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希望害怕的摀住嘴,不让尖叫声逸出口。还好不一会儿电梯内的小灯就自动打开了,小小的一盏灯在电梯里显得昏暗。
王子师按了按紧急对话键,没反应,他火大的踢了下门,「妈的!这些按键装饰着好看的?!」说着又猛然一踢,电梯门发出巨响。
她见状怯生生的开口,「还……还好啦!至少空……空调没坏。」
他转过头看她,额上青筋跳动的咬牙道:「妳好像习惯将事情往好处想。」即使是像现在这般令人火大的想杀人的情况。真是该死,一流的饭店,收费高昂,可在硬设备上却这么的马虎!
「这样……自己会好……好过些。」哎,她好像只要一紧张或害怕,就会大舌头,方才的酒气醺得她头昏昏,为什么就不能把她的胆子壮大?真没用!
「妳真他妈的乐观!」是骂人的话,但他语气却不怎么重。看她双手环着双臂,想起了她的外套好像放在他车上。「妳过来。」很霸道的命令式口吻。
「呃?」
瞧她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模样他就火大!干脆伸手一把拉过她,这才发觉她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王子师不悦的皱眉,「妳很冷吗?很冷就要说冷,要等别人发现,妳可能感冒了。」他一面骂一面脱下外套罩在她肩上。
这女人是什么性子,以为全世界的人的注意力都该在她身上吗?还是以为她的身子是铁打不锈钢铸的?!真是气死人的粗线条!
见把衣服罩在她身上,她还是抖个不停,他想起一件事,这女人好像只要一紧张或害怕,就会开始口吃。
难道她是因为害怕?!
原本是该生气或讥讽的嘲笑几句的,可难以言喻的情绪笼罩住他的心,他叹了口气,手握上她的,感觉她因为讶异而微震了一下,且她的手心还汗湿成一片。他心里又是一叹。「妳不用害怕,只是电梯故障了,很快就会修复。」
他的手厚实又温暖,小手给包覆其中,彷佛连心也给抚慰的温暖了起来。她原本松放的五指悄悄的收拢,祈求更多的温暖,那种如同烙入心头的冬阳,暖到让她连眼眶都悄悄的红了。
明明自己都害怕成这样,还努力的想用言语安慰人?这女人真是十足的傻瓜,傻到让人想疼她……
疼?!这字眼浮现在他脑海中比看到幽浮更震慑住他。
疼?对女人?他?每一句问号后都是一记乱了序的心跳,霎时一股热气冲上了脸,连耳根都像在火炉旁烤过似的,不必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的脸红了。
在照明不佳的电梯里,彼此的手紧握着,各自有着心思,彷佛过了许久,吴希望的声音才打破了沉寂--
「以前念大学的时候,每到七月鬼月时,室友都喜欢把灯熄了,点起蜡烛,然后说鬼故事。」可现在有他在身边,即使被关在电梯里,她好像也没这么害怕了。
「妳想听鬼故事?」现在说吗?
她摇了摇头的笑了,笑得有点苦涩。「说我的故事。」她在心中幽幽一叹。「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好像很在意尤傲君吗?」
关于尤傲君,她有太多不舒服的回忆,她不是圣人,虽然不像美女恨得这么极端,却也无法忘记邵真母女带给她们的痛苦。「我们的恩怨得追溯自我五岁那年……」
她的幸福就是在那年被抢走的,抢得一点也不剩。
她可爱的家庭、爸爸、妈妈……然后只剩下她和双胞胎姊姊,抱着一只泰迪熊和一大箱的行李开始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
五岁那年发生了太多的不快,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年的好多好多对话,她想忘都忘不了。
爸爸说:「希望和美女我不要了,邵真已经怀孕,她会为我生下孩子。」
妈妈说:「如果有一天和男人谈感情,淡淡的就好,不要爱上对方,因为男人的爱比纸薄,爱情对他们而言就像看书,随时等着翻下一页。不要去恨妳爸爸,他只是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的感情都像他一样浅薄,说抽手就可以抽手……」
邵真说:「爱情是自私的,为了保有我的爱情,我不在乎谁毁灭了,若牺牲了别人能得到我想要的幸福,我为什么不要?」
舅舅说:「我没有办法疼妳们姊妹,为什么妳们要长得那么像妳们那个畜生爸爸?看到妳们的脸,我就无法忘记我那可怜的妹妹是怎么死的。」
五岁那一年,她在纸上的彩色涂鸦全改成了蓝,再也无法记起其它颜色的心情……
第八章
丁琪这几天在家老碰不到儿子,她是不到十点不轻易起床的懒鬼,而王子师则八点半前要进公司,又加上她十一点前一定上床睡觉,而儿子这几天又晚回家,母子俩自然碰不到面。
打个电话问秘书他今天的行程后,丁琪就直接到公司找儿子了。
王子师才坐了下来,丁琪就把一本八卦杂志推到他面前。
「你又上八卦杂志了?」
他看了一眼那本用他和香菇妹为封面的无聊杂志,给了她一个她很大惊小怪的眼神。「这种事很稀奇吗?」
「不,是女主角很稀奇。」哎哟!拜托帮帮忙,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儿子对香菇情有独钟?「不过,你和希望原来早约过一块吃饭啦?」她是知道这两人不是因为自己才认识的,可他们的关系有好到可以相约吃饭哟?
儿子的性子又臭又怪,能和他单独面对面吃饭的女人还真不多。
「我们的关系不是妳想的那样。」他有点恼,想到那个天真到有点笨的女人,他的感觉很复杂。
刚开始他很讨厌她,误会她是使花招的Fans比例占大半,也因为她胆小如鼠。之后发现她其实没有他想象的没用,他才开始给她较正面的评价,只是在他给了正面的评价之余,是不是还大放送的赔了什么进去?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复杂了,复杂到有时也弄不懂自己,怎么他以前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一面?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王子师瞪了她一眼,讨厌她脸上的贼笑。「因为妳是我妈。」
「哎哟!这样就能知道我是怎么想呀?怎么你是我儿子,至今我还是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咧?」生了个帅哥儿子,她真不得不说,即使他脸臭得像挂了一个星期的鸡屎还是很帅。「我说呢,你也快到而立之龄了吧?」
「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即使快到四十岁一样是结不了婚。」拐弯抹角太累,他挑明的拒绝。他不想要因为结婚而结婚,也不要娶个空有外貌和只有暖床功能的妻子。
「说到重点了,有句话我还真是忍了多年。」她瞅着儿子俊美的脸蛋瞧,「你为什么会没有女朋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是她自夸,她的儿子可是有口皆碑的帅哥,觊觎他的女孩子从小到大没少过,这样条件的男人要成为花花公子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他不必主动追求,多得是女人愿意投怀送抱。
可是为什么杂志上每一回的绯闻都只是只闻楼梯响,响过了就没了?!简直跟放屁一样。
就她知道的,打从他和尤傲君由情人变朋友后,他已经有多年没交女友了,儿子他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呀?
出问题?王子师的脑袋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
丁琪将儿子由上打量而下,又由下往上打量。「由外观上看来,你是没什么问题,可机器受损有时由外观是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