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愤地下了车,麻烦周围的目击者打电话叫救护车后,便杀气腾腾地上前打算和肇事者理论。赶到肇事车前,却看见一张他不陌生的小脸由车窗里愧疚地探出头来。
“对、对不起……”这一撞,单婷眼冒金星,迭声用着英文道歉,也没看清来人。
“是你?”聂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听见对方说的是中文,单婷赶紧抬头望向来人,没料到竟瞧见聂琛那张怒气腾腾的黑脸。她不禁在心里直哀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死不死又让她遇上这讨人厌的霉星!
呃……而且更不幸的是,居然是用这种车车“相亲”的方式,老天爷也未免太“厚待”她了吧?
难道这人是她命中的克星,一路像幽魂似的紧缠着她,专找她麻烦?
“怎么会是你?”她不停地抚着酸痛不已的颈子,问向一脸像要杀了她泄忿的臭男人。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是怎么开车的?”
他大声地吼道。
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在机上不肯拿药给他,让他一路忍受着头痛,接着又拿水泼他,这些还不够,现在居然又撞坏他的车!这女人如果不是故意的,就是专门出世来和他作对的。
单婷嘟起嘴,也生气地回瞪他,嚷道:“我又不是故意要撞你的车,你干嘛那么凶?”
哼!现在可不是上班时间,这男人让她在飞机上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她可不想再委曲。
聂琛愤愤地瞪着眼前这名撞了人家车子,还有脸大呼小叫的女人。他气得浑身微颤,指着他的司机,怒喝道: “人都被你撞晕了,你居然还有脸大小声你的驾照到底怎么考的?”
“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干嘛那么凶?”她凶巴巴地回吼几句,顿了一下后,又不甘心地接着吼道,“我警告你,现在我可不是在上班时间,要吵架的话我可是奉陪到底!”
聂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这名凶巴巴的女人,瞧她这副悍劲,和她在机上的和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不禁撇唇蔑笑道:“我的确没有你那不可理喻的功力,如果要比撒泼的功夫,那么在下自甘服输。”
“你!”单婷愤愤地瞪着他,这男人分明在拐着弯骂她,还故意装出一副绅土的模样。
“怎么?”聂琛双手环胸,大有一副“尽管放马过来”的意味。
“你这混账,遇到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她双手叉在腰际上,大有准备杠上的架势。
但见聂琛挑眉,一派悠闲地冷声应道:“彼此彼此。”
“哼!”单婷气得想揍他,正当她不甘示弱,想再次展开舌功时,警车和救护车已在围观的人群中出现。
很快地,医护人员将受伤昏迷的司机抬上了救护车,只留下一名警员处理善后。
“好了,好了,这里是怎么回事?”一身藏青色制服、有着啤酒肚的金发中年警察以英文道。
单婷立刻气呼呼上前,叽哩呱啦地抢着说了一堆,但见警员眉头越蹙越紧,单婷不得不停下来,大眼眨了两下,问道:“你听懂了吗?”
“什么?”警员很不给面子地回了一句, “小姐,很抱歉,我听不懂你的英文,麻烦你给我你的驾驶执照。”
“什么!”她瞠目结舌,一双明眸死瞪着不识相的臭老外。
“$#@$……”老外警员又噼哩啪啦地讲了一堆。
这次换单婷不懂了,原本她的英文程度就只是普通,再加上正处在气头上,警员又操着浓浓的澳洲特有地方音。一时之间,她无法完全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东西。
聂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在一旁凉凉地道:“听不懂吗?在跟你要驾照。”
单婷小脸一红,闪过一丝尴尬,并生气地瞪他一眼:“谁要你多嘴。”
“听不懂也没什么好丢脸的,我可以替你翻译。”聂琛嘴角凝着淡笑,一脸“好心”地建议道。
“哼,谁要多事混蛋!”她口不择言地骂了一句。
“白痴。”聂琛也回骂了一句。
“什么!”单婷承受不住地大叫一声,“你骂我什么?你这臭男人居然敢骂我白痴?欠揍!”
说着,她忍不住抡起拳头,准备不顾形象地和他在大街上打一架,免费演出一场街头火爆秀给路人看。
“干什么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粗鲁的女人,想揍人来呀,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聂琛气焰也不输单婷,愤愤地跨前一步,准备见招拆招,好好教训教训这目中无人的小女人。
“你这混账怎么可以骂我白痴?”单婷气红了脸,高声嚷道。
“你不是先骂我混蛋?”
“这……我……”其实她心里也知道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谁教她撞上人家的车。
聂琛扬高唇角,指着自己那辆车尾被撞得稀烂的车子: “如果不是白痴,会把别人钓车撞成这样?”
“你太过分了。”头一次,单婷被气得差点喷出眼泪:“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赔嘛,你这讨人厌的家伙!”
“你这粗鲁的女人!”
“混蛋!”
“白痴!”
“你过分。”
“你也差不多。”
“你……”
这时,身材圆胖的警员疑惑地望着你来我往的两人,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也看得出来这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他于是准备土前劝诫一番。
没想到几乎被怒火烧掉所有理智的单婷竟向警员挥去一拳。
“别吵!”
现场突地响起一片抽气声,之后就没再发出任何声响,整个气氛僵凝得吓人……
“唔……”警员在毫无预警下受了单婷天外飞来一拳,体形高大的他竟被轰得往后栽倒。
“啊!”这时单婷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的拳头。
聂琛也诧异地瞪着横倒在地上的警员半晌,才将视线重新移回单婷身上:“你……”
天哪,这女人还真是粗鲁得可以!
“我……”单婷又慌又乱地瞪着自己闯祸的小手,一阵乱叫,“我……我做了什么?”
“你、惨、了!”聂琛嘴角凝着讪笑,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哇,我不是故意的啦!”单婷一惊,赶紧挨到倒霉的警员身边,想将他扶起来。
聂琛头痛地抚着自己的太阳穴,心里纳闷,自己究竟是倒了什么霉,他只不过是来参加珠宝展,却莫名其妙地陷在这一团混乱之中。
“对不起、对不起……”她忙着赔罪。
单婷娇小的身躯抬不动肥胖的警员,想唤那个站在一旁看戏的臭男人,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喝道: “那个谁,还不赶快来帮忙?”
聂琛眉头紧紧一蹙:“小姐,我有名有姓——聂琛。请不要再叫我‘那个谁’,单婷小姐。”
听他唤出自己的名字,单婷整个怔愣住,吃惊地望着他: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名牌。”聂琛睨了她一眼,长指轻点在自己左胸上,懒懒地说,“就算我要向贵公司投诉某空服员态度不佳,也该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吧?”
在飞机上时,他早就将她的名字牢牢记住。
“你真是混蛋!”单婷近乎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这家伙竟然想要投诉她服务不佳。
“谢谢赞美。”
“喀!”“喀!”
连续两声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突地响起。原来警员趁两人准备再次展开另一回合的争吵时,取出了随身的手铐将两人铐上。
两人终于停止了滔滔不绝的争吵,单婷瞪着自己的手腕,不敢相信她正和讨厌鬼聂琛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