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黑曜吃了一惊,赶紧将她的身子托住。
她昏厥了。
「公子,贫道的方法还不错吧!」
躲在暗处看情势变化的云真这时晃了出来。
「是啊,真是不错。」黑曜回头报以残忍的笑容。「紫薇,替我谢谢道长。」
「是!」
紫薇迅速将剑抽离剑鞘,朝云真背后就是-刺。
「你……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狐狸。」
云真说完这句话就颓然倒下,鲜血在地板上逐渐扩散。
「我是替我娘子报仇。」黑曜冰冷地说完这句话,又将视线转向昏厥中的白莲。「要是知道这么痛苦的话就不让你喝了。」
他忏悔地将她抱起,缓缓朝房间的方向移动。
第七章
--黑曜哥哥,你怎么又输了呢?
--黑曜哥哥,你要争气些,别让我赢你了。
--黑曜哥哥,如果你能成为狐族的第一高手,我就会爱上你!
黑曜深情款款地凝望昏迷中的白莲,往事一点一滴浮上心头·他凑近她的脸,感受她匀称的呼吸。
应该没事了。他松下口气,突然又听到她痛苦的呻吟。
「还疼吗?」他在她耳畔轻声问道,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都是云真那臭道士害的,不过他已经替她报仇了。
又更靠近瞧她的睡脸,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撩起环在她脖上的发丝,温柔地将唇贴上她白晰的颈子。
她在-瞬间惊醒。「相公?」当看清楚眼前的是黑曜时,她狠狠地将他推开。「黑曜,你无耻!」
「你总算醒了。」他脸上带着充满歉意的笑容。
「少啰唆!》虽然觉得头晕目眩她还是勉强起身。「我相公呢?」
「你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一醒来就只知道问刘庆?」醋意在他心底搅动着。
「我相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她一心挂念刘庆的安危。「你让他还魂了吗?」
「没。」他耸耸肩膀。
「黑曜,你这卑鄙的家伙!」一股怒气冲上她的心房,眼泪也在眶中摇摇欲坠。要不是为了救刘庆她何必毁去自己的道行?
现在一切都完了,
她绝望地将头撞向床柱想殉死,却被黑曜一把抓住,「你要作什么?」
「放开我,我要与我相公共赴黄泉。」她拼命地想要挣脱黑曜的手,却没有力气,一转念就朝他手上咬去。
「刘庆还没死。」
黑曜将手轻轻一挥她就倒回床上,她随即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你说什么?不是超过十二个时辰了?」
「刚刚那是骗你的,其实才过了六个时辰而已。」
不忍见她痛苦的他说出了实话,她松了口气。「还好。」
「你不怨我说谎吗?」他怀疑地看着她满足的笑脸。
「只要相公没事就好……」
她只在意刘庆的安危,对于自己被骗的事倒不在意了。
这种淡泊让他心生嫉妒:「我记得你最讨厌受骗了,今儿个居然不同我计较?」他故意激她。
「我怎么同你计较?」自己的法力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已经照你的话作了,把我相公的魂魄拿来。」解决这件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好。」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就将系在腰间的小瓶子交给她。「刘庆的魂魄在里面。」
「嗯,带我去……」她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身穿霞帔。「你……你对我作了什么?」她将双手护在胸前惊叫出声。
「放心,那是紫薇给你换上的。」
他嘴边漾出一丝保证的微笑,听入她心头却是-阵悲伤。
她.....真的要被带走了。
「走吧,带我去我相公那儿。」她低着头不让自己落寞的神情被发现。
「跟我来。」他大步迈向地牢,紧追在后的她心中充满哀愁。
*****
冰冷的地牢中刘庆紧闭双眼,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变化。原本想立刻打开瓶子的她想了一下又将手缩回。「黑曜,送他回英德镇。」不能让他在这荒郊野外还魂。
「这……」反正刘庆不是黑曜关心的重点。「就照妳的吩咐。」博得白莲的欢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然后……」她很小声地说道:「我也要回英德镇。」
「什么?」黑曜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不行,你答应要跟我回去的。」
「我当然记得这件事,可是……」她低下头来低声说道:「总要让我向他说清楚后再走,省得日后啰唆。」眼泪已经从眶中坠下了。
「好吧!」黑曜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你准备待到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我就跟你回去?」她心痛地说出这句话。
「不成,太久了。」黑曜相当不悦地摇摇头。
「黑曜,我……」原本想哀求的她一下子收住话头,「这是最后一夜了,以后我就同你夫唱妇随,永不变卦。」她低头说出违心之论。
「去。」
黑曜思索一会儿,不置可否地将衣袖一挥,他们随即回到英德镇上。
*****
刘府
白莲凑近昏迷中的刘庆朝他口中渡了一口气,他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娘子?」他问道。
「相公,你终于醒了。」她语气虚弱地说道,脸上挤出-个勉强的微笑。
「真好,你没事吧!」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去收拾冒牌货那里。「瞧我多没用,想帮你反而让你更忙,真是……」
「别说了。」她将手指放在他嘴唇上点了一下,「说太多话会耗损元神。」
他的魂魄才刚回体,真气还没有恢复。
「嗯。」虽然不明白她说的意思,他还是点头保持安静。
「相公,这里有一碗粥,我喂你喝下吧!」
她走到桌边端碗,此时借着房中的烛火,他才看清了她的样儿。「娘子,你怎么穿着霞帔?」
那是他们初遇时她穿的衣裳呀。
「没事,只是想穿。」她不想太早透露自己要离开的事情。「相公,我扶你起来!」
「别……」他拒绝她的扶持,自己挣扎地从床上坐起。「我自己来就好。」
「相公,不打紧,就让我来吧。」
这是最后一夜了,她希望能多留点回忆。
「娘子,你今天真的有些诡异。」他直言不讳地将心中的怀疑说出口,从没见过她这般温柔。
「是吗?或许我今儿个发烧了。」她自嘲地说着,真正的原因在天亮后就会揭晓。
现在真的不想说。
「相公,把嘴张开。」她用汤匙舀了一口粥就要送进他嘴里。
「娘子,别把我当作孩子了。」他摇摇头拒绝她的喂食。「让我自个儿来。」他伸手准备接过碗。
「好。」
她将碗递给他,两只眼睛依恋地盯在他的脸上不忍离去。
「娘子?」被她这样注视使他受宠若惊。「怎?没瞧过我吗?」
「不……」她赶紧别过头,不让他见到她眼中的泪水。
相处的时光要结束了,她从没想过自己真的要从他身边离开。
除了回忆之外,他们之间还能留下什么?
他一直悄悄观察着她。为什么她今天的举动如此反常?
原本想开口问又怕惹她伤心,他也只有装聋作哑当作没发现她的异样。
「哎呀!」他喊了一声。
一个不小心打翻了粥,她赶紧掏出手绢为他拭净衣裳。
「这么大个人了,喝个粥也会有事。」她面带微笑地谴责他后又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拿套干净的衣裳。」
「免了,衣裳能穿就好,何必计较是否干净?」他打趣地说着,想打破今夜的尴尬气氛。
「嗳,懒相公。」
她用食指朝他额上点了一下,一阵苦味又从心头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