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甄冠君无法见面的日子,他们只能以电话维系情感。他总觉得从他回来后,她好象变得有些怪怪的,讲电话老是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似的。
好不容易礼拜四他有空了,她又推说她很忙。
礼拜四没空,礼拜五总算有了吧?结果,她还是很忙。
就他所知,时雨因为她的整顿、重新塑造形象后,的确是在短短的几个月有了亮眼的成绩,可有这么忙吗?忙到连一、两个小时喝个茶的时间都没有?
「真有这么忙吗?」尹傲秋打电话给甄冠君约人失败后,挂上电话喃喃自语。
在一旁等着他签文件的唐平小心翼翼的开口,「您说谁忙?」
「没事。」
拿起钢笔签下名字,尹傲秋公私分得清,他一向不喜欢谈论自己的感情,即使是信得过的部属。
他行事极为低调,公司上下对于他们俩交往的事也仅止于知情而已,其余的……全属于八卦、洒狗血加强版。
上司签好了文件,照理说唐平是该退出去了,可他仍停在原来的位置不动。
「怎么,还有事?」今天唐平怪怪的。
心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他才说:「呃,总裁,如果……我是说如果,甄小姐背着你劈腿,你会怎样?」
原本翻阅资料的手停了下来,尹傲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了什么?」
在他冷得像冰的语气和犀利的目光下,唐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牙一咬的把他那天不小心撞见的事全说了出来。
「……我那天看到的,大概就是这样。」
尹傲秋的脸色阴郁难懂,顿了几秒他才开口,「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而且这件事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明白吗?」言下之意就是这事就传到他这里为止。
半个小时后,尹傲秋的车出现在甄冠君公司附近的公园。
老实说,他现在心情糟透了!听唐平说,她在深夜和一个男人在饭店外拥抱……唐平不是个会说谎的人,没看得真切他不会乱说,他无法不在意。
而且打从他回国,她对他的态度,也令他不得不怀疑。
他对自己有信心,对任何事也都有把握,唯独对她……他的自信像只是拿来装饰用。
这件事他该怎么处理?装作不知道,先冷眼旁观,还是直接找她出来问明白……
很少事情需要他这样伤透脑筋还无法决定,这全是因为他爱她,这份爱意足足放在心里十多年,如今他们两人好不容易交往了,交往中的变量扼杀了他往常的果决。
他恨死自己现在的懦弱。
不行!他要的感情是全心专一的,如果要二分之一的与人共享,他选择放手。
也许会痛、会恨,甚至将来会后悔,可他不允许事情就这么拖泥带水的不清不楚。
吐了口气,他拿出手机,正要按下设定好的热线号码时,手机忽然响了,约莫同时,他看到了甄冠君走出公司,边走边讲电话。
「来接我。」她驻足在他车前不到十公尺的地方。
「我的车停在妳前方不远处。」
见她抬起头往他的方向看,他结束了通话。她一步步的向他走过来,神情不像他出国前每一次他来接她,她会有的开心笑脸。这一次她似乎颇为苦恼的皱着眉,让他的心也沉了。
上了车,她问:「不是说不见面吗?你怎么还来等我?」他的表情不像给她惊喜。」
「不是说不见面,怎么又要我来接妳?」
「现在你不是来了吗?」
任性的丫头!可即使是这样的她,他也喜欢。「饿了吧?要去哪里吃饭?」
甄冠君看着他,脑海中又回放一些关于尹傲秋和桑妃晶的激情镜头,玫瑰般的红唇一噘,「不饿,不过,我想去一个地方。」
「哪里?」
「你家海边的别墅。」主卧室有张大床是吧?
「那里?」他奇怪的看着她。记忆中,他好象没对她提过尹家在海边有栋别墅,她怎么会知道?「现在?」
「你在怕什么?」她的语气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像要去拜访,反倒像要去寻仇。
「今天是十五月圆,怕有人会现出原形。」算了,她坚持要去那就去吧!那个地方偏僻,的确也适合谈事情。
「放心,我又不是你家的冠军!」一提到那只可恶的狗,她把脸撇到一边,拒绝再交谈。「到你家别墅去,我有事跟你说。」
「也好,我也有事想要问妳。」
车子开了近一个小时,别墅才到尹家在海边的别墅。
有钱人家真是奢侈,别墅平常几乎没人住,只有佣人过来打扫,除此之外就空着养空气,等到哪天主人想到了,才会过来小住。
占地数百坪的房子就这么晾在那里,简直是资源浪费。
二楼半挑高的欧风别墅,装潢摆饰比起外国六星级的大饭店有过之而无不及。
尹傲秋为彼此煮了两杯咖啡,他一面喝着咖啡,一面奇怪的看着甄冠君。
实在不明白,就他认识的她,不是那种开放到可以跟男人单独在卧室里喝咖啡的女孩子,即使是和他,可今天为什么,她一见到别墅就唐突的要求看主卧室,而更让他不明白的是,进到主卧室,她的眼睛就恶狠狠的瞪住那张双人大床,彷佛它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妳……咳……对那张床很有兴趣?」
甄冠君回过头横了他一眼。一想到他曾和桑妃晶在这张看起来很舒服的大床上翻云覆雨,她就给他很想杀人!
「嗯哼!」
实在不懂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他端起杯子啜了口咖啡,决定静观其变好了。
甄冠君很不高兴的突然开口,「你不是处男。」
「噗……」一口咖啡喷了出去,手上的咖啡杯也险些打翻。「咳咳……咳……」他脸上一片潮红,分不清是给呛红的,还是因为她的话太恐怖。
「咳……小姐,妳的问题……嗯……」他觉得很可笑又很尴尬。「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知道她是个狠角色,可却没想到这种事她也问得这么直接。
更加不快了。「我在你不是处男这句话后加的是句点,不是问号,你不必回答什么。」
他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守戒和尚。」
「幸好不是,要不佛门可能因你而蒙羞。」用看害虫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她的气闷了很久了。
打从和那只三杯鸡相逢潘朵拉的化妆室后,她气到现在,也不安到现在。
以至于他约她,她会选择逃避的方式,因为她实在还没想到要怎么处理这些事,他和桑妃晶曾有的韵事让她心烦,另外还有她为了输人不输阵的撒下的大谎。
她说尹傲秋要娶她,可那个要娶她的人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娶她了。
啊……她没事干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天!要是三杯鸡那花痴故意向哪家报章杂志透露这消息,待媒体一发布,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要结婚了,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要结婚,God!她即使逃到美国,她这世纪级笑话依然招摇。
妈呀!让偶死了吧!一想到大难即将临头,甄冠君精明的脑袋忽然呈现半失智状态。
「对了,妳之前不是有话跟我说?」不是只是要告诉他--他不是处男吧?
其实他心里也很忐忑,因为他不知道她要告诉他的话,是不是就是他想问的事?
「你……你不是也有话要问我?」她难得的宽宏大量。「你先说好了。」桑妃晶的事她闷了很久,怕待会儿爆发起来可能会很恐怖,万一她一路发飘到底,哪有时间让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