再苦,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