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开他的手,迅速的将手中的杯碗放到厨房的流理台,然后匆匆的丢下话,「我要去蛋糕店,你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
「砰!」门被用力的甩上。
赛尔凯克瞇着眼,在浑沌的脑袋里咀嚼着她的话,沉重的眼皮阻碍了他的思考,只知道她口中的「陌生人」三个字,他实在是很不喜欢。
陌生人?真刺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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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全兰黛才吃力地推开家门,就被正对大门的厨房里的高大人影给吓了一大跳。
黑暗的狭长厨房只靠着抽油烟机的小灯绽放昏黄微弱的光芒。赛尔凯克全身光裸,只在腰际围绑着一条白色的长方毛巾,毛巾之小,仅够勉强遮去他的臀部位置,遮蔽功能不大,美观效果更胜之。
「妳回来啦?」俯在瓦斯炉前,拿着汤杓的赛尔凯克暂停动作,微侧着脸,朝她微笑。
「怎么穿成这样?」她蹙起眉,可没忘记他才刚大病初愈。
他悬在空中的手引起她的注意,她又补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我刚洗完澡。」他简短地回答她的问题,似乎很习惯在人前裸露,表情仍维持一贯的优雅大方。「我找不到我的衣服,所以只好暂借毛巾一用。
「我饿了,在舀汤喝。」
她伸手在墙上摸着电源,「啪答!」厨房瞬间光线大亮。
她走进厨房,先是将右手的四个购物袋塞进他空着的左手内,然后接过他手上的汤杓,在他空出的右手中再塞进她另一手拎着的五个购物袋。
「你没热汤?!」全兰黛注意到炉上的锅子并没有该有的热气腾腾。
赛尔凯克心虚的微笑,「这样也很好喝。」
「先生,这是鱼汤。」她转开瓦斯炉的开关,「汤冷了就会腥,一腥就不会很好喝。」
「妳没去蛋糕店?」他保持着笑容,看着手里份量不轻的购物袋,显然她是Shopping去了。
她低着头,手中的汤杓在锅中划着圆弧,嘴里生硬地说着,「袋子里有衣服,去换上。」
「我的?」他挑起眉,翻着袋内的衣物。
「去换上。」她催促着,语气里明显地夹着怒意。
「是。」他听话的往外走,一路上仍旧继续翻找着一只只购物袋,男生的衣服、男生的裤子……还是男生的衣服,还有鞋子……「全是我的?!」他惊讶的回头。
「妳──不是在生我的气?」他还记得她下午甩门的力道之大,怎么她可以前脚才离开家门,后脚就去替他采买一堆的衣物?
「你不想穿上衣服是吗?」全兰黛的语气现在是装满了浓浓的怒意。
赛尔凯克望着她始终埋在锅前的侧脸,意外的发现她的耳根染上了粉嫩的潮红,一直漫到脸颊再到颈部,明显地,她是恼羞成怒了。
「我这就去换上。」他举举手里的袋子,「里面也有内裤吗?」
「阳台!」她还是不转头,看着锅子边缘开始冒起小小的气泡,她觉得自己的脸也臊红得快要冒泡了。「我晒在阳台上!」
天!她到底在做什么?!她不是很气他的吗?怎么在路上看到橱窗内男模特儿的衣服似乎很适合他就买下了?而且还欲罢不能地一买再买,逛了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大包小包全是她觉得穿在他身上会很好看的衣物?
不过……她的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她买得实在是很过瘾,反正他的衣服被她剪破了,就当是买来赔他的好了!她将说服了自己一整个晚上的理由重新再搬出来说服自己一遍。
「妳笑什么?」赛尔凯克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回到厨房。
「没、有。」全兰黛结巴的道,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带笑的眼,才稍稍退去的红潮又涨了起来。
他穿了一件奶油色的线衫搭上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她想到他刚刚光裸的身体,利落的身体线条将简单的衣裤完美的表现到极致。
他真的是她见过的男生里最英俊的──其中一人,她想到另一位也很帅的地司忒。
「妳看傻了的表情,我要解读成我的模样好看极了!」他也不谦虚。
「真的很好看。」她点点头,比她想象中好看太多了。
「妳买了很多件,我再去换!」他兴致来了,她赞赏的眼神激起了他模特儿的本能。
「不用了。」她拉住他,发现他身上露出来的标签,「慢慢穿,我总会看得到。你靠过来一点,我帮你把标签剪掉。」
她拿出抽屉里的剪刀,踮起脚尖,帮他剪着标签。
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屏息,他的身上飘着沐浴精轻爽好闻的味道儿,自己闻惯了的味道儿突然在他身上散发,她的心膨胀着。
「我不喜欢做陌生人。」赛尔凯克突然开口,「我们当朋友好吗?」
「哪、哪有人这样正经八百的开口要求做朋友的?」她剪下最后一个标签。
「我很喜欢妳,我想跟妳做朋友。」他真诚的道着,「我是认真的。」
喜……欢?全兰黛眨着眼,臊热在她胸口烧着。
锅中的泡泡声让她转移注意力,她急急取来大碗,将飘着姜味的鱼汤舀入碗内。
「好吗?」
他的追问让她尴尬,她转身将碗塞到他的怀中,「汤好了。
「逛了一整天,我累了,想睡了!」她越过他,往房内走,「今天换你打地铺,我睡床上。」
「妳还没回答我。」
他的不放弃让她弃械投降,「我、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丢下话,她迅速爬上床,蒙头就睡。
「朋友。」赛尔凯克的语气里充满满意,「晚安,朋友。」
埋在棉被里的全兰黛烧红了脸,被子沾着他好闻的味道,让她鼓胀的心像加了氢气要飞起来般轻飘飘的。
窝在被子里,她辗转反侧,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细孔彷佛能感觉到他在床旁席地而坐,他大口喝汤的声音她都清晰可闻啊!
天晓得!晚上八点她哪睡得着?她精神好得很,谁来帮她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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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么啦?」万垂青走出厨房,问着垂头丧气的全兰黛。
「没有。」她坐在玻璃冷藏柜后的包装台前,半张脸埋在交迭靠在台上的双手内,闷声的回答着。
「妳的朋友病情很严重吗?」
「没有,我只是睡不好。」她翻来覆去一整晚,耳朵不停地仔细聆听着他的动静,到后来他睡着了,她还是为了他的呼吸声辗转难眠。
「为什么睡不好?」
「不晓得,妳别再问了。」全兰黛咳声叹气着,对自己的行为也不明就里。
她的回答让万垂青的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坐进她在店里的专属椅子。
「妳很奇怪。」她起了个头,想要从和她的谈话中取得左证来证明她的想法是否正确。
「哪里奇怪?」
「比如妳带了个男人到院里去、比如妳带了个男人回家里去、比如妳彻夜照顾那个男人、比如妳为了那个男人怒气腾腾,甚至连一定要化的妆都没化就来店里了,比如──」她扳着手指滔滔不绝的举着例。
「停停停!妳比如来、比如去的,比如得我头昏脑胀,完全听不懂。」
「兰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俩的个性刚好相反,妳是个外热内冷的女孩子,表面上妳好像和谁都和得来、谈得来,但其实妳并不轻易让人踏进妳筑高的堡垒里。妳知道吗?这么多年来除了院里一起长大的同伴,妳从没让外人知道妳的身世,更没让人踏进妳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