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情景太相似了。」她喃喃自语。
捂着颤抖的唇,安安逃难似的快步逃开。
「看来有人破坏我们的好事了,」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愈奔愈远,凌韦桀轻轻推开洪珊珊,敛下的眸隐藏自己厌恶的情绪,「下次再继续。」
洪珊珊没回答,她静静瞧着他关门离去的颀长身影。
刚刚--他的唇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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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等等。」
不管安安多努力的跑,凌韦桀的长腿就是轻而易举的追上她。
「桀哥,有事?」安安背对着他,小脸垂得低低的。
她还分不清楚她心痛的真正原因,无法面对凌韦桀。
「干嘛跑得像后面有鬼在追一样,」他蹙眉,「我叫妳怎么不理我?」
「我……我没听见。」
「我相信我嗓门大得连楼下的管理员都听见了,妳绝对也听到了,」长腿一跨,他站到她面前,「抬起头来说话。」
「桀哥要说什么?」安安还是低着头。
「说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想对着妳的头顶讲话,」不耐烦地扠着腰,他重复,「还不把妳的脸抬起来。」
「哦~~」安安不情愿地仰脸看他。
凌韦桀的脸色霎时铁青,黑眸半瞇。「妳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出来,犯不着拿这张脸给我看。」
他已经可以明确的分辨出来她的笑容是不是出自真心,安安现在的表情在他眼里,就像小丑刻意画上的笑脸一样丑陋。
安安被骂得莫名其妙,愣愣地僵在原地。
她已经尽量笑着面对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妳在介意刚才的事吗?」按按抽疼的额角,他问。
安安没料到他会一语道中,不过,她凭什么身分介意?「我……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讨厌她动不动就向他道歉,活像只受到暴力残害的小兔子。
「我破坏桀哥的好事,下次我一定会记得敲门再进去。」
他怎么觉得「好事」那两个字听来特别刺耳?
「进入别人房间时,敲门是最基本的礼貌吧?」话一出口,他马上就后悔了。
他不是追出来责备她的。
「对不起。」安安的小脸又垂下去了。
凌韦桀气闷地瞪着她的头顶,焦躁不安的情绪在作乱。「妳别老是和我道歉!」
「……」
气氛瞬间凝结成冰点,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让他像只抓狂的狮子一样独自走来走去。
「妳刚刚找我有什么事?」吸口气稳定心情,他问。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暴怒,只知道一看到她虚伪的笑,他的理智神经便蓦然绷断。
他不喜欢她戴着面具,更憎恶那种笑!
「小恩在楼下等你。」
凌韦桀不语,径自转身搭电梯下楼。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他负气地走在前头,安安则在他身后努力追上他的步伐。
「安安。」凌韦桀没预警地转身。
安安差点一头撞进他怀里,她惊讶地抬眸。
她还以为桀哥短时间都不会想和她说话了。
面对那张做不出表情的小脸,凌韦桀分不清心头是什么感觉。「除了笑以外,妳能做出其它的表情吗?」
黑瞳瞬也不瞬地凝住她,洞悉一切的眸光好像穿透她的心,「我是指--生气、伤心……」
小脸一白,安安仓皇地别过头。
「我……」
他发现了吗?她的表情缺乏。
「安安,」凌韦桀温热的掌心捧住她的脸,逼她直视自己,「我陪妳一起把情绪找回来。可是妳要向我保证,永远不再对我虚伪的笑。」
他的眸像道锁,紧紧炼住她心里某个角落。
安安咬住唇,缓之又缓地点头。「好。」
第五章
一个人站在鲜红色的巨大建筑物下,安安看上去格外娇小,她不时低头看表,紧张兴奋的心情满溢。
她在等人,等一个亲口邀约却又不该出现的人。
一个玩世不恭、好色、个性恶劣、没正经、嘴巴坏、脾气大……缺点一卡车装不完的男人。
可是--她又偏偏觉得他很好。
「姊姊,一个人吗?」一名头戴棒球帽穿着T恤牛仔裤的大男孩在她跟前站定,「要不要一起去玩?」
「不……不用了,」从没碰过人家搭讪,安安结巴的解释,「我在等人。」
真讨厌,破坏她的好心情。
「别等了,这种让女生等的男人最可恶了,」男孩轻笑,帽沿压得更低,「不如我陪妳去玩吧!」
「不用了。」安安再退。
「他会有我好吗?」他伸手摸她脸颊一把,「别小看我,我很会逗女生开心喔!」
安安没料到他会吃她豆腐,她将包包改抱胸前,想跑开,又担心凌韦桀会找不到。「你别碰我,再过来我要叫啰!」硬着头皮,她威胁。
大男孩一怔,突然又低低笑开。
再过来我要叫啰!这种老套的台词她竟然说得出口,她是以为在演乡土肥皂剧吗?
明明是轻笑,看在安安眼里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像极了恶人的好笑。「救命……」她扯开嗓子。
「啊」还来不及说出口,安安已被人眼捷手快地捂住嘴。
「天哪!妳还真的叫。」男孩嘀咕。
她惊骇地瞪他,小手不停捶打他的胸膛。
路上人来人往那么多,怎么没人大发慈悲救她?
「再打,人就要被妳打死了,」熟悉的嘲讽声附在她耳边,「既然不想看可鲁,那我回去了。」
安安动作僵在半空中,因为两人靠得很近,她有机会看清棒球帽下清秀俊美的脸庞。
「桀……桀哥!」她惊讶。
「再叫啊!最好叫大声一点,」他没好气地放开她,「让全世界和狗仔队知道我在这里好了。」
「你穿这样,我看不出来嘛!」安安无辜地解释。
「那要穿什么?穿戏服?」浓眉一挑,尖酸刻薄的嘴巴又出现了,「然后和妳手牵手招摇过市,明天再一起手牵手上版面头条?」
他的话惹得安安脸蛋一红,好端端干嘛提到牵手,害她胡思乱想。
「走吧!」他嘀咕,「好险刚刚来得及阻止妳,不然被妳一叫,我一世英名全毁了。」长腿迈开,他负气地转身走人。
蠢女人,还真的开口喊救命。
安安不敢多话,可怜兮兮地跟在他后头。
走过半条街,他放慢脚步,回眸瞪她。「还不过来。」他伸出手。
安安一怔,他伸手的意思是……
「过来。」见她反应慢半拍,他干脆主动握住她的手,「妳这么笨,不牵住妳,等等走散了怎么办?」
安安呆呆望住他们交握的手,再偷偷觑了他一眼。
凌韦桀不自然地别开脸。「走吧!电影快开始了。」他咕哝。
安安泛起甜甜的笑,三步并作两步跑跟在他身边。
从他掌心传过来的温度炙烫她的,突然,她发现这种感觉叫作--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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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哥,你还好吗?」电影曲终人散,两人慢吞吞地从出口处踱出来,安安关心地递上面纸。
「妳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干嘛拿面纸给我?」念归念,凌韦桀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他一定是哪条神经不正常才会想陪安安来看可鲁!害他回想起从前因为年纪太大不得不安乐死的「宝贝」。
「宝贝」是条黄金猎犬,真的是他的「宝贝」。
她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
而他难得的休假,却整天心情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