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知道了,准会被你气死!」
「幸好外公不是被我气死的。」他嘲讽道。
秦克帆生气地瞪着这个与他长得十分酷似的大哥。为什么他紧闭的薄唇看起来这么冷硬刻薄?为什么俊帅的五官像是终年结了层冰?
看人的精厉目光经常让人不由自主想打冷颤,他甚至很少笑,上一次看到他笑是什么时候?
「年纪轻轻看起来却像是个心事重重的老头子!」他啐了声。
「过奖。」秦克俭不为所动的扬了扬眉。
「你……」他站起身在他的面前兜着圈子,一脸烦恼。「你……」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劝得动他的。「你……要一个继承人——」
「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吧,大哥。」秦克俭拦住他的话往下说,把秦克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你简直无可救药!」秦克帆咬牙切齿咒骂了起来。
秦克俭像是接受恭维似的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秦克帆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回椅子上,换他心烦的直揉着眉心。
「当心气坏了身体,我可没空照顾你。」秦克俭拍了下他的肩,走回原位办公。
「嘿!我这么苦口婆心劝你,你把它当风凉话!」
秦克帆发威时也是挺可怕的,愤怒的气势一样能让人看了丧胆,只是跟秦克俭一比,他像极了没事专找他大哥麻烦的毛躁小子。
「没有。」秦克俭拿起了卷宗,开始埋首工作中,这也是他下逐客令的时候。「只是不中听而已。」他旋转金笔,开始评估企画案的可行性。
「唉!」秦克帆浑身无力的叹了声,像精力被掏空似的仰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准备再战第二回合。
秦克俭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调开眼光直盯着仰躺在沙发上被他击得溃不成军的弟弟,一向带着冷酷的唇角竟不自觉地变柔和。
室内只传来笔端的沙沙声响、翻阅卷宗及拉关抽屉的碰撞声微荡在宁静的空间,秦克帆烦恼的轻叹声一点都没打扰到他。
「克帆。」
「嗯?」声音的主人有点懒得理他。
「要不然我把龙腾交给你好了。」只有换经营者,才有办法钻漏洞,让他不用找代理孕母,龙腾也不会落入别人的手中。
闻言,秦克帆忽然跳起,一脸被吓坏了的模样。他指着他警告道:「你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秦克俭像是早料到他会有此反应似的,仰头直笑。
「我又上当了!」秦克帆懊恼的喊道。
「没错,你又上当了!」在商场上一向冷苛无情的秦克俭,有个不为人知的小嗜好,很喜欢找弟弟的麻烦。
「唉!」知道斗不过大哥的秦克帆,烦恼地抹了抹脸。「我就说嘛!你这个人……没用的啦!」
秦克俭憋住笑。
「我就觉得奇怪!」秦克帆忍不住地咆哮,「你当初算准了龙腾的发展有限,所以积极的开创自己的事业,现在你做到了,也证明了自己,凭你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能力,就算你把外公的遗嘱撕了,也没人敢讲话!」
「克帆!」秦克俭沉下声来警告。「不要因为我想要把龙腾塞给你,你就口不择言。」
秦克帆举起双手投降。「好!我认错!」大丈夫能屈能伸。
「早晚你也得接管事业,不管是龙腾,或是我的。」
唉!秦克帆烦恼地垂下脑袋,他最怕听到大哥跟他谈这个。
「别以为你在外头跟哪些朋友鬼混我不晓得。」他对弟弟的行踪可是了如指掌。
「他们是我大学同学!」秦克帆气得大叫。
「只知道鬼混不懂得上进的大学同学有什么好来往的?」
秦克帆拍了下额头,又受不了地瘫回沙发里。
又来了!
对他大哥来说,满脑子都是企画案的男人才叫做「上进」!
「你流连『花丛』、到处留情的风流态度,我很不欣赏!」
秦克帆捂着眼睛,呻吟了声。
噢!他那时只不过连换了六个女朋友,趁未毕业前好好地玩一玩,这样也被扣上风流的罪名?
「什么时候回来上班?休了那么多天的假,也够了吧?」
秦克帆受不了地站起来。
「好!我投降!我投降!我说服不了你,我走好了!」再不逃的话,大哥又会丢下一大堆的「重责大任」给他,压都能压死他。
秦克俭微微一笑,眼中闪动的恶作剧光芒没有被已气得七窍生烟的弟弟看见。
「我能劝得动你,我就被奉为神了!」秦克帆认命地叹了口气,摔上门离去。
暖暖的笑意在弟弟摔上门的瞬间立即褪去,紧揪着心口的愤怒、疼痛,再度如千军万马扫向秦克俭。
那一天……那一天的事不该发生的!
他放下手中的笔,走到落地窗前,眯着眼打量着悠悠白云。
老天!为什么要发生那样的事?
他头痛的抵着玻璃,闭起眼睛,无法遏止自己被吸进黑暗的漩涡里。
「妈妈。」他依稀记得自己的呼唤。
「爸爸看了会不会很高兴?」小小的步伐已迈向阶梯。
母亲高兴地在他颊边啄了下,拉着他一起上楼。
「小声点,给爸爸一个惊喜。」母子俩带着一脸窃喜的笑,悄声的步向卧房。
「嘘!」母亲作势地朝他眨了眨眼,食指比着他的嘴唇。「不许说话哟!」
他高兴的点着头。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他和妈妈挑了样他最喜欢的玩具要送给爸爸,因为爸爸是最疼他的,他挑的礼物,爸爸一定最喜欢!
母子俩迫不及待地悄悄打开了门,瞬间,母亲愕住了。
而紧跟在身后,想给父亲惊喜的他被母亲挡在身后,没有办法看到房间里面的状况,却听到了奇怪如野兽般的叫嗥声,他惊讶的瞪大眼睛,急忙想推开门看清房内的状况。
「克俭!」母亲蓄满了眼泪,惊叫了声,却来不及阻止。
惊叫声及撞门声,让床上的两人惊骇地同时回头。
一男一女裸身半趴在床上,女的两手被反绑在后,男的扯住女的头发用力往后拉,野兽般的叫嗥声正是由这对男女咬牙切齿的喘息口中发出来的。
正在凌虐那个女的,不知道为什么跪在她两腿间的男人,正是爸爸!
「爸爸!」他吓呆地哭叫了声。
他知道……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不用有人教他,直觉告诉他……爸爸……现在正在做……肮脏的事!
妈妈受不了地瘫靠在墙上,泪流不止。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父亲,愤怒的抓起身边的花瓶,往墙上摔去,母亲惊叫了声,花瓶就在她的脸边碎开。
也摔碎了他的心!
「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要带克俭去逛街吗?」他以为他们会逛到很晚才回来。「你不是还要再去爸爸家接小宝宝回来吗?」他怒声咒骂,作梦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回来。
出去逛逛只是幌子,他们是想给爸爸一个「惊喜」!
那是他头一次见到父亲愤怒咆哮。
女人躺在床上、姿态优雅的侧枕着头,冷眼看着一直盯着她、不断啜泣的他。
「你故意带克俭来看我的丑样吗?」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形象已在孩子的心中碎裂。
「你进来不会先敲门吗?」他突然大吼。
父亲摔桌砸椅、伴随着母亲悲愤的嚎啕大哭声,让直盯着他的女人勾起了冷酷的笑意。
「不这样做他怎么知道他的父亲是个衣冠禽兽!」
撕破脸的父母口不择言的互相叫骂、彷佛如此才能伤害得了对方,击垮对方。
「你能满足我吗?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药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