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侍』算是规模不小的公司,公司内部员工有两百五十人,加上公司的经营理念势必每季都会主办大小餐会、展示等等,这其中的点心所创造的营业额应该不菲,我想就算几张照片背后的意思是四、五百张照片,也是在合理的范围里面,妳说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和原本轻松拍个十来张照片实在有太大落差,这算不算坑人啊?
「我先声明,我不是专业的模特儿,拍出来的效果若是不符合你们的期望可不能怪我,你们公司的点心还是得让小店承包,不能反悔。」
「这点妳可以放心。」地司忒转向赛尔凯克,「海报改成目录,你没有意见吧?」
「还不就是拍照?」他笑笑。
「那开工吧!」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呢!
地司忒的一句话让所有工作人员动起来,偌大的摄影棚开始陷入忙碌之中。
「喂!」摄影棚内突然转为紧张的步调,每个人各司其职的来回穿梭着让全兰黛不安起来,她小声的叫着身旁高大的男人。
「赛尔凯克,不是赛先生,懂吗?」
「赛尔凯克先生,我──该做些什么?」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妳只要躺到床上,其余的让摄影师去伤脑筋。」
「这样就好?」
「不然妳期望一尊娃娃要做些什么?跳艳舞?」
「面无表情总得要吧?」
「嗯!很好,妳有做一尊娃娃的基本概念了,很不错!」
这是褒还是贬?
「你干么?!」她再次被人翻抬上肩。
「抱妳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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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尔凯克倚着床平坐在地上,修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根雪茄,雪茄上头偶尔冒着点点星火,袅袅的烟雾向上漫腾,散布着它独有的香气。
他仰望着挑高的屋顶,茂密的黑发覆在额上形成阴影,五官在阴影下显得蒙眬,他的思绪在天马行空的遨游。
全兰黛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他坐在昏黄灯光下沉思的景象。
「你也抽雪茄?」她开口。
「妳醒了?」他转头。
「抽雪茄有碍身体健康。」她看着他手中的雪茄烟。
「我没抽。」他捻熄手中的雪茄,「我常常点燃它,只是闻着,它独特的味道让我想起一些回忆。」
雪茄的味道和森林里神庙中飘散的味道一样,他闻着味道就彷佛回到了森林,心底深处的某一角也会因此得到平复、让他心宁。
「你的回忆不好吗?你刚刚的神情看起来很忧伤。」
他笑而不答,站起身,「很晚了,我送妳回家。」
「我不晓得什么时候睡着了。」全兰黛拉开身上的棉被,双脚先下床。「还好我演的是一尊娃娃,睡着了也不会影响到拍摄进度。」
「妳怎么知道不会影响拍摄进度?」赛尔凯克挑着眉,对她能自我释怀的心理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因为我睡得很舒服啊!」她伸着懒腰,身体的僵硬提醒她身上还包着竹板,「拍完了吧?我可以把这身『盔甲』从我身体上拆掉了吗?」
不管有没有拍完,她都要把这身装扮卸下,她觉得她全身上下都快跟竹板同化变僵硬了。
她用力的拆去缠绕在脚上的白布条,重获空气的脚板十指舒张,她舒坦的发出叹息。
「盔甲?」他好奇的询问。
「是啊!一身的竹板就和盔甲一样。」
「我看看。」一身的竹板?赛尔凯克二话不说就将她背后的拉炼拉开。
「你干么?!」全兰黛急急捂住胸前的礼服,敞开的背部只能靠转身背对着他来掩饰。「我是女人耶!拆掉这些包着竹板的布条就等于全裸了!」
「这是谁干的好事?!」虽然她掩护的动作极快,但还是让他在拉开拉炼的瞬间看到她的背部被两片长条竹板包覆,他甚至还能隐约的看到布条下的皮肤被刮出一道道红线来。
难怪他总觉得她的身体生硬得不自然。
「还会有谁?」蠢问题她懒得回答。
她夹着礼服,一蹦一跳的往化妆室走去。
「妳去哪儿?」
「拆掉这身盔甲!」
「妳还能忍耐到化妆室才拆掉它们?」他蹙眉。
「都已经忍耐一天了,不差这两分──」
「哗啦」一声,赛尔凯克大手一伸,她身上的布条就被他用蛮力给撕裂,竹板跟着应声掉落到地上。
「啊!」她失声尖叫,衣不蔽体让她烧红了脸。
「舒服多了吧?」
「过份!」她伸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她的力道很大,在下一瞬间他嘴里就尝到血液的腥甜味。
全兰黛看到他的嘴角渗出血液,她咬着下唇,镇定的抱住胸前的礼服转身往化妆室走。
她可以感觉到他在注视着自己,从背脊传来的热烫感就像她的右手般灼烫,她紧握着拳,一直到阖上化妆室的门才敢将心中的无助、尴尬、慌张、害怕……宣泄在脸上。
她像个溺水的泳者好不容易上岸般,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说不清心底的感受,只能不停的大口深呼吸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陷入空白的她开始脱下身上的衣服,拆下双手上的白布条,换上自己的衣物,然后再绑好浓密的长发、卸妆……所有动作都是在缓慢而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行。
「女人的身体应该要被仔细呵护善待,而不是这样伤害糟蹋。」当她将注意力放在她手臂上细长的红色擦痕时,赛尔凯克不知何时推开了化妆室的门,来到她的身后。
「手给我。」他拉过她的手,仔细地替她上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药。
「你不要以为你替我上药我就会原谅你刚刚的行为。」药膏有点微凉,擦在擦痕上有些微的刺痛感。
「我没打算要妳原谅我。」他无所谓的道。
「那一巴掌,你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道歉。」
「我也没打算要妳道歉。」
「那你想要干么?」
「帮妳擦完药,然后送妳回家。」
全兰黛看着他,有股异样的情绪划过心底。
「只是点擦伤,过几天就好了,没必要擦药。」她用力要抽回手。
赛尔凯克反手拉回她的手,继续未完的工作。
「处理不好会留下疤痕。」他说着。
他根本不在乎她会怎么想他、打他,他只在乎她身上包裹的竹板会带给她什么样的不适和伤害……她暂停的脑袋恢复运作,她在他俊美的容貌下彷佛看到他心底的想法。
这个体认让她心底异样的情绪开始泛滥,一股热意冲上她的鼻头,泛红了她整张脸和眼睛。
「我从小在育幼院长大,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身上的伤会不会留下疤痕。」全兰黛对自己突然冲口而出的话感到惊讶,她从不会主动和不熟悉的人透露自己的身世。
「喔?妳没有亲人?」
「我有,院长和育幼院里的其它同伴全是我的亲人。」她吸着鼻子,骄傲的抬着下巴。「虽然家境不好,但我们的感情很好,我打从心底爱着他们。」
赛尔凯克望着她,眼神不自觉掺入了疼惜,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在他心中萌生。
「我想看看他们。」
第四章
赛尔凯克看着全兰黛娇小的身躯在刚出炉、正热气腾腾的蒸气烟雾中双手扠腰的和老板讨价还价着。
只见她和老板将「咸蛋糕」一会儿拿进袋内,一会儿又拿出袋外,互相纠葛了老半天后,那块蛋糕还是进了袋内,随同其它的蛋糕让她提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