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疑惑叫了声,玄青抬头望着爬了一半楼梯的人儿急呼。“丫头,你走错了吧?”
回眸一笑,轻声细语解释。“不!我顺便上楼问问舒掌柜,有无需要啥东西要我帮他买回来。”
“噢!”一听舒仲名号,三人像见了老鼠的猫,顷刻间各自低头假装忙碌。
知悉众人至今依然不敢见舒仲的心态,宫素心暗自窃笑,带着恶作剧成功的心情,脚步显得轻快。
目送她怡然上楼,玄青摸着翘胡,对身边两名伙伴发出疑问。“你们不觉得素心丫头变了吗?”
第六章
带着愉快心情,眸底荡漾笑意,她轻敲房门,而门内立即传来回应。
“请进!”
推门而入,就见舒仲半撑起身子坐靠床头,精神不差地翻阅着手中帐册。
宫素心柳眉微蹙,语含责难。“怎不好生休息,这会儿还看啥帐?”
“躺太久身子都酥了,不找些事做,时间难捱啊!再说这些天修整费用支出不少,不整理一下帐簿,再多个几天就乱成一团了,届时恐怕整理起来更麻烦。”
微勾起嘴角笑纹,舒仲目光落在青黑胎记上,缓缓巡视她周身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小巧可爱的耳垂上,像是发现啥不满之事,轻哼出声。
“怎不载耳坠呢?”
“耳坠?”话题怎突然偏离了?显然还跟不上他心思的快速变换,宫素心无辜瞅着人。
“珍珠耳坠!上回我送你的那副。”挑眉提醒,不着痕迹地淡问:“不喜欢吗?”
恍然大悟,她急忙解释。“不是的!我怕不小心弄丢,所以收起来了!那副耳坠我很喜欢,真的!”小脸儿急得通红,像是怕他不相信,她慌乱的自怀中掏出红丝绒袋,里头装得可不就是那副珍珠耳坠。
一瞧见东西,他莫名其妙又笑开脸,神秘兮兮猛招手。“快过来!”
才走近床边,宫素心就被一把拉坐在床沿,但见他伸手接过红丝绒袋、倒出耳坠子,兴致颇好地想帮她戴上。
瞧他倾身靠近,蒲扇大掌抚拨云鬓,温热气息吹拂耳际,她粉颊红云更深,期期艾艾结巴着。“我……我自己……自己来就好……”娇躯不自觉地往后仰。
“别动!”一声低喝,果然令她乖得不敢随意乱动。
舒仲好整以暇地为她戴上珍珠耳坠,顺便窃香地在她耳后白皙粉嫩的肌肤上印下一吻,而后退开了身,浮起满足笑容。
“瞧,多美!买了送你就是要你戴上,谁叫你收着当骨董啊?”
“你你你……”浑身轻颤,抚着耳后灼热敏感的肌肤,宫素心此刻脸已经红得可以点火了。
“你”了个老半天,连舒仲都忍不住扬眉想替她接话了,她才迸出一句。“舒掌柜,你又占我便宜?”
满满的质疑爬满小脸,舒仲看了差点脱口失笑,强忍下到嘴的笑意,佯装正经道:“不!这是在疼你!”
是吗?这和占便宜有啥不同?实在无法相信他的说法,宫素心防备地揪他一眼,决定自己还是快快离开这房间比较好。最近她越来越能认同管菜刀等三人的话了——舒掌柜绝对不是啥好人!
悄悄站起身退至门边,她垂首低问:“我要上街一趟,舒掌柜有无需要些啥东西要我买回来?”
喝!这妮子开始有危机意识了?很好!很好!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果然冰雪聪明,开始摸清他笑脸下的真面目了吗?
暗暗自我得意地点头称许,舒仲扯开最温文无害的斯文笑脸。
“我没啥需要你买回来的,不过你能不能帮我跑趟街尾的杜家酒铺,请杜老伯有空来我这儿,就说我对他上回新酿的酒很感兴趣。”
“好的。”奇怪地睨看温和笑脸,宫素心总有股吊诡感,觉得自己好像瞧见狐狸在笑……
“还有事?”怎么傻愣愣瞅着他瞧呢?舒仲不由得兴味笑问。
“不……我出门去了。”甩掉荒谬幻觉,她急急忙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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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人潮汹涌、小贩林立的街道,叫卖声此起彼落充满活力,各家姑娘、大婶,小哥、老爹穿梭在摊贩间,忙着挑选购买或伫足浏览自个儿中意的玩意儿。
宫素心习惯性地低首行走,方才她已经去了漆行,现在正赶着往杜家酒铺去,好完成舒掌柜的吩咐,自己也能早些回“返璞楼”。
毕竟她想躲的那人本领不小,这么久了,“他”应该也知道她的事了,想必会有所动作才是,现今在大庭广众下多待一刻便多一分曝光危险啊!惴惴不安地思忖着,脚下莲足不自禁地加快许多……
“砰!”、“唉拗!”碰撞声与痛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宫素心还搞不清楚发生啥事,就已然发现自己摔跌在地,而自己前方的地上同样也跌坐着一名胖大婶,口中哀哀叫疼,身边还有位较瘦的妇人正忙着扶人。
瞧这情景,看来心神不宁时去撞到人了。忍着身子受到冲击的疼痛,她急忙爬起身去帮忙扶起对面的胖大婶,口中不住道歉。
“对不起,你有没伤着?”
在两个人的搀扶下,胖大婶总算哼哼哀哀地爬起来站稳身子,瞧她青黑胎记的脸庞上充满焦急与歉意,胖大婶先是吓了跳,随后马上定神摆手,表示不打紧。
“没事、没事!我自己也不好,走路匆忙了些。”
唉!多可惜的姑娘,脸上长了那么大片的胎记,不过……怎么瞧起来挺面善的?胖大婶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觉得越看越眼熟。
“早告诉你走路要当心些,就是不听!你这急急忙忙的性子真该改改了……”瘦大婶边拍她身上的脏灰尘,边碎碎念道。
“好了、好了,你就是啰唆!”横了同伴一记白眼,胖大婶受不了二十年来相同的叨念,连忙转移话题。“姑娘,你也没事吧?”
“没事!”宫素心微笑回应,很有礼貌地道:“如果都没事儿了,那我先走一步。”瞧她们应该一切安好,轻轻颔首示意,再次往杜家酒铺前进。
胖大婶疑惑地目送她消失在人潮里,随即兴冲冲地询问同伴。
“你觉不觉得那姑娘好生面熟?”
“你啊,谁都嘛面善得很。”瘦大婶嘲讽,受不了她那种鸡婆性子。
“不、不、不,她那脸……那脸……”胖大婶敢确定自己对那张脸有些儿印象,不由得抱头苦思许久,直到瘦大婶等得快发飙了,她才突然惊呼地喜道:“我想起来了!你记不记得前些天有群外地人拿了张画像,在咱们村子里挨家挨户地寻人?”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听胖大婶提起,瘦大婶这才有了印象。
“就是她啊!”胖大婶击掌喜道。“那姑娘和画像里的人简直一个模样,咱们快去通报消息,赏金一千两的呐!”呵呵……发财了!发财了!
“你想钱想疯啦?那姑娘脸上有块胎记,画像上的可没有!”真是!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哎呀!不管了!”兴冲冲拖着人就走,准备去找那群外地人。“那些人也说啦,只要有任何消息通报,就可以领一两银子。”
就算是错误消息,没一千两可领,至少也有一两可以贴补家用啊!一两呢,也不少了!她家里那个死鬼一整个月下来都不知能不能挣到一两呢!
瘦大婶听了觉得也对,就算一两银子也不无小补啊!当下两人立刻情绪高昂,结伴急冲冲地通知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