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以为他气了几天应该已经没事了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培养感情啊,怎么说我都是妳大嫂,他也没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嘛!那天明明是妳表姊硬要把外套盖到妳头上,又不是我。」
「如果我想回去自然会回去,我们这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
果真罗美月只怕常惟润,一听伊霈这么说立刻就恼羞成怒。
「我好声好气的说要去看妳,妳不领情也就算了,直说啊!左邻右舍全都知道我要去看妳,结果咧?我千辛万苦上台北一趟,妳当着众人的面给我跑掉,一点面子也不给,这我都可以不跟妳计较,妳现在跩了啊?妳还以为妳真的是常惟润的爱妻是不是?说难听一点,妳现在也不是他的老婆,你们根本就没去注册,妳还以为妳真的是常太太吗?连自己的家人也不拉拔,我干嘛没事巴结妳,还不就是为了妳哥,妳不过是几年前被人玩过,那男人根本这几年都不在台湾,妳还真以为妳骗得了我们啊!我……」
「孙太太,我警告妳!对我太太说话小心一点。」一阵喝斥突然从电话里传来。
原来常惟润一直都在听她和其它人的通话,伊霈立刻挂断电话,打开了房门,只见常惟润就等在门外。
「妳为什么要任她那样说?」一见她走了出来,常惟润立刻先发制人。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这样。」
「在我这样努力的想维持我们关系的时候,妳就任那女人那样说妳?!」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她说的是我,被玩的也是我,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常惟润望着她,想着该掐死她还是该好好抱住她告诉她自己从没想过要伤害她,但他只是站在原地。
「我从来没想过要玩弄妳。」
「那都已经是过去了,过去的事伤不了我,你根本不用反应过度。」
「可是那伤到我了!」他向她走了几步。「妳可以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看得开,但我不行!」
「你有什么不行的?一样的事你又不是没有做过……」伊霈望着他。这男人她曾是那般的倚赖着他,但他走了,现在他不允许其它人在言语上攻击自己又是为什么?
「我说过了,如果我不走,妳会是下一个受害的人!」
「但我也说过了,就算没有那件事,你依然会走!常惟润,你没有那么善良,我们都知道你在电视上说的话全是鬼扯,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我,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你觉得我见了你却没有表现出该有的反应是吗?如果这伤了你的男性自尊,那我只能说我很抱歉,因为我当初也只是拿你当我离家的跳板而已!我早就想离开那个鬼地方了,只是我没有任何理由离开,你是唯一会收留我的人,我这么说你好过点了吗?」
「妳不是!妳不是!」常惟润狠狠的瞪着她。
「我是……我真的是。」伊霈转过身,她不想面对他那伤心的眼神。「每次你离开,我总想着你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曾经设身处地的帮你想过,你根本没有必要多负担我……那晚你没有回来,来找你的人跟我说了你的身分,我早已经知道你会走了,只是我没有开口,因为你眼里已经写了你会走了。」
常惟润深深的吸了口气。「妳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只是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而已,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伊霈决定直接说实话,当时支撑着他留下的全是她的想象,她把阿润的留下想象成他是爱着自己,其实她很清楚,他们不过是当时彼此都需要一个伴而已。
「如果妳知道我的名字,妳会来找我吗?」
「不会,因为我不想再面对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我们都有机会找到自己的真爱,而你不是我的。」
「但是妳花了这么多年找,妳也没找到啊!」他知道伊霈一直都是一个人,她没有再接受过别人。
「就算我身边没有人陪伴,那总比和一个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的人在一起好吧!你自己不也这么说吗?两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了解彼此,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难道那才好吗?」她用常惟润在专访时所说的话来回击他。
「妳那时候说过妳爱我。」
「你也说过你不会丢下我不管。」伊霈立刻反击,话一说出口常惟润的脸色也跟着往下沉,她明白自己的话有了作用。
「看吧……事实证明,我们都做不到。」
房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她没再开口,只怕自己强忍的镇定会在这样激烈的争吵中碎裂开来。
常惟润闭上了眼,坐进沙发里,沉痛的说:「难道就只能这样吗?」
「这样并没什么不好,我们各过各的生活并不是从今天才开始,而我们谁也不能为过去做任何努力,因为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为什么不能?妳一直都住在我的心里,在我每次看到妳的时候,我的心都在痛,可是我却什么也不能做,我甚至不能像以前那样好好的抱着妳,妳甚至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说话,我们就一定得像现在这样吗?」
「人生本来就不能尽如人意,我以为你会比我更明白这道理。」
「但妳不能否认我们之间还有些回忆吧?」
「我们不过只在一起短短的几个月,我相信你的记忆中有其它更值得怀念的事。」
「我还记得我说过要带妳去看一场电影……」
「常惟润,那早就过去了,那部片子早就下档了。」
常惟润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不愿意这一切就如伊霈所言那般的过去,有许多回忆在他记忆里都是甜美的,也许他错过了甜美的伊霈,但眼前的伊霈却仍有着令他想亲近的冲动。
「也许我可以让它再上演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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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可以。
常惟润包下了整个戏院,而且只播映那部他们一直没有机会一起去看的电影,伊霈头一次坐在空荡荡的戏院里,只不过常惟润的存在仍令她感到拥挤。
四周都是黑的,电影的闪光偶尔反射着他们的脸孔,在轰隆隆的音效下,伊霈却听得见他的呼吸,这令她想起了过去每天夜里她总是听着这声音入睡,他睡前总会抱着自己,让她的脸就歇靠在他颈边,那是只有爱人才有的动作,在那当时她真觉得自己是受呵护的,是有依靠的,而不是孤独的。
但那又如何?此时此刻一切都不同了,他们并肩坐着,却各自想着心事,她记得以前她总是会悄悄的靠近他,凑上自己的唇偷偷的吻他,但每次总还来不及靠近就先被他发现,那些片段在伊霈的脑海里依旧甜蜜,可是当时的心情她已经无从想象了,有时在街上看见年轻的情侣嬉闹着,她总难以想象自己当年为什么也可以有那样的心情,而那时的常惟润是那样的包容着她……
头一次她有了想哭的心情,但是她眨了眨眼,让水分在眼眶里蒸发,她是不哭的,吸了吸鼻子,她决定把鼻酸吞回肚子里。
常惟润像是发现了她有了异样,低头问她:「冷吗?」
她摇摇头。
但他还是把外套脱下来,从屏幕反射的闪光他看到了伊霈眼里有着水光,而这并不是什么悲伤的故事,让她难过的是自己,常惟润没拆穿她的伪装,只是把外套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