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瞥他一眼。他的目光定在她的长裙背后低垂的v字型内所显露的一大片滑如凝脂的肌
肤上。
“该死!你何必费事穿上这块破布?这跟裸着身体到这里没两样。”
她浑身一僵。“这叫品味。如果按照你的方式,我应该从头裹到脚,只要出了屋子,
你甚至不让我穿短裤!”
他皱皱眉头。“你看来太性感。”他随着莎拉进入无人的花园,然后关上门。“而
且我认为那是一项共同的决定。我们协议——”
“协议?”她猛然转身面对他。“我们从来没有什么协议,永远都是由你决定,然
后着手让我完全依照你的希望行动。”
“而你享受到每一分钟的乐趣。”
她霎时满脸燥热。“你是个拿手的情人,乔顿,知道如何打开我身上每一颗按钮。
和你共处的几个月里,我觉得自己彷佛在某种色情的梦魇中游荡。“她迎向他的目
光。
“但是总有梦醒回到现实的时候。当我清醒时,才了解你对我的所作所为——”
“都是真实的。”乔顿的声音充满温柔的驱迫力量。“我们的相处是真真实实的,
你爱我们一起做的每一件事。”他迈近一步。“你是我所遇到反应最热烈的女人,
你记得我们一天做爱几次吗?你的眼泪如何沿着面颊流下,指甲又如何紧紧攫住我的肩
膀?你记得吗,莎拉?”
她退后一步,并设法封闭自己的心。她不要回想那些性感痴狂的时刻。“我只记得
你说服我放弃自己的事业,记得你阻挠我交任何朋友,记得我设法挣脱你的桎梏之前正
受到性的压制。”
一抹痛苦使他脸色黯然。“你把我说得像疯人院里的疯子。我从来没虐待你,莎拉,
而且我努力满足你可能需要的一切。”
“你问过我需要什么吗?”她悲戚地苦笑道。“没有,只在肉体上你从来没有虐待
我。”
他的双唇扭曲。“我想你的暗示是,我在精神上压榨你?”
“这个说法再恰当不过。你显然在支配我,你本来就擅长摆布别人。有时候我相信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如此,而我已经厌烦被人摆布。”她转身朝向落地门窗。“昨晚
我已告诉麦隆我的答复,我不打算回到你身边,乔顿。去找另一个没有头脑的女人陪你
玩床笫间的游戏。”
“那不是游戏,老天,我以为你明白。”
莎拉拒绝回头看他,只顾穿出花园。她可以感觉他的目光凝聚在她裸裎的背部,一
阵炽热的颤栗窜过她全身。她的身体一度曾与他感应一致,只要他望她一眼,就能使她
乳房发胀,饥渴的欲望在两胯之间开始骚动。如今这种现象再度发生,她十分明白。一
股惊恐的忧虑自她心头涌出。再过片刻她就可以回到达文的寓所,在人群中忘掉自己—
—只要再过片刻。
“我不让你走。”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打开门扉。“再见,乔顿。”
乔顿双手垂在两侧,慢慢握紧成拳。他可以透过落地门窗薄薄的玻璃看见莎拉发丝
间的微弱银光,不久即失去她的踪影。又把事情完全搞砸了,他深深地自责。原先他计
划以温和谅解的态度向她承认自己过去的愚昧。结果,反而为自己辩护与争执,竟然在
紧要关头上抱怨。经过这场闹剧,她没报警给他开一张扣押令防止他继续骚扰,已
经是他的运气。
他早该知道自己会搞砸一切。只要和莎拉同处一个房间内,他便不由自主地产生占
有的反应。他曾希望这段分手的期间可以缓和他的反应,老天知道过去十八个月以来,
他一直和自己的天性作战。
显然时机尚早。他的身体过于渴望她,而积习又难以突破。他应该勉强自己等到有
十足的把握可以驾驭和克制自己的行为,但是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再等。麦隆告诉他莎拉
目前居住在偏僻荒芜的仓库时,一股寒颤袭来;当她住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时,他绝对不
能让她任凭自己的方式生活,更何况纽约的那个疯子尚未绳之以法。
想起这些事情,他突然考虑到另一个可能性。几秒钟前莎拉离他而去时,显得非常
懊恼。他早已学会观察她的反应中每种细微的变化,了解她的控制力只不过浅藏在表面
之下。她若离开酒会独自驾车返回码头上该死的仓库怎么办?天!她可能已离开了。他
低声诅咒片刻,同时快步穿过花园,猛然打开落地门窗,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
第二章
深蓝色的奔驰紧跟着莎拉的本田驶人仓库停住,它的轮胎摩擦碎石沥青路面发出刺
耳的尖声。
莎拉的心在恐惧中狂跳,当她看见乔顿从方向盘后方跨出车外,心脏又一阵狂跳,
却是另一种不同的情绪。她原本希望一切已经结束,她宁愿一切结束。要命!
她下车并砰地甩上车门。“这里属于私人产业,乔顿,意思是非请勿入。”
“这里太隐密了,麦隆描述这里的情况时,我简直不能相信。难道妳没有头脑?这
是一个攻击女人的理想地点,谈什么非请勿入。”
“这儿附近有非常周密的巡逻。”她辩驳地说。“而且这与你丝毫无关。走开,乔
顿。”
“等妳安全进入公寓后再说。”
“不,我不——”但他已经大步迈向电梯,她发觉自己匆匆地跟在后面。“我不需
要别人护送到自家大门,我独自过得很好。”
“当然喽。”他转身面对她,电梯门上方的灯泡投出昏暗的光影,使他的表情显得
格外严厉。“妳把自己列为疯狂杀手的狙击名单上第一号对象,然后又搬入码头边人迹
稀少的荒僻仓库居住。妳何不回到纽约,递把刀给那个男人,叫他割了妳的喉咙?”
她迷惑地注视他。“你怎么知道朱利安的事件?”
乔顿没有回答。
“说呀,乔顿。”
“每家报纸都登了新闻。”他闪烁其辞地说。
“我怀疑澳洲的报纸也会报导这件事。你不是从报纸上知道的,对不对?”她专心
地端详他。“昨天你在绍瑟里多吗?”
他的表情闪过一抹细微的变化。
“我到这里三个星期了。”
“三个星期?麦隆甚至不知道你离开半月湾。”她突然记起问到乔顿的行踪时,麦
隆曾经流露怪异的神色。“还是他根本就知道?他为何要骗我?”
乔顿沉默片刻,然后慢慢地摇头。“妳应该很清楚,麦隆不说谎。”他的笑容苦中
带甜。“他具有这个家族的所有优点,记得吗?”
“但是他对我隐瞒一些事情吧?”
“这是妳为『世界报导』进行采访的方式吗?”他耸耸肩。“麦隆或许怀疑我在这
里,他知道我去年到过这儿好几次。”
“好几次……”她迷惑不解地摇头。“究竟为了什么?”
“我希望在妳附近。”他简洁地回答。
她讶异得几乎停止呼吸,原先的怒气开始消散,但她极力维持愤怒的表情。“原来
是你在跟踪我?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我要保护妳的安全。朱利安——”
“听来令人神往。”
“我可不像一头饿狼般地尾随妳。妳知道,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当我不能亲自出马
时,就聘请一家侦探社确定妳的安全。”
“侦探?你聘请侦探跟踪我?”她不敢置信地摇头。“你确实经常对自己的财产保
持鹰眼般的监视。”她生气地在皮包里翻找钥匙。“只不过这个财产已经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