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越的,你出来!老子飞天梭——仇戎找你比武来着!是个人物的话,就别龟缩不出来!”
飞天梭?仇戎?连听都没听过,肯定又是哪号下三流人物不自量力要来挑战主子,冀望一战成名的。哼哼……这种角色,让他小清子打发便成。
兴高采烈的介绍词被人打断,小清子老大不爽,飞快地钻进床底下拖出一偌大木箱,打开箱盖在里头随兴挑了把森光湛然、气势凌厉的利剑,抬头冲着她一笑。
“姑娘,你先等等,小清子,我去去马上回来!”话落,身形掠向门外,一眨眼间便失了踪影,可见一身修为亦不容小觑。
愕然看着他一下子消失身影,任圆缓缓抽回目光,视线落到木箱上……
这年轻童仆有收藏兵器的癖好不成?瞧瞧木箱内,光是刀啊、剑啊的就有十几柄,而且把把闪着寒芒,连她这个不懂兵刃的人,都看得出来是斩金断铁的宝刃。若让使刀舞剑的武林人士拥有,肯定当成宝贝悉心爱护,怎么会被随便塞在床底下呢?
算了!她想这么多作啥?她失踪一整夜,银欢肯定担心得很,还是赶紧回去才是。
轻摇螓首,甩掉自己的纳闷,任圆双脚才落地、正要起身之时,忽听外头传来一声惨叫,随即黑影飞掠进来,笑嘻嘻稳立在她面前。
“姑娘,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眯着笑眸,迅速将手中的剑放入木箱内,小清子盖上箱盖,飞快将木箱又给推进床底下,末了还紧张兮兮地左右张望,确定自家主子没冒出来后,这才吁了口大气。
沉默凝看他一连串动作,任圆就算满心的不解,神色倒没泄漏半分,依旧一脸淡然。
“嘿嘿……”察觉到视线,知道自己行动全落入她眼底,小清子干笑数声,低声下气打着商量。“姑娘,有件事儿能不能麻烦你……”
麻烦?她最不想沾惹的就是麻烦!柳眉轻蹙,任圆直觉就想拒绝……
“拜托你,等会儿见了我家主子,千万别告诉他,我在床底下藏了这些刀剑,拜托……”机灵发觉她想拒绝的神色,小清子快一步提出请求,可怜兮兮的大眼水光荡漾,几乎快淌泪了。
“我……”
“求求你!”以为她不答应,飞快扑倒在她脚边哭诉,澄清自己的清白无辜。“呜……我发誓绝没有偷取主子铸造的刀剑,床底下那些都是主子觉得不完美的失败品,要我拿去破坏重熔的。可小清子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所以偷偷留了一些下来……”
“你……”
“呜……我知道你要问我留这些做什么,对不对?”平日除了主子,就只接触到那些不怀好意而来的江湖人,难得有人可以听他抱怨,小清子这下子可将心中委屈全倒了出来。
“人总是要吃饭的啊!主子铸剑炼刀完全只为了兴趣,一大堆人捧着大笔金子来求他割舍,他连看都不看就将人给打入溪水,完全不懂赚钱之道。为了避免我们主仆俩沦落到三餐不继的悲惨下场,我只好将主子不要的失败品给偷偷卖出去啊……”呜……这世间可曾见过哪个当童仆当得这么可悲的?不仅得要勤俭持家,还必须偷偷摸摸开拓财源,以免被主子发现给打死。呜……他好可怜啊!
瞧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仿佛死了爹娘似的,任圆真不知该说什么,低眸对上他湿漉漉大眼,只好轻声安慰。“放心!我不会说的。”
“啊!真的吗?”闻言,小清子马上转悲为喜,立刻破涕为笑。“姑娘,你真是太好了!小清子会一辈子记得你的恩德……”眼眶瞬间又盈满感激泪水。
恩德?她有做什么值得他感激一辈子的事吗?这家子不仅主子奇怪,连童仆也是满莫名其妙的,真不愧是主仆,果然有“一脉相传”的感觉。
实在不愿再留在这儿牵扯不清,任圆站起身就要往屋外走,却被手脚俐落的小清子给快一步挡在门前。
“你快让开,我得回去了!”皱着眉,她不懂他为何要拦?
“姑娘,你不能走啊!”小清子笑得苦兮兮。主子进铸剑房前将人交代给他,若没将人顾好、让她给跑了,主子出来时,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为何我不能走?”这对主仆是人口贩子吗?一个将她给扛来这儿,一个却要软禁她。
“因为我家主子没说要放你走啊……”呜……以他小清子磊落的人格,也不想干这种强掳民女的勾当。可主子之命,不敢违背啊!
“你们是土匪吗?怎么可以强要扣人?”任圆轻叫,知道自己闯不过他的把关,当下转回床榻上坐着,神色冷然睇视。
呵……还好,这姑娘没要硬闯,不然还真怕伤了她呢!暗吁口气,小清子闻言也只能搔头、尴尬直笑。
“你家主子呢?”直接和当家作主的谈,应该比较有用。
“我家主子进铸剑房了!”一听她转移话题,不再硬要离开,小清子安下一颗心,立刻亲切地搬来一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很有找人闲扯淡的态势。
“铸剑房?”任圆微愣,心底突然有丝了悟。“你家主子是铸剑师?”
“可不是!我家主子可有名的呢!”谈起主子的厉害,小清子可骄傲了。
“你的主子该不会姓越名原吧?”虽然心中已有十分把握那个主子,就是造成她住处一堆伤患的罪魁祸首,任圆还是问了出口。
“哎呀!姑娘,你听过我家主子大名啊?”清亮眼眸闪耀着得意光辉,小清子情不自禁地挺高胸膛。
果然!证实了心中的疑惑,任圆这下倒不急着离开了,因为有件事,她得找他好好地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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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热的空气、橘红的火焰,男人赤裸着上身正在烈火狂焰的火炉前挥汗打铁,汗珠在火光映照下晶莹发亮,一颗颗滑过纠结肌肉,落入地下石板,转瞬间又被室内高热的温度给蒸发。
不断折叠、反覆锤打被烈火烧得赤艳通红的寒玉铁,时间在专注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一把隐约可见的短匕逐渐成型,越原举起了高温、赤红的短匕原型,映着耀动火光的眼眸,以着最严苛而锐利的目光审视……
“可恶!”蓦地,他挫败低吼,恼恨地将手中已初胚成型的高温钢铁丢入火炉内,让不停舞动身姿的明亮焰火将寒玉铁高温加热,毁掉已成型的刃身。
“那不是我想像中的寒玉短匕……不是的……”抱头懊丧地溃坐在炉火前,他喃喃低语。
寒玉短匕应该不只是透着清灵与愁绪这般肤浅的丰姿,应该还有更多、更多深沉的内蕴……对了!那位病弱的女人!她总能让他心中的寒玉短匕丰姿万千,随时变化着不同神韵……他必须见她!他得见她!
猛然抬首,越原多日未眠的赤红眼眶燃烧着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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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子,你家主子何时会出铸剑房?”苍白的脸容有着轻微困扰,任圆坐在溪畔的大石头上,轻声询问坐在身旁的垂钓年轻男孩。
唉……她已经困在这儿三天了,虽说小清子未曾将她软禁在屋内,但总是如影随形跟在身旁,漾着一脸的笑,让她走不了却也无法对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