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随我回‘清松轩’。”话声一落,他领头走人。
眼见他迳自走了,莫怜儿朝众人笑了笑,正想说些礼貌性的言词退场,却听到庭园远远的一端,传来他发现她没跟上后的低吼──“怜儿!”
“啊……抱歉,我和璿少爷先走了!”歉疚地微微一笑,急急忙忙地朝正停下来等她的伟岸身形奔去。
就见当她跑至他身旁时,南靖璿恶狠狠地怒瞪一眼,随即大掌马上抓住她的小手,神情紧绷但步伐却明显放慢以便配合她。但见严厉与温柔同时共存,两人缓缓漫步离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嗯……有谁可以告诉我,王氏兄妹是谁?璿儿又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南啸天挑起了眉梢,那神态与南靖璿竟是一个样。
“呵呵……爹,这事可说来话长。话说咱璿儿英明神武……”月芽儿马上比手画脚、眉飞色舞地叙述儿子的英雄救美。
一旁的童水心听著、听著,突然很想去看看故事中的美人长成怎样?
唉……很好奇呢!从来没被英雄救美过,去瞧瞧别人故事中的美人也算聊胜於无啦!
下了决心,趁有人还讲故事讲得口沫横飞之际,她俏悄偷溜,至於溜走的方向,不消说,当然是──“清松轩”。
第七章
“清松轩”前方院落,大石雕制一体成形的桌椅正安坐著三条人影,另还有一抹纤瘦身影则静立在冷漠、面无表情男子的身后,敬恭差遣。
“南公子,今日我与妹子特地备礼亲自上门答谢你的恩情!”王世刚才一落坐,马上拱手致意。
“王公子太多礼了,在下不是说过仅是举手之劳,不用记挂在心的吗?”纵然心中万般不耐烦,南靖璿还是维持一贯的疏远、礼貌。
“话可不是这么说,这对芫芫来说可是攸关生死名节的大事,我们全家都感激在心。”摇摇头,王世刚可不觉得这是啥举手之劳。
“可不是,芫芫会永远记得南公子的仗义相助。”柔媚漾笑,王芫芫双手奉上长条形礼盒。“这是白头山猎户所挖采到的百年老蔘,一点小心意,还望南公子不嫌弃。”
“那真是多谢了!”南靖璿自小在家中与玄湮谷,什么奇珍异宝看得可多了,倒也不觉有啥大不了,示意莫怜儿收下后,缓缓吩咐道:“怜儿,将我放在柜子上层的玉盒给拿来。”
“怜儿这就去。”收到命令,她毫不迟疑地往房间走去。
王氏兄妹有些疑惑他让莫怜儿去取些什么,两人面面相觎,满脸的狐疑,直到不久后,见她手捧著一方形玉盒而来。
“怜儿,给王公子。”
“是。”莫怜儿轻声细语,将玉盒送至王世刚面前。
“这……”王世刚不解。
“王公子,这是我家璿少爷的回礼。”低柔浅笑。
“这怎好意思!”连忙婉拒。明明是来送谢礼的,怎能再收回礼。
“王公子不收,就瞧不起在下了。”南靖璿一句话堵死他的婉拒。他不喜欢欠人东西,有来有往的回礼,让他不至觉得拿人手短,欠了份人情。
王世刚隐隐察觉他似乎不愿与他们有太多的牵扯,只好迳自朗笑。“南公子都如此说了,王某再不收下就说不过去了。”
闻言,莫怜儿轻柔浅笑,将玉盒递给他后,便又自动退至南靖璿身后。
接过玉盒,只觉雕刻得极为精致细腻,隐隐还透著森森寒气,王世刚忍不住好奇,缓缓将精致华美的盒盖打开──
“啊!这莫非就是传言中的天山雪莲?”惊讶低呼,他极为诧异。
“很稀奇吗?”大哥难得的震惊让王芫芫好奇地凑头过去瞧个清楚,果然看到玉盒中有朵青白色、宛若才刚摘下的娇嫩莲花。
“何只稀奇!”为妹子的不识好货而失笑,王世刚详加解释。“据说这天山雪莲可延寿增岁,亦可解百毒,还说练武之人服下它可增添半甲子功力……”顿了顿,转而面向赠礼之人。“南公子,这太贵重了!”远远超出他们所送的百年老蔘的价值。
“没什么!收下就是!”冷淡回应,南靖璿实在不好意思招认那天山雪莲是他十来岁时,与小舅闲著无聊跑去天山溜达、顺手采下的,房里现在还有十来朵,对他而言实在称不上啥贵重!
很贵重吗?很疑惑地偷瞄王世刚慎重收好的玉盒,莫怜儿心中非常怀疑。毕竟璿少爷房间里有不少相同的东西被他乱丢乱塞,实在瞧不出真有那么珍贵。
呵……原来南公子回送他们这么珍贵的回礼,是不是表示很重视她呢?王芫芫迳自揣测著,娇美芙蓉颜浮上温柔笑意。
“南公子,听说你爱吃‘广寒糕’,芫芫我特地自‘宝珍斋’买了来,你尝尝。”自食盒中端出精致糕点,她体贴地夹送到他的碟盘里。
“多谢!不过在下还不饿。”纵然喜食“广寒糕”,南靖璿就是不想吃王芫芫送来的。
“这样啊……”柔媚嗓音盈满失望。
“王姑娘,不如这样吧!怜儿先收著,待璿少爷饿了,我再拿出来让他享用。”不忍见她失落,莫怜儿赶紧出言缓颊。
“这样也好!那就谢谢你了,怜儿姑娘。”万分无奈,也只好如此了。
“哪儿的话!”回以柔笑,她小心翼翼地收起糕点,可不敢打翻、糟蹋人家的心意。
“怜儿姑娘性情温柔可人,做事又体贴细心,若王某身边有你这般的佳人相伴,那真是心满意足了。”两次见面,皆觉她温驯贴心得很,王世刚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
“王公子谬赞了,怜儿没您说的那般好。”唇畔漾著清灵浅笑,她只当他是随口无心的夸赞。
这男人对怜儿有意思!见面两次,两次皆毫不避讳直盯著她打转,若没企图才有鬼!南靖璿突然有种心爱珍宝被人给发现、欲强夺而去的不快,当下神色一敛,勾起冷然沉笑。
“我这丫鬟是真如王公子所说那般的好,只可惜天下就只有一个怜儿,而她属於我南靖璿的,王公子,你再如何喜爱、欣赏也只有徒呼负负了!”深沉的目光似慵懒又似凌厉地朝对手射去,薄唇勾起嘲讽淡笑。
感受到他迫人的强盛气势,王世刚暗暗咂舌。他是个聪明人,可不想真与眼前这冷然、肃直的男人成敌手。唉……不是他孬种,实在是有自知之明,若真要和这男人成对手,他没太大的胜算把握!而他向来只打有把握的仗!
还好现在对他身边的丫鬟仅止於欣赏而已,还不至於喜欢到非得到不可,尚来得及将刚要发芽的情种连根拔除……王世刚暗忖,既庆幸又苦笑不已。
啊──璿少爷说得这么夸张作啥?人家王公子不过是无心的赞美一下而已,他有必要回应得好像她是天不少有的珍宝,人人都抢著要有她这么一个丫鬟在身边服侍吗?莫怜儿真不知主子在想啥,只能红著脸蛋儿又羞又赧地呆站在一旁。
而王芫芫却是听得心中一紧,深怕自己再无机会掳获南靖璿的心,情急之下竟不顾姑娘家矜持的脱口而出──“南公子婚配了吗?”话落,白皙脸皮羞红一片,也引来其他三人诧异惊视,这才警觉自己问得太直接,不由得又结结巴巴解释。“呃……我、我的意思是,像南公子这样好条件的人,肯定有不少名门千金愿意委身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