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邵慕风一派斯文,其实骨子里,他根本不似外表一般文弱,许多敌手就是败在以他的外表来判断他的为人,以致轻忽他让他有一击毙命的机会。
"该死的家伙!"铁鹰瀚很清楚两人的力道不分轩轾,如果慕风坚持不肯放手,自己也没多大的胜算。
"有本事就放开我,我们好好地来打一场。"当然,前提是不能使诈。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再挨拳头了。"邵慕风扯开漂亮的嘴角,"除非你先认输,否则一切免谈!"
"邵慕风一"铁鹰瀚气恼地低咒了声,拉长嗓音企图加强语气里的威胁。
"怎么?想清楚了没?"邵慕风由鼻孔里轻哼了声,他就是不吃他那一套。
门板上传来清晰的敲门声,顿时吸引了交缠中两人的注意。
"请进。"邵慕风睨了铁鹰瀚一眼,愉悦地出声。
就在门板被推开的瞬间,邵慕风一时不察,让铁鹰瀚有机可趁,一个利落的翻身,硬是将劣势转成优势,整个人压扑在邵慕风身上。
"啊!"
推门而入的是阮棠,她手上端着一壶香喷喷的蓝山咖啡,一进门便看到两个大男人以极暖昧的姿势"躺"在床上,她忍不住惊呼一声,手上的咖啡差点因震惊而喷洒出来。
"谁!?"因为铁鹰瀚目前的姿势是以臀部面向大门,因此他眯起跟转头看向门口,正巧看到阮棠张口结舌地杵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我敲过门了。"不知怎地,阮棠两边脸颊不断发热,她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这……这是不是电视上所说的那种…同性恋?
天呐!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看到这个景象的,是房里有人叫她进来,她才会推门而入。
怎么办?她会不会因为看了"儿童不宜"的场面而长针眼?那会很痛的!
"鹰瀚,还不放开我?"邵慕风以下巴指了指阮棠,故意嗲声嗲气使坏地说道。
阮棠瞠大了眼,红潮一路由她的脸颊窜上耳朵。
硬汉!?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叫压着他的那个男人"硬汉"!?完了!她真的坏了人家的"好事"了,万一他们向领班告状,她会不会丢了工作?
铁鹰瀚浑然不觉阮棠的心思已转了不下千百回,他帅气地放开邵慕风,并狐疑地问他:"你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恐怖?"
"讨厌!人家本来就这个声音嘛!"
邵慕风玩上瘾了,一手攀上他的肩膀,状似娇柔地依着铁鹰瀚的肩头,一双漂亮的黑眸不忘斜睨了阮棠一眼。
阮棠的心脏因邵慕风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几乎停止跳动,她从来不知道男人也可以这么美--
形容他美,一点也不为过,白净的皮肤比女人的肌肤还要细致,柔而媚的眼眸款款生波,高而挺的鼻梁配上红润的嘴唇……连身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要嫉妒了!
她就这么傻愣愣地直盯着邵慕风看,完全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及手上的咖啡壶,这不禁让铁鹰瀚蹙起眉:"你是来看人的,还是来送咖啡?"
经他这一提醒,阮棠才如梦初醒地震了下,她心虚地垂下头颅:"对不起,我……我来送咖啡。"
"嗯,需要我告诉你该放在哪儿吗?"这女娃儿怎么满脸潮红?他侧头看了看邵慕风,她该不会"煞"到慕风了吧?
"呃……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她快步走进房间,将咖啡放在窗边的桌上,虽然双腿有点虚软,但她努力地不让咖啡溢出壶缘,她不敢犯这种错。
"请慢用。"她以极快的速度退回房门口,手正握上门把,身后便又传来浑厚的声音。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吊诡地,从不问服务生姓名的铁鹰瀚竟如此问道,连带地让邵慕风轻勾嘴角,脸上挂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嗄?"阮棠仓皇地以手捂住胸口,她怯怯地回过头面对他,因为饭店的条规言明,与客人说话时需直视对方的眼睛,这才是有礼貌的表现。
"我,我叫阮棠。"
完了!他一定是怨恨好事被她搞砸了,准备向上面反应她的不是--
呜…她是不是该准备重新找工作了呢?
"软糖!?"铁鹰瀚的眉心皱褶再现,这妮于是耍他的吗?
而在一旁忙着演戏的邵慕风一听到她的名字,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整个四十多坪的房间充斥着他爽朗的笑声。
这下子阮棠的脸更红了,她咬紧下唇,一双水眸几乎可以漾出水来了。
"我是问你的名字。"铁鹰瀚瞪了眼邵慕风,成功地让他收起笑声,然后转头瞪向不知所措的阮棠。
"我真的叫阮棠,阮玲玉的阮,海棠的棠--"
第二章
壅塞的餐厅里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有着被太阳狠狠肆虐过的痕迹,红红地挂在鼻梁、两颊,更明显的是烙印在肩膀、双臂,如果是穿着休闲短裤的客人,更是露出两条泛红的双腿,几乎没一个例外。
邵慕风早就不知道混到哪儿去泡妞了,这家伙全身没一条正常的神经线,铁鹰瀚早已习惯他对女人的"换衣哲学",自然不会特意放在心上。
他原本就不大喜欢停滞在人很多的地方,随意吃了两三块点心,算是试验餐厅主厨的手艺,在确定没有问题后,他一个人信步走出餐厅,往海滩的方向走去。
虽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但夏日的白昼本来就比较长,此刻沙滩上正闪动着夕阳的余晖,橘红色的光芒映照在波波海潮上,让整个海平面熠熠发光,引人遐思。
阮棠由员工停车场里牵出自己的脚踏车,这是她十六岁那年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以前她都骑着它上下学,现在则用来上下班;反正往返的路程并不很远,她每回只要骑二十分钟就可以从家里到饭店,上下班各一趟,是项既经济又省时的运动。
她小心地将大厨阿辉师傅特别打包给她的"菜尾"和巧克力蛋糕挂在脚踏车的把手上,跨上脚踏车,她平稳地踩着踏板,沿着海滩旁边的道路骑出员工停车场。
这两天她发现煞车有点不大灵光,看来得找个时间去脚踏车行换新的煞车皮了。
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在她脸上,每天最令她放松快意的就是这个时刻。
在这段略斜的坡道上往下滑行,总能让她暂时忘记压在肩上的担子,她可以恣意享受清凉的海风、一大片的美景,也惟有在此时她才会像个二十岁的女孩般无忧无虑。
她微醺地眯起眼,这条由饭店自己建造的车道平时没有什么人会经过,这也是她之所以能全心放纵的缘故。
当脚踏车滑过斜坡中段的转弯,她倏然发现下坡有个人影走在前头,极自然地,她拉住煞车,却讶然发觉煞车竟然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失灵。
"惨了!"她不断用脚踩地来增加摩擦力,企图用"脚煞"的方式来阻止脚踏车的行进,但下坡的冲力实在太大,她并没有成功,反而歪歪斜斜地往那个人直冲而去。
"喂!喂!前面那个谁呀,快、快闪开……"她扯开喉咙大声喊叫,希望前方的人影有所警觉,进而闪过她的"突击"。
"快呀!我煞不住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