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晏涵小嘴微开,愣愣地眨著大眼望著他,理解能力好像突然变得很差,他说的明明是国语,每个字她也都听得懂,为何这些字组合在一起,就变成她完全听不懂的奇怪语言呢?
「给我机会,我会证明的!」
颜旭笃定地望著她,微笑著抛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她很快就会明白——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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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旭,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星期後,颜旭约花晏涵外出,原以为大概又是去吃饭,没想到他却带著她来到郊区,还走进一座寺庙的牌楼内。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意味深长地一笑,随即拉著她的手,开始登上一条沿著山坡建筑的长阶梯。
阶梯的尽头是一座庄严肃穆的古庙。花晏涵不敢置信,他居然带她来礼佛?!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的误会,他并非带她来拜佛,而是来看一个人——一个过世多年的人,他的母亲。
庄严肃穆的偏厅,供奉著许多往生者的骨灰和灵位,颜旭的母亲也在这里。
因为颜旭的母亲未婚生子,不得家人的谅解,所以她的骨灰没办法入住老家的宗祠,而她并未嫁给颜嘉栋,也不算正式的颜家人,因此也不能安葬在颜氏墓园,颜旭和父亲替无所归依的她寻到这间宁静的寺庙,将她安置在这里。
过去十年颜旭人虽在美国,但只要回到国内,一定亲自过来祭拜,毕竟母亲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他燃了一束香,分一半给花晏涵,两人伫立在他母亲的灵位前,诚心祭拜。
颜旭透过袅袅香烟,望著被鲜花簇拥的母亲遗照,哑声低语:「妈,我来看您了!今天,我带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来见您,她叫花晏涵,是我最爱的女人。」
本来闭著眼睛,默默在心里对颜母说话的花晏涵听到他的话,立即惊讶地睁大眼睛,怔愣地望著他。
颜旭仿佛没发觉她的诧异,继续对母亲的遗照道:「十七年前,我认识了她,她像是一抹阳光,照亮了我晦暗的生命。认识她之後,我第一次觉得人生不再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原本令人难以忍受的日子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出现。
虽然我们曾经两度分离,但或许是上天和您的保佑吧,让我再度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她。我爱她!她是我生命中最芬芳的花朵,她让我的人生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枯燥旅程,她让我感受到快乐的滋味,也开始期待幸福。妈,我希望您能认识她,并且祝福我们!」
颜旭恭敬虔诚地行礼之後,上前插好手中的清香,这才转头去看花晏涵拜好了没有,没想到她早已泪流满面,哽咽得不能自己。
「晏涵,你怎么了?」
颜旭没想到自己这番话会害她哭成这样,瞧她的手不断颤抖,三炷清香上头的香灰纷纷往下落,他怕烫著她,赶紧接过那束香,插到香炉里。
花晏涵猛吸鼻子,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後,才又哭又笑地抱怨:「你怎么可以不先跟我说一声,就偷偷带我来看你妈?人家没穿正式的衣服,也没化妆耶!」
「有什么关系?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啊!」如今「婆」见过了,想到「公」——颜旭的心不由得一紧。他知道那个顽固的老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你说什么啊?人家随便穿著衬衫牛仔裤,一点都不恭敬,你妈说不定对我很失望耶!」
就算只是他母亲的灵位,她也希望能在「她」老人家面前维持良好的形象,谁家的母亲看到儿子带衣著随便的女孩子来见她,都会失望吧?
「放心啦,就算你穿麻布袋一样好看,我妈会喜欢你的!」颜旭笑著拍拍她的头,还亲吻她的额头一下,让花晏涵更羞了。
目光不经意瞄向颜母的遗照,花晏涵讶然发现,照片中的颜母竟然在流泪——不!那不是泪,而是一截掉落的香灰,正好落在照片中她的颊上,看起来像流下的泪水。
虽然发现那只是香灰,但花晏涵心头还是觉得闷闷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照片中的颜母虽然笑著,但那笑容,似乎充满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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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爱情,在安稳的日子中逐渐滋长。
只不过颜旭的工作状况逐渐步上轨道,也愈来愈忙,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天天见面,不过他们依然会在周末固定碰面,每晚睡前也一定通电话,聊聊彼此一天的心情。
对於颜旭,花晏涵就像吃了鸦片一样,不爱则已,一旦爱上了就无法自拔。每天朝思暮想,不管清醒或是睡著,眼前全是他,平常工作只要一得空,就会不由自主想起他,想打电话给他,听听他的声音。
但因为害怕打扰他的工作,她总不敢轻易打电话给他,有时她好想他,想得几乎忍不住打电话时,他就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突然打电话给她,那时她就会好高兴好高兴,甚至流下欣喜的眼泪。
因为她恋爱的反应实在太明显,常常一接到电话就双颊羞红,然後偷偷摸摸拿著手机躲到角落去讲,明眼人都看得出非比寻常,因此很快被大姐逼供出来她交了男朋友。
妹妹长到这么大都没交过真正的男朋友,花晏萍得知她有稳定交往的对象了,自然替妹妹感到高兴。
有时颜旭到外头跟厂商开会,回程时偷空绕过来看晏涵,花晏萍还会特地放妹妹一个小时假,让她和男友好好聚众。
不过因为怕大姐感到压力,花晏涵没有对大姐吐露颜旭真正的身分,因此花晏萍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在光翔企业上班的普通员工,并不知道他正是光翔企业董事长唯一的儿子。
这天是礼拜五,颜旭早就和花晏涵约好下班後去看最近颇为热门的一部电影,花晏涵早就嚷著想看了。
颜旭处理完手边的公事,穿上西装外套,立即离开办公室。他搭电梯到达一楼後快步朝大门走去,一面举起右手注视腕表上的时间。
他和晏涵约好看七点那场,他不愿迟到!
他还来不及跨出旋转玻璃门,就被刚由外头回公司的颜嘉栋喊住:「颜旭!」
听到父亲的呼唤,他先是一愣,随即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面对他。
「董事长!」在公司,他从不叫自己的父亲爸爸,就算他愿意叫,父亲也不允许。父亲经常告诉他,在公司里一切公事公办,不让他喊他爸爸,是因为不希望他认为自己是颜氏少东,就能享受任何特权。
其实进入公司半年多,他从未有过这种念头,也不认为自己可以享受到任何特权。享受特权的,应该是那些镇日拥权自重,却又讥讽他是靠关系得到职位的「血亲」们吧!
「你要去哪里?」颜嘉栋瞪著他手中的公事包,似乎对於他正要下班的行为感到不满。「你现在就要走了?我交代你看的那些旧卷宗全看完了?」
为了磨练儿子的实力,栽培他成为光翔企业的接班人,他开始对儿子进行一连串魔鬼训练。
「是的!」就是因为事情做完了,他才会离开办公室。「您要我写的心得报告书我已经写好了,大约五万多个字,就放在您的桌上。」
颜嘉栋有点惊讶,那么一大叠卷宗,少说要看上一个礼拜,他居然三天就看完了,而且还写出洋洋洒洒一大篇心得报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