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人之危已经够丢人了,偏偏还败得如此灰头土脸!
「南宫烨,算你狠!别以为我会善罢罢休,下次我会再来,届时一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南宫飞雪离去前心有不甘,回头撂下一句狠话。
「悉听尊便。」
南宫烨一出手就知道上当了,要阻拦南宫飞雪离开已经是不能的事。不过他并不在乎,因为他的重点不在他,而在于陆云歌的安危。
这个小女人,竟傻乎乎的以卵击石来帮他,让他狠狠捏了一把冷汗。
感觉身上的安魂香药力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下床走向陆云歌。
逃过一劫的陆云歌坐在地上直喘气,抬头看看南宫烨,忽然发觉刚才那个人和他竟有几分相似。
「他是谁?和你长得好像,他怎么会那种功夫?」
南宫烨脸色微微一僵,蹲下身子,解开陆云歌腿上的穴道,将她扶起来。
「他叫南宫飞雪,是我堂弟,从前跟妳提过,至于他怎么会学了那种功夫,只能说人各有志,或者他欲望太强,心魔过重吧!」
「心魔……」陆云歌喃喃自语。
她感觉得出南宫飞雪为人并不坏,要不然也不会替她止血,但他想如此不劳而获,吸取别人的内力为己用,将为天下人不齿,怪不得师父教他们心念不要太重,以免心魔入侵……
她正想着心事,南宫烨忽然问。「妳刚才洒进他眼里的是什么粉?」
「是……」陆云歌顿时噎住,眼帘不自禁的垂下,她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天地交融阴阳合欢散吧?
南宫烨没有忽略她脸上可疑的神情,伸手沾了些落在地上的粉末闻了闻,转而就要往嘴里送。
「别!」陆云歌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脸蛋泛起一大片红潮。「是一些补药……洗洗就好了。」
「补药?」南宫烨更加狐疑,是补药用得着这副表情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是觉得她的表情很不正常,不可否认的是,她脸红的模样煞是好看,彷佛酝酿着某种暧昧的情愫。
陆云歌本能地想说谎,但触碰到他炯亮的眼眸,所有的谎话都失去了该有的效果。「真的是补药,是喜月给的……那种补药……」
她低下脑袋,不敢看他的眼睛,细如蚊蚋的声音还是让南宫烨听见了。
「喜月给的那种?」他怔住,而后哭笑不得。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补药」,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伸手拨开陆云歌额前的发丝,柔声道:「人不能乱信,补药也不能乱吃,小心吃坏身体,适得其反。」
陆云歌脸更红了,挣扎着想站起。「妳别动。」南宫烨已经伸手,毫无征兆地将她打横抱住。
陆云歌整个人僵直在那,开口想拒绝,望见他眸中的柔情,又什么都说不出,只好搂住他的颈项,任他将自己摆上床榻。
南宫烨替陆云歌洗净小腿上的伤口,又在上面敷药。
「还疼吗?」他边敷边问。
陆云歌坐在南宫烨的床榻上,身后靠着柔软的被褥,小脸泛起淡淡的红晕,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娇美非常。
「不了。」她摇摇头,为他指问的温柔而心颤。「你呢?差不多在床上躺了快四天,身体真的好了?」
「四天?没那么夸张。」南宫烨轻笑起来,让她按住覆着伤口上的白布,替她用绷带固定。「我本来就没病,只不过是两股气在身体里乱斗,来得容易,去得也快。」
陆云歌望着他竟有些发痴,他本来就长得出色,笑的时候极具个性的脸庞又多了几分亲切。
「这些事我自己来就行。」找不到合适的话,她只能嗫嚅地说:「你别忘了,我只是你的丫鬟,这样不好。」不知为什么,她有种想逃离他的冲动。是啊,不逃就要陷进去了。
察觉到她的不安,南宫烨的动作微微一顿。
「说实话,我从没当妳是丫鬟,要不然还容妳一直嚣张到现在?」
陆云歌愣在那里,脑子里想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褒还是贬。
将她腿上的伤口处理妥当,南宫烨抬头看见陆云歌还在瞪着眼睛发呆,不禁笑起来。
「说吧,喜欢什么样的奖赏?」
「啥?」陆云歌一怔,不明白南宫烨所指。
「今天妳救了我,我该谢谢妳。」
说话的同时,他在心底问自己,真的只是为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不,当然不是。
他既然明白自己喜欢她,或许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这样喜欢一个女子,可她对自己却还有相当的距离,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多一个和她亲近的理由。
她来这儿是有目的接近他的,应该知道该怎样利用这个机会吧?
「真的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若是换作别人有危险,我也会这么帮他。」
陆云歌露齿一笑,脸上的表情很可爱,却让南宫烨有种想将她拖去打一顿的冲动。
这个笨兮兮的小女人不但罔顾他的心意,还喜欢逞能冒险,最可恶的是,竟拿他跟别人比!
「我坚持。」他神色一凉,眸中有了明显的不悦。
陆云歌不明白为何他的脸色说变就变,既然是奖赏,她不要都不行吗?没见过这么逼着要谢人的。
「不管妳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南宫烨握住她的肩膀,口气很差。
「那……」
奖赏就不必了,她最想知道的是……想了想,陆云歌差点问他是不是武林中离魂掌的始作俑者,但她可以预见他的回答,肯定是一个字--「不」!
姑且不论他是否无辜,就算是他干的,他也不会承认,毕竟关系到好几条人命啊!
一时之间想不出别的说辞,陆云歌抿了抿唇,有些泄气。「我困了,明天再想吧。」话才出口,她马上懊恼起来,她明明有发过誓,以后绝不再用这么烂的理由啊。
「算了,妳休息吧。」南宫烨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在她面前,他总是容易失控,是因为喜欢她的缘故吧,来日方长,何必这么急呢?
「我的床舒服些,今天先睡我这,明天我再让人做张新床给妳。」南宫烨放开她,起身替她盖上被褥。
陆云歌只能接受他的好意,身子躺平,眼珠子转了转,目光却在接触到床顶的一剎那,整个人几乎跳起来。
「玉环,我要你床顶镶着的那块玉环--」
她不是故意出尔反尔,实在是大意外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块刻有篆体「雨」字的玉环,赫然嵌在金丝楠木的雕花木床顶上,这不正是师娘要的那块吗?
她不只一次的在小楼里翻找这块玉环,没想到竟被南宫烨镶在床顶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妳在敷衍我?」南宫烨听到这句话很不满意,脸色也跟着变得难看。
老天,她不是有目的而来吗?他都暗示至此了,为什么她还能漫无边际地说些他一点儿也不想听的话?
她难道不明白,他这是变相在向她表达心意?
他从来没追求过女人,话能说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为什么她却像听不懂一样,这是故意在恶整他吗?
自己刚见她时,态度是恶劣了些,可是……也不必这样记仇吧?
「不,不是……」陆云歌的声音在轻颤,虽然他阴沉的眼神让她害怕,但她仍坚持自己的说法。「它好漂亮,我真的想要它。」
「妳存心气我?」南宫烨打断她的话,不敢相信她竟如此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