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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他打断他们两人,这小妮子竟像是没瞧见他一般,当他的面和陌生男子拉拉扯扯,是存心要气死他吗?

  “袭魅失踪十年,你怎么能确定眼前这人就是他?你们失散时,你才九岁,你真的记得住他?”郯肇亭咬牙低声问道。

  更别提这小丫头迷糊的心性,怎可能还记得这么久远前的事。当年他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让她认得他。

  “当然!”袭黧不满地瞪视他。



  臭夫君!平时就老爱说她笨,脑筋打结转不过来。所谓血浓于水,自己的亲弟弟她当然认得出来,她才没夫君说的那么迷糊呢。

  “魅儿还带着我绣给他七岁生日的香包呢。”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香包来佐证,证明她的话无误。

  这香包可是她的第一份作品,为的就是替七岁的魅儿庆生。那时虽是她硬逼魅儿收下,但光看这香包完整无缺的模样就知道魅儿有多宝贝它了。

  看着未婚妻小心翼翼护在掌心的香包,郯肇亭只觉刺眼得很。

  当下也不顾她的抗议,他伸手硬是把她手中的香包抢了过来,迳自塞到自己怀里。

  “那是魅儿的!”袭黧不敢置信地叫出声,“你……”



  袭魅好笑地看着两人一来一往,忍不住开始同情未来的姐夫,什么人不好爱,竟爱上个迷糊蛋。

  “没关系,姐夫若是喜欢,送他也无妨。”他大方地说。

  反正他也觉得那香包丑得紧,当初若非姐姐硬逼他收下,他哪肯要啊。

  “可是……”袭黧一脸愧色地说,“那是你的生日礼物。而且你保护得那么好,我知道你一定很喜欢。”

  “真的没关系。”袭魅安抚地朝她摆摆手,笑道:“那香包是用来睹物思人,我现在都见着你了,有没有那香包也无妨。”

  “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袭黧轻叹。心里暗自决定等与郯肇亭独处时,非得劝他把香包还给魅儿不可。

  袭魅大难未死的消息在郯庄引起一阵风暴。

  大家误以为早在十年前就丧生的人现下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当然是会好奇得不得了,不住地询问他死里逃生的经过。

  袭魅轻吁口气,到郯庄不到三天的工夫,他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什么奶奶、姑母、姥姥、某叔、某伯的一大堆,大伙全受过他爹娘恩惠,急着找他报恩。

  看到这情况,袭魅忍不住怀疑他父亲是否把救人当做终生事业在做?怎么这一大群人全受过他的点滴之恩。

  不过,这也间接地解释清楚当初爹娘携家带眷逃往江南的原由了。这些人的热情连他这相处不到三天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和他们认识大半辈子的父母。

  不仅如此,郯肇亭的结拜兄弟也对他好奇得不得了,活似他头顶上多生了对角。踏入郯庄不到半天光景,三名自称是郯肇亭好兄弟的男子跑来对他评头论足,好奇他怎么把向来火爆的郯肇亭气得像头被人踩了尾巴的发怒狂狮。

  袭魅轻靠在袭黧的躺椅上,侧脸看着忙得不可对交的袭黧。

  “你在做什么?”

  袭黧从一堆针线中抬起头,双眼因过度疲惫而显得有些红。

  “帮你绣香包啊。”

  “为什么?”他瞟了眼桌上成堆不堪入目的绣品,暗自叹了一声。原以为经过这么些年后,她的女红该多少有些长进,没想到……

  唉!姐姐的女红还真的只能“唉”!

  袭黧拉了张椅子在袭魅一旁坐下,愧疚道:“我跟你姐夫说了好多次,他怎么就是不肯把你的香包还我,我只好再帮你绣一个。魅儿,你不会怪你姐夫吧?”

  夫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硬是霸着魅儿的香包不放。本来好不容易快说动他了,谁知当她提及那香包是她学女红后第一个作品,夫君更是说什么都不放手了。

  袭魅努力忍住笑意,轻咳了两声。“不会。我早说过了,那香包姐夫若喜欢尽管拿去,我不会介意。”

  “唉!你姐夫年纪比你大上许多,可却没你那么懂事。”

  袭魅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哪有人嘴里边嘟嚷却连眼都笑弯了,这种指责实在不具任何说服力。

  “姐姐,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袭黧纳闷地看着他,只要有关她的事,这三天她不全都告诉他,他还要知道什么?“若不是很重要,你改天再问好不好?我急着想把香包绣好。”要是她能一心二用就好了,既可以练香包又可以和魅儿说话聊天。

  “香包你就先搁着,反正又不急,我也不会跑掉。”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就不想要。

  “那……好吧。”袭黧勉强地点了下头,“你要问我什么?”

  袭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你为什么告诉大伙我是你弟弟?”

  “因为你是啊!”袭黧一脸莫名其妙,魅儿问这个干什么?“你当然是我弟弟。我们俩都姓袭,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怎么这几天大伙都怪怪的?就连夫君也是。一阵无力感袭上身,袭魅无奈地长叹口气。两人同姓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这证据不会太薄弱了些吧?

  “我是问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弟弟,而不是……”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见袭黧一脸恍然大悟,小手倏地捂住小脸,羞赧地嚷道:“魅儿,连你也知道那件事了!”难怪魅儿会这么问她。魅儿一定是特地来笑话她的。

  “哪件事?”袭魅一头雾水地问。

  没注意到他的反应,袭黧轻叹一声,“其实这也不能全怪我。那时咱们家……还有爹、娘……”她垂下眼,声音有些哽咽,忍不住回想起十年前家破人亡的那一幕。“然后,你又在我面前跌下悬崖。郯伯伯把我带回来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从前的事有好多都忘了。”

  袭魅握住她发颤的小手,柔声道:“别想了,都过去了。”

  “我知道,夫君也是一直这么劝我。”袭黧用力吸吸鼻子,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我要说的是,我清醒之后一直吵着要找你,不顾所有人的劝阻,一直嚷着要找妹妹袭魅。”

  “然后呢?”

  “夫君突然出现抱着我,要我别再胡思乱想。他说要我坚强点,人死不能复生,他会代替爹娘还有你好好照顾我。后来等我病情好些后,郯伯伯才偷偷提醒我,袭魅是弟弟,不是妹妹。”

  袭魅轻挑了下眉,有些好奇地问:“那你怎么说?”

  “我当然不信,我记得你明明是我妹妹,什么时候变成弟弟了。可是郯伯伯说,那天掉下悬崖的分明是个小男孩,若我坚持那人是你,那么你该是我弟弟才对。”

  “你没有反驳他的话?”这下他更好奇了。

  “我有啊。”袭黧有些羞赧地红脸。“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啊,那场大病之后,我真的忘了很多事,还有一些事也弄得颠三倒四。最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病胡涂了,竟把你想像成妹妹。”

  袭魅失笑地看着她,无奈轻叹。“你还真是病胡涂了。”

  “你说什么?”没听清楚他的喃喃自语,袭黧连忙开口询问。

  袭魅笑着摇头,“没什么。”她都这么认为了十年,他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只能说他这个姐姐着实迷糊得厉害。

  阴暗的屋里,除了一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蜡烛外,别无其他光源。

  屋里凸起的高台上端坐着一名蒙面的黑衣人,而台下也站了十多名蒙面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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