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天以前我确实不缺,奈何天有不测风云。」短短几天他已经花光了手边所有的现金,早知老爸会这么对他,他就去提领出一笔巨款出来,但,正所谓千金难买早知道呀。
如今他所有的户头都遭冻结,只能自食其力了。
没进一步追问他遭遇了什么事,别人的隐私她无意窥探太多,她仅伸出一只食指,「一万,我只能先让你预支这么多。」真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来骗钱的!不过,她想她不会看错人,他虽轻佻,却不像个骗徒。
「好吧。」聊胜于无。
第三章
男人有一张比东方人轮廓还要深邃几分的脸孔,拥有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统的他有一头银色的直发、银色的眼眸,他一手转动着杯中的酒,一手在桌上摊开的一份合作备忘录上落款签下自己的名字--阙天笙,再将文件推回给对面的曲颂贤。
曲颂贤看了下确认无误,将其中一份交给他。办完公事,与他闲话家常起来。
「天笙,你爷爷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吗?」曲家与阙家算是世交,两家一直有生意上的往来,对彼此的家庭双方都很熟稔。
「还很健朗,只是奶奶挂心着一件事,我这趟来台湾,主要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否则一桩金额不大的合作案,哪需要他亲自前来签署。
「哦,什么事,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曲颂贤热心的问。
「奶奶想找一架失窃很多年的留声机。」他之所以说出来,也是希望能借用曲家的人脉帮忙寻找。
「什么样的留声机?」
阙天笙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类似这样的留声机,但喇叭是紫铜雕花,黄铜材质的喇叭管,背部以铸铁制成拱形基架,底座为柚木色的。」
接过照片端详着,曲颂贤说道:「这种老式的留声机已经很少见到了。它对你奶奶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阙天笙扼要的解释,「奶奶小时候曾顽皮的把一对琉璃烛台放进这架留声机的抽屉里,后来留声机失窃了,烛台也一并遗失。那对烛台是我奶奶卡内利家族那边很重要的家传圣物。被窃之后,奶奶一直耿耿于怀。我最近得到消息说,有人曾看过它在台湾出现,所以才会特意过来看看。」自从听奶奶说起这件事后,他便开始寻找留声机的行动,想替奶奶达成心愿。
「既然这东西对你奶奶这么重要,我也会让人帮忙留意看看,有消息就通知你。」曲颂贤热心的道,
「谢谢世伯。对了,怎么没看到扬风?」
「那小子现在在台中。」一提到儿子,他就忍不住叹气。
「他怎么了吗,世伯?」阙天笙敏锐的听出异样。
「他跑去当服务生了,分明是想气死我!要他安份的待在公司里,简直就像要他的命一样。他要是能有你一半的精明干练,我就心满意足了。」
打电话回来给他母亲,居然还说得兴高采烈,区区一个服务生他可以做得这么快乐,却不愿在公司里帮他的忙,还敢说自己不是不肖子。
「世伯,扬风其实很聪明,我想他只是目前的心思不在事业上。」从小就认识,阙天笙明白曲扬风并不是草包,他只是无心于工作罢了,他是个很讨厌被束缚的人,只怕服务生的工作也做不了多久,只是一时觉得新奇而已。
「我也明白,所以给了他三个月的时间,随他去做想做的事。」曲颂贤就不信切断了家里源源不绝供他挥霍的金源,凭服务生一个月寥寥无几的薪水,儿子能撑多久,也许不出一个月就会回家了。
优雅的交迭起双腿,浅啜一口手中的酒,阙天笙闲适的开口,「世伯,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酝酿,等时候到了,扬风玩腻了时,自然便会收心,你也毋需太过担心他,我相信扬风自己会有分寸的。」
「希望能这样就好,我就只他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不成材,将来我怎么放心把鹰扬交给他。」曲颂贤忧心忡忡的道。
「世伯这倒不需烦恼,国外的企业有不少都是请专业的经理人来经营,如果扬风真的无心接掌鹰扬,这倒也不失一个方法。」
曲颂贤看向他,笑道:「扬风也这么说过,天笙,你该不会和扬风串通好了吧?」他当然明白国外很多家族大企业都这么做,然而国内却不大时兴这套制度,总认为自己的公司就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比较可靠。
阙天笙愉快的笑了笑,「冤枉,世伯,我已经有一阵子没跟扬风联络了。」以扬风的性情,会这么想他倒一点都不意外。
「天笙,你应该会在台湾停留一阵子吧,改天见到扬风,也帮我劝劝他,老是四处游荡玩乐,总该会腻的吧。」
「好吧,我下个月要到台中谈一件合作案,再约他出来聊聊。」阙天笙应道。他明白这是天下父母心,只是他怀疑扬风听得进去。
人各有志,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硬是勉强一个人做不喜欢做的事,成效也不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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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华,这几天有空吗?」电话一通,叶凤劈头就问。
「有呀,八月初幼儿园才开始上课,还有二十几天的空闲。」幼儿园不像一般的小学或是国中,暑假只放一个月左右就开学了,不过对木华来说也够多了。
「那妳可以再过来帮我几天忙吗?」
「咦,难道那天那个男的没做了吗?」她微讶的问。
「不是,曲扬风做得还不错,是玉诗。」
「玉诗?她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她居然跟客人争风吃醋,大闹一阵后,她小姐一气之下就辞职不干,给我当场走人了。」
「玉诗跟客人争风吃醋?」木华有点难以想象。「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曲扬风。」
「他做了什么事吗?」提起这个曾经帮她拉过拉炼的人,她就忍不住满脸笑意。
「他呀……」叶凤大略的描述了下状况。
原先她并不太看好曲扬风能撑得了几天,结果没料到这小子居然做得出乎她意料的好,虽然他打扫的工作做得很马虎,但对招呼客人却颇有一套,尤其很受到女性客人的青睐,就她观察,他单是这些天收到的小费恐怕就有数万块钱了。
那些女士小姐们,往往一出手就是千元大钞,好笑的是她们彼此之间居然还暗暗的较劲,想讨好曲扬风,一个比一个出手阔绰,宛如给得太少自己就吃了败仗似的。
他来的这半个月,客人也果真成倍数增加,只要他上班的时间,几乎一位难求,没事先订位的话,还得排队,一排就要数个小时,因为大部份的客人都舍不得离开,也不管吃不吃得下,频频的点餐。
他俨然成了餐厅里的最佳公关,周旋在一桌又一桌的客人里,应付自如,笑语不绝的将每一桌的客人服务得宾至如归。
今天一如往常,中午用餐时间餐厅又是座无虚席,一名每天都来的女人向曲扬风索讨电话号码,他笑笑的打着太极拳,孰料女人不死心,老缠着他,玉诗看不过去,上前推了她一把,两人当场吵了起来。
妳一言我一语,愈说愈难听,还掀了桌,几乎要大打出手,曲扬风两手一边拉住一个,这才阻止她们。
女客哭着诉说对曲扬风的爱慕之情,玉诗也说出了自己对他的一见钟情,他被弄得没辙,最后劳动到她来处理这两个女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