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木华激动得低头垂视着手中的钻石,此时的心情已然回异于适才的轻松自若,她可以面对着一条无价的珍宝而不动心,可在它的背后隐藏了这样的故事时,她无法再冷静自持。
「木华?」曲扬风担忧的看着她,静静的等待着她开口说话。
良久,她才幽幽出声,「那个保全公司的经理……可能就是我爸。」看着当年极有可能自父亲手中失窃的钻石居然阴错阳差的出现在她手上,她心里实在百味杂陈。
「那个经理是妳爸?!」他恍然忆起她昨天提过她父亲是仰尽自尽的。
「我爸他是个责任心和荣誉感极重的人,事事力求做到最好,严以律己也严以待人,只要他经手的事,他一向不容许有任何的瑕疵。当年,他任职一家保全公司的经理,因为职务上的疏忽,最后在办公室里自杀了。」
回忆着对父亲生前的记忆,她缓缓再说:「他去世的时候,有一个检察官带了很多警察来我们家里搜查,检察官询问了我妈很多事情。」
那年她才十一岁,根本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严重到父亲竟要以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对既疼爱她,却又对她严厉无比的父亲突然身故的事,当时她只感到无比的伤心。
事隔多年,在她早已淡忘了这件事时,手中的钻石却将她带回昔日的场景--家中突然来了一票警察,肃然的气氛中,她被母亲赶回房间,惴惴不安的在房内胡思乱想着,待警察全都离开后,悲伤的母亲只约略告知她,父亲因职务疏失而自尽的厄耗。
其后没多久,母亲因身体不适到医院检查,发现罹患了癌症,她开始奔波于学校和医院间,更无暇去发掘父亲自杀的动机究竟是为了什么。
「咦,不会这么巧吧?」曲扬风睇着她,瞥见她脸上忆起往事的淡淡神伤,心口的位置涌起一阵心疼,大手包住了她的柔荑,无言却又温柔的抚慰着她。
她看向他,他惯有的吊儿郎当不见了,俊颜上柔情一片,黯黑的双眸专注的凝睇着她,心弦猛然一震,她扯起一笑,摇了摇螓首,「我没事,谢谢。」抽回被他温暖大掌包覆的手,垂下眸子,有一种感动在心底泛滥开来。
他勾唇一笑,恢复成一贯的漫不经心,嘻笑道:「木华,我希望妳知道一件事,我的怀抱和肩膀,随时随地都乐于无偿提供给妳使用。」
「谢谢你的慷慨。」见他又一脸痞样,她忍不住被逗笑了,回归先前的话题。「欸,那后来呢,这风之泪还有再传出什么消息吗?」
他摩挲着下颚,思忖道:「没有,自它失窃后,就不曾再有任何消息传出,现在它竟会再度出现,整件事情透着诡异。」
「看来真的很不寻常。」瞥见车上的数字钟,她赫然发现已快十点了,连忙催道:「走吧,我们快迟到了。」
重新上路,两人的心思仍悬在这意外出现的风之泪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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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下班的时间,曲扬风不再如前阵子那样,还有闲情逸致留下来和店里的女客们闲聊打屁,这半个月来,他几乎时间一到,就准时的走人。
换好便服,匆匆下楼,他迟疑了下,决定今天要从后门离开。
岂知才打开后门,就见到连日来躲着不想见的人,想闪人已来不及,因为对方看到他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含情脉脉的瞅着他。
「嗨,扬风。」林玉诗笑容可掬的走了过来。
「嗨。」曲扬风随便的打了招呼想走人,却见她将手中的纸袋递到了他面前。
「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想请你尝尝看味道好不好。」柔笑着的小脸含羞带怯,晶亮的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漾着对他的爱慕。
「蛋糕呀,我正好要去慈心育幼院,那里的小孩很喜欢吃这些东西,我带去给他们品尝。」他是存心想让林玉诗知难而退,这一阵子她总是找各种借口来纠缠他,让他烦不胜烦。
尤其她还有一项特异的能力,不管他是从大门离开,还是走后门,她彷佛都能未卜先知似的守在那里堵住他,让他既佩服又头痛。
林玉诗的脸色微微一凝,随即强挤出笑容道:「那如果他们觉得好吃,要告诉我哦,我下次可以再做多一点。」
她知道自木华来餐厅暂代她留下来的遗缺,他们两人便开始走得很近,下班时扬风还常常跟她一块离开,看着两人那种彷佛认识了许久的熟稔,她只觉得好刺眼,好想狠狠的警告木华,扬风是属于她的,她别想打他的主意。
「嗯,对了,我还有事……」曲扬风敷衍的应着,想走人了。
她拧眉蹙额的,一副极度不适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对不起,扬风,我突然觉得身体很不舒服,不知道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知道她是佯装的,他满脸的不耐,决定今日一定要跟她把话说清楚。
「玉诗,我希望妳明白一件事,我虽然跟妳一起出去吃过一顿饭,但是不代表……」
她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径自道:「我知道你对我那天和客人吵架的事很不高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了。扬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看到你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心里就很不舒服,我想我是喜欢你喜欢到中毒了,不怕让你知道,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认识你的这些日子来,我的脑袋里只装得下你,我……喜欢你喜欢到不可自拔……」她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该拿这样的心情怎么办才好,每天每天只想见你,其它的什么事都不想做,我……」她哑了嗓,楚楚可怜的模样教人不忍。
曲扬风无奈的叹息。「玉诗,妳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只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对妳没有那样的感觉,我希望妳……咦,天笙?」
瞥到对面从一辆出租车下来的男人,那头醒目的银发和银色的眼眸,让他不由得笑开了一张脸,丢下林玉诗,他快步走过去和久违的好友抱成一团,「好家伙,你什么时候来台湾的?」
「来了一阵子了。你这小子,居然真的跑来当服务生了。」阙天笙朗笑的捶了他肩头一记。
「你是特地过来看我的吗?」
「我昨天来台中谈一件并购案,顺道过来看看你。对了,你老爸有些话要我劝劝你这个不肖子。」
翻翻白眼,曲扬风了然的道:「你用不着说了,我知道他一定是要你劝我收心,不要再这么放荡,乖乖的回家听从他的安排,结婚生子,然后努力的工作对吧?」
「真是知父莫若子。欸,」阙天生银眸瞟向跟了过来,正直勾勾望着他们的林玉诗。「新交的女伴呀,不介绍一下吗?」
是觉得根本没有为两人引介的必要,但从小的教养让曲扬风无法做出太过于失礼的事来,还是为两人介绍道:「她叫林玉诗,是这家餐厅之前的员工,曾和我共事过一段时间:这位是阙天笙,我的好友。」
林玉诗惊奇的瞠大眼眸望着眼前挺拔高挑的男人。「你好。」女伴一词对曲扬风而言只不过就是一般朋友的意思,她却雀跃不已的以为他承认了自己是他的女友,笑开了一张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