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她懒懒地应了声。
突然,楼下一阵骚动,不远的地方传来阵阵马蹄声——
她好奇地往下一探,只见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由城门的方向过来。
「小二,」她拉住了正想去凑热闹的店小二,「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有所不知,听说是当今六王爷的公子来了。」
「噢?」她挑挑眉,「什么公子这么了不起?」
「你不知道六王爷的事吗?」小二热心地解说,「他是当今圣上的六弟,人称『虎啸将军』,可是个传奇人物呢。」
「这样啊……」
「他的公子南下游历,所以县府大人亲自前去迎接。」
「看来这位公子也是个风云人物。」震峰说道。
「当然。」小二天天在客栈里送往迎来,小道消息可是听了不少,「据说六王爷至今未娶,这位公子也是近几年才突然冒出来的。」
「是吗?」她一脸惊疑,好奇的往楼下一瞧。
迎接队伍正巧经过,百姓们站在大街的两旁,目视著队伍经过。
怱地,一个英姿飒飒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范围,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教她大吃一惊——
「恨生!?」她霍地站起,将半个身子全伸出窗外。
「你怎么了?念儿。」见她一脸震惊,震峰疑惑地问。
她缓缓地坐下,「没什么。」
队伍很快的经过了,而她只能看著那熟悉的背影。
这怎么可能呢?恨生怎么会出现在队伍中,他跟县府不会有关联,跟六王爷更不会有关联。
三年前他被那老爷子带走後,就音讯全无。她相信他还活著,只是她不知道他在哪里。
虽然这三年来,她也曾有过最坏的打算——她再也见不到他,但是她还是愿意等,等他回来找她,然後带她离开。
不过,再怎么样,恨生都不可能跟官府及贵族扯上半点关系。
她想,她是太思念他了,才会把陌生人看成是他。
她幽幽一叹,看来,她又该上庵堂去念念经,让自己的心平静一下。
「大哥,」她抬眼望著震峰,「今天我可以不上山,留在柔姑姑那儿住一晚吗?」
震峰微怔,「为什么?」
「我想跟柔姑姑谈心……」她一脸哀怨可怜的模样。
见她那可怜模样,一直很同情她的震峰心软了。「好吧,我替你跟爹说。」
「谢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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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道黑影从庵堂屋顶上往下一跃,然後迅速地穿入後厢房。
他是恨生,迫不及待想见念儿一面的恨生。
有比丘尼推开门走了出来,他飞快地躲到树後,小心的藏著不被发现。
「黑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比丘尼站在门口跟房里的人说话。
「谢谢你,没什么事了。」房里传来了既熟悉又甜美的声音。
「别客气,那你早点休息。」比丘尼说完,旋身离开,而房门也随即关上。
「黑」不是个易见的姓氏,而那声音也不陌生,恨生十分确定,屋里的人就是敦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念儿。
他小心观察著四周,确定没人经过,迅速地从树後走出,并来到房门口。
房里的烛火灭了,他想她已准备休息。
为免惊动别人,他拿出短刀往两扇门的缝里一插,然後再往上一提。
门开了。
推开门,他如闪电般的闪人房里,并关上了门。
门一关,床边的帐子也同时掀开来——
「谁?」刚躺下的念儿一听见声响,便立刻起身。
掀开帐子,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吓了一跳,她直觉反应地大叫:「啊!」
见她大叫,恨生急著想跟她表明身分,但就在她尖叫後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那脚步声,他非常确定那是个练过武,且颇有造诣的人。
不想节外生枝,他拉住念儿,在她颈後轻轻一击,念儿立刻昏倒在他怀里。
抱起她,他从窗户飞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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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平躺在床上,仿佛熟睡般的她,恨生内心一阵激动。
三年了,这三年来他只能看著她的画想她,而如今她正在他伸手可及之处。
她穿著一般的衣服,长发如瀑,他可以确定她并未出家,但她为什么住在庵堂里?
黑迎刃要她带发修行?还是她看破了红尘情事,决定住在庵堂?
蹙起眉,他轻声一叹。其实他根本不该见她,在他向黑迎刃挑战之前。
见了她,他的情绪会大受影响,而知道他要向她爹挑战,她也一定会苦劝他、阻止他。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声,懊恼自己不该沉不住气。
待会儿她若是醒来,他该如何向她解释她为何在此?又该如何告诉她,他此行的目的?
见到分别三年的他,她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欣喜若狂?还是因为吃斋念佛三年而淡漠平常?
他走回桌边坐下,心绪紊乱。
「嗯……」念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後颈一阵酸软。
是谁打了她?睁开眼睛,她发现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记得有个人闯进她房里,然後她大叫,接著……
她被劫了吗?谁要劫她?
翻身坐起,她发现有个男人背对著她坐在桌边。
「你是……」屋里只点了两根烛火,有点暗,而且对方还背著光,让她觑不清他的模样。
恨生迟疑了一下,缓缓回头。
即使觉得不该见她,但他都已经把她带回来,就没有理由不与她相认。
「你……」背著光,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依稀觎见他的轮廓身影。
他是个男人,高大的男人。他身上穿著上好锦缎缝制的衣服,似乎是个身分高贵的人物……
「你到底是谁?」她眯著眼,努力地想看清他。
「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吗?」恨生往前几步,与她相距不到两公尺。
这回,念儿清楚地看见了他的样貌。就算她还是看不清楚,她也忘不了这教她魂牵梦萦的低沉声音。
因为太过震惊,她说不出话来,而泪水也激动的涌出。
她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心跳也像是要衰竭了般。她发现自己在发抖,严重的、不停的颤抖……
看见她那激动又震惊的表情,恨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尽可能冷静,即使他内心根本无法平静。
「恨……恨生?」久久,她发出声音,却只能叫他的名字,
「这儿是县太爷的府第,你不用怕。」
「县太爷的府第?」她一怔,想起今天在大街上见到的身影。
原来在六王爷之子车队中的人真是他?他怎会在皇亲贵族的队伍中出现呢?他在当差还是……
不管了,现在的她只想投入他的怀抱,感觉他的体温跟他的存在,然後告诉他,这三年来她有多想念他。忖著,她下床往前一扑——
「恨生……」她扑进他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想拥抱她,但他知道还不是时候。但现在是她先抱住了他,而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三年来,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夜里辗转难眠,只因难忘她的体温及肤触,而现在……这些都唾手可得。
「恨生,真的是你……」她激动落泪,将脸埋进他温暖宽阔的胸怀。
这一刻,他可以确定她并没有因为吃斋念佛而心如止水。她还在意他、还想著他,还……爱著他。
情难自禁地,他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抱住。低下头,他寻著了她甜蜜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