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侈乐曦一脸理直气壮。“沐喜我顶多只能适时提点你,至于你真正的心意感情还是得靠自己去确认理清,旁人在这一方面是使不上力的知道吗?”这会儿又换上一脸无比正经严肃的表情。
“知道。”安沐喜在专家的循循善诱下获得概念性了解,重新落入进一步的审慎深思评估。两分钟之后她轻柔怡人的嗓音怯怯地响起,“乐曦,我有一个问题……”
“问呀、问呀!只要不是太高难度的!本人非常乐意为你解惑。”侈乐曦大方地笑眯眼、心中暗忖,或许弄个爱情谘询中心当副业玩玩也不错。
“嗯!那个……你保证不生气?”为了以防万一,她下意识先把宝哥挡在自己身前。
“生气?”侈乐曦被问得一头雾水。不管不管她的好奇心已面临严重饱和程度。“不会、不会,我怎么会生气?我绝不生气求求你快问吧!”
“你……是不是很喜欢沐恩?”问题终于出口。
轰隆!青天突然响起霹匾、风云霎时,变色任凭俗乐曦小姐是铁口神算投胎转世,也绝料不到如此直接的问句。竟会出自向来害羞、观察力又是一等一差的沐喜口中。“你、你、我、我、她、她——”
退化模式倒带重演原来侈乐曦的表现比起,她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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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告诉你我喜欢那个冷血木头人?”侈乐曦在短短三秒钟找回自己的舌头,倔强地抬高下颚,连珠炮似地数落起男主角的缺点。“从他进饭店工作的第一天,我就认识他少说也有五年了,他还是顶着那张好比在北极雪地里培养八百年的酷脸。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标准,一百零一号表情百货公司橱窗里的模特儿都比他顺眼。有你知道,他一天平均对我开口讲几句话吗?除了开会和洽谈公事,他就只会说‘是’。侈小姐,谢谢。外加一个语助词,嗯。买只九官鸟都比他能陪我聊天解闷,更何况外头有一卡车,非我不娶的富家公子,我干嘛!要喜欢那个不解风情的大蠢蛋?”
安沐喜搂着宝哥一人,狗退到梁柱旁避难。“你、你说过绝对不生气的。”她好心地提醒侈乐曦。
“我没有生气。”面红耳赤的她,尽管全无说服力。依然矢志否认澄清。“那只大笨牛有什么地方值得我为他生气?我只是情绪激动!”
人家只是情绪激动千万别搞错了。
“那、那你别太激动,小心血压上升健康为财富之本。”安沐喜打着哈哈继续往后退,不意撞上身后的伟岸胸膛。
“我就觉得奇怪,明明是宁静安详的夏日午后怎么河东突然传来一阵狮吼?原来是动物园门没关牢让一只凶猛的母狮子逃出来扰人安眠。”安沐圣懒洋洋的声音由安沐喜头顶上方响起,大喜顺势护住她的双肩。
“安沐圣,你大概没见识过会飞的拖鞋吧?”正处气头上的侈乐曦恶狠狠地瞟他一眼。
“没有耶!”安沐圣故作惊讶状眨眨清澈明净的大眼表情是百分之百的好奇。“你可不可以叫它等一下再飞,我想把这个难得一见的世界奇观拍下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上电视表演。”
侈乐曦气得浑身发抖。“安沐圣你真是只不折不扣的鼠辈。”
“啧啧啧!阁下骂人的字汇真是浅显得可怜喔。麻烦没事多翻翻辞典补充内涵,否则与你对阵叫骂实在太侮辱我的文学造诣。”他嘻皮笑脸地促狭,一手挽起安沐喜的白簪小手。“你不是要带宝哥去兽医院复检?咱们走吧。”
“可是乐曦她……”安沐喜瞄了头顶上已窜出熊熊烈焰的侈乐曦一眼。
安沐圣牵着她笑容满面自顾自的走向车库。“有什么好可是的?自她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最好是气得内出血送医急救。然后再派沐恩不眠不休守在病榻边照顾她,说不定那只大笨牛突然开窍,两人日久生情不正称了她的心意?”
士可杀、不可辱!原本还安慰自己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的侈乐曦。决定抛去贤良淑女的形象,抡起粉拳及拖鞋咬牙叨齿的迫杀上前。“安沐圣!我一定要把你乱成八大块,一块熬粥当宵夜、一块打赏给宝哥其他丢进冰箱以备不时之需。”
战火方歇的午后时分,眼看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安沐喜和宝哥再度奔忙四下找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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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他来了。
正欲举步上楼的安沐喜脚下一颠,亏得纤纤玉手紧握楼梯把手不放。否则摔下楼成了她今晚闹的第一个笑话了。
浑厚悦耳的招呼声原该是十分吸引人的,可惜声音的主人是她芳心暗许的幽冥使者,将她由天堂带往地狱的能耐。她可不想整晚处在全身紧绷,如坐针毡。唯恐自己随时会出糗的精神状态中。
还是逃命要紧!“呃——嗨!”她匆促完成打招呼的重责大任忙不迭赶住最佳避难所,她的房间毫不恋桡地投奔自由而去。
“你上哪去?”靳朗一个箭步上前老实不客气地挡住她脱逃的唯一路径。
安沐喜在脑袋瓜里搜索可用的藉口。“我、我回房间换、换衣服。”
靳朗不相信地挑挑眉,丝毫不避讳的眼光将她全身上下仔细打量过一遍。
说来真令人匪夷所思,他们见过好几次面。其中不乏正面大特写的镜头,他却从没花心思好好看清楚她的长相。
其实,细一瞧她,虽没生得一副沉鱼落雁、国色天香之姿倒也算得上是个清秀可人的小家碧玉。
细致小巧的五官分明,齐肩的乌里长发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纤合度的窈窕身材适宜地搭配上一件轻柔飘逸的雪纺纱小洋装,整体衍生出一种淡雅清灵的幽兰风情。
靳朗一笑,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附在她早已酩红的粉颊边低喃,“我看不用麻烦了,你今晚的打扮很……”
“美”字还来不及说出口,便被一道突如其来横直在他们之间的人影打断靳朗抬起头迎向来人,明显怀有敌意的眼神。
“靳先生饭厅不在二楼,你似乎走错方向了。”安沐圣从容不迫地拉过安沐喜安置身后,语气颇为冷硬生疏。
靳朗看似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心中却对眼前这个以沐喜保护者自居的男人产生几分芥蒂。“多谢你的大方指点,阁下是?”
“安沐圣。”虽然极不愿意他仍旧礼貌的报上姓名,好歹能让这胆敢轻薄沐喜的登徒子,明了自己将命丧何方神圣手中。
安沐圣?靳朗恍然大悟。多亏他身边有个专门搜罗天上人问各式小道消息的八卦王,他才会对沐喜的身世略知一、二。想来这位盛气凌人的安先生,便是她在育幼院的童年友伴之一。
两人目光对峙激射出不寻常的火药味,任凭安沐喜再迟钝也察觉到情况有异她暗自哀叹一声。果然今晚绝对是她此生最大的劫数。
“呃!那个……好像开饭了。”安沐喜企图以饭菜香诱惑他们脱离“相看两相厌”的境界。
没人理她。
“呃!那个……”糟糕!她小小的脑容量一时间竟想不出其他更有力的诱因。
上帝、玛利亚无论谁都好我愿意不计一切代价,求能远离这片水深火热的战区。救救我吧!安沐喜愁眉苦脸地暗自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