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书婷位于信义区的豪宅里,难得的休息日,两个女人正促膝谈心。
「妳要放弃那一百五十万的饭局?天哪!只是吃顿饭就可以得到一百五十万耶!对一个新人而言,这可是财神爷找上门,其它女艺人都求之不得,妳竟然不要?」
程书婷直叫可惜,换成了是自己,要不是已经有了迪欧纳这位有钱的男友,老早开心得连翻十八个筋斗。
试问有谁会拒绝财神爷?唯有她,温云妮。
「没那么严重好不好,瞧妳呼天抢地的。」温云妮不在意地道。
「我的好小姐,跟大老板吃饭是难得的机会耶,而且人家一开价就是一百五十万,已经破了新人的行情,再说那位老板年轻又英俊,有机会认识一下多好?」
「这种事,起了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为免以后麻烦,最好一开始就拒绝,一了百了。」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某人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所以她才会拒绝,一颗心仍是向着他的。
「妳难道不想多认识一些企业大亨?只要有一个人肯花大钱捧妳,妳就发了耶!」
「我赚钱靠自己努力,而且这种花钱请女明星吃饭的男人,通常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不碰为妙。」
「那广告呢?香港那边还在催呢,案子好多,我都快招架不住了,妳是否已经决定要和哪家经纪公司签约?」
「我想先稳定台湾的事业,再考虑香港的发展。有时候鱼与熊掌都想兼得,会顾此失彼,而且女人的青春有限,我现在红,不见得以后会红,我已经三十三岁了,靠美貌的时间能维持几年?其实我真正想走的是幕后,我对模特儿训练方面比较有兴趣,打算引进法国的训练方法,待在幕前只是为了磨练而已,若跟经纪公司签约反而会绑手绑脚。」她早有了计划,并且按部就班的进行,在经历瘦身、学习、挫折的过程当中,一路走来所累积的经验,反而让她想出了一套另类的模特儿训练课程,她想在有生之年试试自己的能耐。
程书婷沉默了,深深地望着好友,突然觉得她真的改变了,不只变美,她的内在自始至终比任何女人都美,不由得衷心佩服。
「妳真是个特别的女人耶!我在这一行看过不少麻雀妄想变凤凰的例子,很多人进了这一行,不是变得虚荣拜金,要不就是生活糜烂,妳却能自我克制,不随波逐流,还能看清现实、懂得进退,我虽然出道比妳久,却该是我向妳学习的时候了。」
温云妮羞赧道:「我哪有妳说得那么好,我只是有自知之明罢了。」
「光是这点就很难做到了,有多少人像妳看得这么开?我就做不到,幸好给我抓住了一个迪欧纳。不过我很明白,像迪欧纳这种有钱又英俊的男人,很难满足于只有我一个女人,他现在对我好,却不保证一辈子对我专情,他最近频频跟一个女歌星约会,我看我跟他的激情很快就过去了。」
「书婷……」她轻轻覆上好友的手,一脸忧心。
「傻瓜,担心什么?告诉妳我好得很呢!幸好跟他在一起这段期间,我也拗了他不少好处,否则我现在哪能住这栋信义区的房子和拥有一辆拉风的保时捷,够本了,在这方面呀,我比妳有先见之明。」说完,两个娇美如花的女人躺在羊毛地毯上哈哈大笑,笑累了,便就这么仰望着天花板,暖暖的光线透过窗棂映照在云妮红扑扑的脸蛋上。
她看着白云朵朵,心思不禁又飘向某个人身边去了,程书婷感受到她的沉默,好奇地侧过脸打量她。
「在想他?」
「没有。」
答这么快,就是有了。
她撑起半张脸,故意逗她。「干么嘴硬?想就想,有什么关系,你们好像有三个月没见面了吧?」
「嗯。」云妮轻应一声。
「为什么都没去找他?我才不信妳放弃他了。」
温云妮吐吐舌头,也学她撑起半个头,像她一样侧卧着面对面。
「我在等他开窍。」
「开什么窍?」
「我在他身边,他根本不会思考我的感受,只有暂时不见面,他才会想到我的好、我的需要,到了那时候,我才有跟他谈判的筹码。」
「哇──好先进的驭夫术哪,妳真是越来越聪明了耶!」
「别糗我了,我是认真的。」云妮白了她一眼。
「好吧,那么请问应太太,成效如何?」
云妮不但脸上突然没了笑容,反而要哭要哭的泪光闪烁。
「我现在只担心,厨房的碗盘是否又堆得像山一样高,阳台是否又堆了几百件衣服没洗,蟑螂大军是否又来横行,他现在是否被一堆垃圾给掩埋,书婷……我……我好担心他喔……可是他都不来找我……」
三个月何止对应昊宇是一种煎熬,对她更是一种酷刑,该死的他固执得像顽石,就是不肯低头,还真的不来找她。她可以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其实天晓得,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这会儿不禁抱著书婷哇哇大哭。
呜呜呜──她想念她的老公呀~~
程书婷心疼地搂着好友,悠悠一叹。
「那个笨男人怎会看不出妳是个宝?唉……放过妳是他今生最大的损失。」
第十章
长久以来,对应昊宇示好的女人不在少数,大家都听说他和妻子已经离婚,却不知实际情况。耳语相传下,各种版本众多,有人说他的妻子其貌不扬、好吃懒做;有人传言他妻子唠叨烦人、歇斯底里;更有人谣传他妻子见识浅薄、没水准,基于以上种种其中之一的原因,他才会受不了跟妻子离婚。
不管这些虚构的版本在人们之间传得多么甚嚣尘上,谣言的当事者总是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何况,事情已经过了三年,随着时间越久,版本的真实性早就趋于模糊,大家只有一个概念,就是恶妻被弃、咎由自取,应昊宇又是自由之身,要得到他,各凭本事。
会对他有意思的女人通常都自认本身条件不错,才有接近他的胆量。
一开始有人打前锋,却踢到铁板,大家认为是他和妻子刚分手,无心结交新欢,对他的人格暗自赞赏,也耐心等待。
以为一年过后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有人藉工作之便天天接近他,不料他依然毫不动心,那人只好放弃。有人藉酒醉倒卧他怀中,他命令其它女下属送她回家,那人吓得酒又醒了,最后拍拍屁股自己走回去。又有人直接在他家门口等着,假装是路过遇到,制造近水楼台的机会,谁知忙了几个月,却连一口月饼也吃不到。
然而他一如当初地推拒其它女子的示好,反而让女人们更加仰慕,想尽办法要摘下他这朵鲜花。因为他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更难得的是英俊挺拔,对女人从不占便宜,是众人争食的一块大饼。做为他的老婆,在能力、容貌及学历上都要很出色,否则难以服众,这也是为何当他决定娶平凡无奇又「丰满」的温云妮时,会让许多女人不甘心。
应昊宇自始至终都没注意到这个现象,只当是女人闲闲没事爱嗑八卦罢了,反正他不去理会那些千方百计接近自己的女人,人家自然会知难而退。但他忽略了一件事,有些女人耐力惊人,像牛皮糖黏上了就死不罢休,叶筱晴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