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难道你就不能稍稍体谅我想帮亲大哥的心吗?你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大哥呀!”自家人帮自家人的私心是可以被原谅的,毕竟血总是浓于水呀!
子夜激昂的从沙发上跳起,脸上的仇恨让曲尔言忍不住臆测,她和曲尔先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子夜会这样气愠。
“你要我体谅你?尔言,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来?”子夜斥责着。“你知道你亲爱的大哥对我做了什么吗?他几乎强暴了我。而你竟还要我来体谅你,告诉你,门都没有,我连试都不会。”
不可能。这个想法立刻闪过曲尔言的脑海,大哥不会的,况且他又不需要呀!等着上他床的女人多的是,他没必要冒着被告的危险去强暴一个女人呀!“子夜你……会不会是误会?我知道我大哥有时是冲动了点,但——”曲尔言极力的辩解着。
“不要再说了,反正在你心中曲尔先是个一等一的伟人,总之你是不相信我,那你何不亲自去问你那完美的大哥,问他那夜带我上阳明山差点对我做了什么?我想他还未泯灭人性到会矢口否认。”
这是那个欢欢喜喜祝她结婚愉快并要求当她伴娘的人吗?她早该知道跳槽一事其中定有蹊跷,只怪自己为月底的喜事给冲昏了头,才会没来得及去细想为何尔言硬要拐自己去“扬天”。
“我根本问不到他。”曲尔言悲惨的低语着。如果是在以前,子夜一定毫不犹豫的上前安慰她,但此刻是值得好好考虑后果。
“他又不是死了,干啥你会问不到他?”恶毒的话立刻从子夜的口中奔泄出,反正她也不需要掩饰对曲尔先的怨怼,因为那就是事实。
曲尔言哀怨并责怪的瞅着她道:“一个多星期以来,他不曾回过家,而昨天我才知道他已有好多天不曾去上班。他将自己埋在酒堆中,口中直喃着他对不起你,他需要你,并求你不要嫁给伍颂文,你和他才是应该结婚的人。”
泪流不停的曲尔言,可怜楚楚的牵动着子夜心里最软的一部分,先前对曲尔先的不满全数被弃之于脑后,是怎么也唤不回来了。
“子夜,你要知道他是从不曾这样的。浑身的酒味、布满血丝的双眼、委靡不振的神智,看得我是好心疼、好心疼。我哥他对你是认真的,他一再告诉我他不愿清醒,因为一旦清醒就必须去背负你披衣嫁人的痛楚,他会受不了,所以他宁愿不醒。”
曲尔先是个执着的人,一旦他下定决心,就势必要得到,而子夜的拒绝不啻是给了他当头棒喝,更让他清楚的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世上也有他曲尔先得不到的东西。
“那是他的事,我一再强调我不爱他,我爱的是颂文,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正视这个事实?”子夜这时已能平心静气,因为她知道这几天来,曲尔先也并不好受,或许这多多少少消弭了些她的不平。
“可是……”曲尔言意欲反驳,却被子夜所阻止。
“事情到此为止好吗?我不再计较你大哥对我所犯的错,而你也别再提,让我们就当作没发生好吗?”子夜恳求着。
“嗯!谢谢你不怪我。”曲尔言怯怯的问着:“你还愿意让我做你的伴娘吗?”
“当然,小傻瓜,除了你还会有谁呢?”子夜笑道。
两人之间的摩擦随着最后的谈话而烟消云散,既然子夜已声明不再记仇,而她也应该就此罢手,但在脑海中却一直浮现散漫的神智、空洞的眼神以及多日来的邋遢不堪,但她实在不敢再次尝试替他说话,为的还不是和子夜的那份珍贵友谊。如果大哥命中注定与子夜无缘,只怕再多的帮助也是无益。
“走吧!快回去上班,别让我耽误了你。”子夜首度在那件阴霾之后露出暖阳般的笑靥。
在送走了曲尔言之后,不到一小时,随即又有人前来找她。子夜一开门见到的是一对夫妻,男的严肃中带些和蔼,女的高雅而雍容,但,重要的是她并不认识他们。
“请问你们找谁?”家中只有她一人在,如果她不认识他们,照这样看来应当是找父亲的才对。“我父亲不在,你们去公司找他会比较好。”她补充说道。
“不,我们是来找你的。”那男的中年人说道,脸上的笑容让她有股熟悉感。
“我认识你们吗?”子夜礼貌的询问。
“我们能进去谈吗?”那位高雅的女士让微笑点亮了脸庞,而岁月则慈悲的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子夜领着他们进到屋内,拿走曲尔言先前所喝的茶杯,她重新增添两杯,待一切就绪她便坐下继续他们三人的谈话。
“我们是尔言的父母。”曲善元友善的表态,并毫不掩饰的打量起子夜。
“你们是想知道她和唐泛的事吗?”子夜秀眉微蹙,其实她心里有数,曲家夫妻此次前来一定不是为了尔言而来,而她也不喜欢有人像要买猪似的公开打量自己,这让她深感厌恶。
“我们不是来谈尔言,我们是来请你跟我们一起去看尔先。”柯珞琰一提起曲尔先,眼里立即蒙上一层雾气。
“对不起,我不能也不愿。”子夜的口气立刻硬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知道他今天的一切全是你造成的,而你连试着救他也不肯?”那是她儿子呀!她怎能当个陌生人般的置之不理?
“黎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尔先,但他今日的颓废可全是你一手造成的,难道你就不能去看看他,救他走出自我的悲怜中?”曲善元语带苛责的盯着她,令子夜浑身不舒服。
“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快要结婚了吗?又怎能要求我去探视一个我深感厌恶的男人?”他们该不会认为天下事都没曲尔先来得重要吧!
夫妻两人对看一眼,然后柯珞琰失礼的冲口:“如果你男朋友那方面有困难,我们可以……”
“不,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不愿意去。现在请回吧!”子夜已不想再同他们谈下去,他们根本是来当说客的嘛!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对曲尔先心软的。
“你开个价好了,要多少你才愿意跟你男朋友分手?你尽管开口,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跟尔先在一起。”柯珞琰苛薄的用钱砸人,就连一旁的曲善元也被她吓白了脸。
哼!原来有钱人的嘴脸是这样丑陋,令子夜恶心得直想吐。“曲夫人,钱不是万能的,虽然它很有用,但却买不了我的心。如果你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我想我是能谅解的。”换上一张全然冷漠的面具,子夜不带感情的说。
“珞琰,你太过分了。”曲善元轻斥着娇妻,他不曾料想过自己挚爱的妻子竟有这种想法。
“你别管,今天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她跟我一起去见尔先,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就这样毁了他自己。”柯珞琰激动的尖叫着。
“黎小姐,请见谅,我太太她……”曲善元试着向子夜解释,却被柯珞琰一把给推开。
“在这世上我就不信会有钱做不到的事,如果要我倾家荡产来换你对我儿子的一个微笑——我会的。”柯珞琰不讲理的冲着子夜,摆明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
好伟大的母爱呀!她终于知道曲尔先的霸道出自于何处,而这也只会让她更讨厌他。“良好的家教使我不至于对你们太恶言相向,但你们的话的确是太伤人了。感情的事自古以来就勉强不了,所以也请你们别再自取其辱,请回吧!”子夜比出送客的手势,表明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不用再多费唇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