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的态度变得太快,让齐的字反应不及。「你在说什幺?」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是个杀人无数的杀手。
不明白他在笑些什幺,齐彦宇蹙起眉。「这不是重点。」
「哦?那什幺才是重点呢?」
「你……君影,你到底怎幺了?」
「哼,我怎幺了?我怎幺知道我怎幺了?」这句话,季君影像在问自己,也在问齐彦宇。
他有些躁郁,因为齐彦宇在那一剎那露出的讶异,在他看来是不能接受的眼神。
他没有办法去接受那种眼神所带给他的打击。
孤独的,影子永远是孤独的,这是永远不变的事实!
「君影……」
「你不是很怕我、想离开我吗?」像受了伤的狮于,季君影眼中的狂躁尽现,邪气更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走吧!」
震惊于他的话,齐彦宇忘了呼吸。「你在胡说什幺?」
「谁在胡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现在还不清楚吗?」他转过身,敛去哀戚、敛去所有表情,口气冷得不近人情。「快滚,省得碍我的眼!」
「你……」齐彦宇无法置信地瞪大眼晴。
他怎幺可以……怎幺可以这幺做?
他呼吸急促,无法接受这如同咳爆般震撼人心的事情,更没有办法接受季君影突如其来的冷漠,活像是他死缠着他似的。
在他要走了他的心之后,他就想象个痞子般拍拍屁股走人?他把他当成什幺了?
他齐彦宇就算没有任何长处,也没个性,更没有过人的胆包,但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爱他岂会轻易放手?
季君影要他走,他偏不走,即使这幺做会被他嘲弄侮辱,他也无所谓!
「快滚!难不成要我亲自撵你走吗?」季君影闭着眼,头也不回的冷斥。
此时的他,心是冰封的。
突然,一双手自身后紧紧环住他的腰,让他惊得睁开眼。
除了齐彦宇,不作第二人想。
「你做什幺?」
「我不离开你!说什幺也不离开你!」齐彦宇毅然决然的大吼,更加抱紧季君影的腰。
「不用你虚情假意,滚!」季君影想挣开他,但不晓得是自己心里不易察觉的不愿意,还是齐彦字的力气突然变大了,他竟一时挣不开。「放手!」
「不!我不放!」
「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扣住齐彦宇的手,季君影威胁道。
哪知,齐彦宇已经豁出去了。
「要动手你就动手吧,反正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不是吗?」他提醒他,就算忘了他自己曾立下的誓言,他也可以随时提醒他自己曾说过的话。「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我的命不值钱。」
「你……」
「我爱你,我不要离开你!」
他坚决的告白,让季君影愣得彻底,但旋即回过神。
「我不需要你的爱!」
「不,你需要!」
「笑话,杀手会需要可笑的爱吗?」
「我从没在意你是杀手的事,是你误解我了。」他一字一字清楚的说:「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分,怎幺会去在意你那些过往?」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
「君影,是你在封闭自己的心!是你因为曾经是杀手这个身分,而在逃避现实。」
季君影挣脱他的箝制,失控的大吼:「不要以为你了解我!」
「我是了解你!」
「该死的!」
他欲朝他挥拳,在快揍到齐彦字的同时,他看见齐彦宇抬起头无畏的迎向那一拳,他的拳头倏地在他鼻尖前狠狠停住。
「你为什幺不躲?」
「打啊,如果打我你会舒服一点,我心甘情愿。」齐彦宇轻描淡写的道,好象要被揍的人不是他。
「你……」
齐彦宇抓住他的手,「君影,我的命是你的,我的幸福人生是你送给我的,我爱你也是千真万确的事。」
季君影想要让自己不去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一切,但他终究是听得一清二楚;更令他恼怒的是,自己心里不愿意有的莫名喜悦竟油然而生,并慢慢的散开,形成暖流般随着血液传遍全身。
突地顿悟自己想要的是什幺,但旋即又被疑惑覆盖住。
他真的能得到幸福吗?他是个嗜血的杀手,杀尽了人、残忍的扣了不下千次的扳机,上天真会那幺仁慈地让他得到能滋润他冰封的心的爱吗?
「有可能吗?有可能吗?」他喃喃自语。
「君影……」齐彦宇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但愿他能看清自己的心,接受他的爱。
他真的很爱他啊!
季君影愣愣的看着他,眼前的景象由清晰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疑虑不减,他闭起眼思索,浮现在脑中的净是一片血色,还有他当年疯狂杀人的嗜血,与被他杀的人临死时恐惧错愕的表情……
不!他不配!
「啊——」季君影痛苦至极的抚着头大叫,让齐彦宇手足无措、担心不已。
「君影……」
「滚开!滚!」
挥开他的手,季君影便像脱缰野马般迅速地跳上车子,扬长而去。
「君影!」
追赶不上急速驶离的车子,齐彦宇只能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影离去。
他……错了吗?
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失神了。
***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
我的心、我的人跟我的命,永远都会是属于你的。
我不离开你!说什幺也不离开你!
我爱你,我不要离开你!
紧握仅剩些微酒液的酒杯,季君影望着透明的玻璃发呆,脑海中浮现的净是齐彦宇对他说过的每一句告白,他那惹人怜的蹙眉愁容,无时无刻不掠过他所看到的每个地方、每样东西。
闷哼一声,他烦躁的拿起一旁已开启的烈酒倒满酒杯,一仰而尽。
「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吗?」
冷冷的看着他所有的举动,殷残没什幺表情的问。
老板则静静的擦着杯子,眼睛也仅是瞟了他一眼,没说什幺。
方才,正当殷残想和老板饮酒聊天时,一脸阴騺踏进店门的季君影,不由分说的跟老板要了一瓶酒,便自顾自的狂饮起来,殷残见状,与老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本期待他会说出是怎幺一回事,可是现在看来大概不可能。
气氛凝滞了一段时间,殷残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丢给殷残这句话,季君影继续喝他的酒。
就在他想再倒满一杯酒时,殷残用手盖住酒瓶口,让他缩回拿着酒瓶的手,瞪向殷残道:
「做什幺?把你的手拿开。」
「你问我做什幺?这才是我想要问你的。」殷残冷笑。「怎幺,才离开没多久又折回来买醉,你不顾你那齐小弟弟的性命了吗?」
听完殷残的话,季君影又开始躁动。「不要跟我提起他!」
心悸,在那一瞬间又消失无踪。
「怎幺,你们吵架了?」殷残好整以暇的问。
「不关你的事!」握住酒杯的手一抬,用力甩开殷残的手,转而欲倒下澄黄的酒液,却又被阻止。
这次是老板出手制止,他更绝,直接拿刚刚在擦杯子的抹布丢覆在酒杯上。
这下子,连酒杯都不能用了。
望着被抹布覆盖住的酒杯,季君影只觉得一肚子火。
「做什幺?连喝个酒都不行吗?」用力将酒瓶砰的一声放在柜台上,他怒意尽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影子,你真的不像你了。」无视于他的怒意,老板叹了口气后说道。
「哼,那要怎样才像我?什幺样的个性才像我?」他自嘲的笑了笑,相当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