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莲姨就可以了。你呢?我该怎么称呼你呢?”莲姨慈善的问著。
“莲姨叫我静汝就好了。”
“好,静汝,走吧,我们先到外面走走。”莲姨细心地带著她屋里屋外走了一圈, 最后来到沉静汝的房间,微笑的问:“这个房间你还满意吗?”
沉静汝苦笑一声,“不过是三个月的牢笼罢了,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别这么悲观,事情不会这么糟。”莲姨安抚的拍拍她的手。
“我没有悲观,我只是看清事实。”沉静汝忧郁的一笑,耸肩道:“算了,不谈这 些事了。谢谢莲姨这么耐心的陪我,如果莲姨不忙的话,可不可以让我了解往后的三个 月我该做些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这是晁劲第一次把女人……呃,我的意思是,你是第 一个住进这里的女孩,所以我现在还不清楚他的安排。”
“可是我听说他养过不少情妇,你怎么会不清楚呢?”沉静汝好奇的问。
“晁劲是有过不少情妇,不过她们都不曾踏进心园一步,他总是把她们留在市区的 公寓中,大概一个星期去看她们两次,但他从不留在那边过夜。”莲姨解释著。
“噢。”沉静汝情绪有点乱的点头。想起他同时拥有其他的女人,她的心里竟有种 酸酸的感觉,她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心。
莲姨淡淡一笑,“那栋公寓目前没有人居住,我想晁劲很重视你,所以才会把你接 到心园。”
“是吗?”沉静汝只是木然的耸肩,她才不会觉得受宠若惊呢!
莲姨兴味十足的看著她的表情,心里期待的想著,也许心园不会再这么沉寂、无趣 了吧。
???沈尚宏心情沉重的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手上紧握著沉静汝留给他的信,心里 乱成一团,静汝字里行间的心酸,字字皆鞭打在他心上,愧疚与苦涩紧紧的揪住了他的 心,让他根本无法好好思考。
“走慢一点,小心跌倒了!”
一声焦急的呼喊声引起他的注意,他抬头往前一看,只见一个母亲跟在刚学会走路 的孩子身后,张开双手保护著她的心肝宝贝。
小娃儿有如初生之犊般,压根没有任何安危观念,一味往前冲的结果自然是扑倒在 地上,而后开始哇哇大哭。
他的母亲惊呼一声,赶忙扶起儿子,心痛的审视著他的伤口,见他并没有受伤才松 了一口气。
“乖,别哭,妈妈呼呼,痛痛不见了。”她并惜的搂著儿子,不断的安抚著他,但 小男孩还是不断的哭著。
“乖,别哭了,地板坏坏,妈妈打它喔!”男孩的妈妈作势的打了地面几下,然后 慈爱的抱起儿子,宠爱的说:“不哭了喔!走吧,我们回家吃蛋糕了。”
沈尚宏感慨的望著他们的背影,开始思考著,究竟是因为知道母亲一定会在后面保 护他,才让他这样莽撞的向前冲,还是因为天性鲁莽呢?看著小男孩,他竟然觉得就像 看著自己。
自小在父母的期待与呵护下成长的沈尚宏,一直认为自己非池中之物,觉得有朝一 日必能开创一番事业,于是他不断的朝著这个目标前进。
野心是他最好的动力,父母无条件的支持是他的后盾,他就跟方才那个刚学会走路 的小男孩一样,摇晃而莽撞的向前冲,从不曾想要调整自己的步伐,不小心跌倒了,他 可以怪罪地不平、鞋太滑,反正错都不在于他,自然也没有反省的必要了。而跟在后面 收拾烂摊子的总是他的父母,久而久之这竟成为一种习惯,若不是妹妹的点醒,想必他 还沉醉在迷梦之中吧。
他仔细审视自己的人生,发现他只是一心想做大事、赚大钱,他总是不计任何代价 的大把大把下注,输了就再来一次,从来不需要?输赢忧心,因为永远有别人为他承担 失败,最后不但输了自己的前程也伤了父母的心,更将妹妹的幸福给陪葬了进去。
想想真是可悲,年近三十的他直到今日才懂得反省自己的行为,他是该成长了,不 能再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永远倚赖父母,惟有学习翅膀硬了的鸟儿飞离温暖的 巢穴,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天空吧!
第五章
“晁劲,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莲姨惊讶的看著段晁劲。以往他最早也要八、 九点才会回到家,从来没有准时下班的纪录。
“今天公司没什么事。”段晁劲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张望了四周后,问道:“她呢 ?”
莲姨当然知道他问的人是谁,微笑的口道:“静汝待在她的房间看书,要我去叫她 出来吗?”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她,顺便看看她住的地方可舒适。”段晁劲迫不及待的走向 客房。
沉静汝并没有关上房门,段晁劲站在门口静静的看著她,好一会儿后,他才出声问 道:“你还习惯这里吗?”
“你……你下班了?莲娘不是说你至少八、九点才会回来吗?怎么今天这么早下班 ?”她手上的书本滑落在床上,手足无措的看著他,心头更像是打鼓似的怦怦乱跳。
段晁劲轻轻耸下肩,“今天公司不忙。”
“那……你……你想……做……那个了吗?”她紧张的吞咽著口水,脸色早已是火 红一片。
“哪个?”他微挑一眉,故意假装听不懂。
“就是……在床上做的那个呀!”沉静汝根本不敢看著他,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 跳出来似的。
“你放心,我不是大野狼,不会一见到小红帽就一口吃下她,就算真要吃,至少也 得等她吃饱了以后再说。”他双手交抱胸前,好整以暇的说。
“那……那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请你一起用晚餐。”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闻言,她如释重负的从床上跳了下来,逃难似的冲过他身旁,“我们走吧!”
“你不等我吗?”
“喔。”她只得站在门口等他,两个人一同走向饭厅。
为了不当电灯泡,莲姨以和人有约的借口出门,所以偌大的饭厅只剩沉静汝与段晁 劲两人。
这绝对是沉静汝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餐,她食不知味的将食物往嘴里送,每一口饭 菜绝对要咀嚼个几十下,直到食物已经细得几乎化了,才勉强的吞下它们,试图延缓用 餐时间。
早已用完晚餐的段晁劲,嘴角微扬,轻松的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进食。
“我……我吃饭一向很慢。”她欲盖弥彰的解释著。
“没关系,你慢慢吃无妨,反正我们不赶时问。”他促狭的一笑,耐心的看著地以 “龟速”用餐。
她避开他的眼睛,继续缓慢的用餐。
但就算沉静汝再怎么会拖延时间,一碗饭也不可能吃多久,偏偏她的胃肠又好像打 了结,无法再挤进另一碗饭,她只好放下碗筷,一脸认命的说:“我吃饱了。”
见她一副等著上断头台的样子,他心里暗暗好笑,却不忍心开口取笑,只是轻轻搂 著她的肩,“走吧,我们去散步。”
“散步!?”她惊讶的抬头望著他。
“是啊!还是你有更好的主意?”段晁劲兴味十足的看著她。
“没有,当然没有。”沉静汝用力的摇头,但不及待的说:“走吧,我们去散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