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朗被她夸张的动作,拉回注意力忍不住啼笑皆非说:“哭有什么大不了?义正辞严的大法官别告诉我,你连人体百分之七十由水分组成,这点普通常识也不懂。还有如果我得向每位受过我垂青调戏的女性同胞自责,恐怕喊我爸爸的小孩就可以一路回纽约去了。”
白洁摇摇头,显然对他的脱罪之词不敢苟同。”啧!我现在才看清楚你丑陋的真面目,原来靳大摄影师不但勾引女人的技巧一流,连推卸丽任的口才也不落人后。难怪有许多只长胸部不长大脑的女人肯前仆后继地为你牺牲奉献,而且完全不在乎自己用的是第几手货。”
“过奖、过奖。那些女人总比姑娘你只生得一张利嘴。胸前却不长几两肉来得要好吧。”靳朗笑意淡淡的赏她一记回马枪抬手挡下她的铁拳突袭。
“人身攻击是小人行径!”白洁张牙舞爪的挥过另一拳。
他轻松自在的侧身躲过。“那你又在干嘛?如果我没记错好像有一句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反正我又不是君子。”白洁小声咕哝一句见占不了他的便宜,索性抽回手向两旁做个伸展动作,故作惊讶状。“哎呀!打到你了?是不好意思,我饭后有效运动的习惯帮助消化嘛。”
“你慢慢消化不打扰了。”靳朗迳自掏出钥匙开门忽又顿了一下转头看她。“小鬼,那个安沐圣真的不是沐喜的亲哥哥?”
“唔!他们的感情的确好得像亲兄妹一样。不过论起血缘倒是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个酷哥沐恩和沐圣才是名副其实的亲兄弟。”
“原来如此。”靳朗兀自沉吟。
“怪了你突然问这干嘛?”白沽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促狭的笑,若无其事又说:“其实呀,以我之见,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说不定早就日久生情,由兄妹之情晋级到情人之爱罗。”
靳朗轻挑眉梢心中倏地有股挥之不去的烦躁感,用力推开门,“啪”地一声亮了灯不再说话。
“我这个推测应该还算合情合理吧?”白洁可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亦步亦趋地跟随存心撩拨刺激他。”近水楼台先得月,郎有情、妹有意两人一拍即合。哎哟!靳老头你企图谋杀啊?”她轻揉撞上勒朗结实后背的俏鼻边抱怨边探头顺着他的目光往沙发望去。
“很意外吧!”沙发上端坐着一个巧笑情兮的美丽女子,她的问句摆明对准靳朗而发。
“哇!你、你怎么来了?”大事不妙基地遭敌方非法闯人、我军速速自行掩护逃生。
“你能来我就不行吗?”女子以手掠掠波浪卷发理所当然的反问。
白洁动作飞快地躲回靳朗身后,一手紧拽着他的上衣不放拿他当现成的挡箭牌。她微探头瞄向眼前神色泰若自然的女子一双机伶的眼同时不停地四下左右张望。
“老爹我还没玩够绝不轻言弃守台湾跟你回纽约去你早点死心吧。”她扯开嗓门朝四周大声嚷嚷发表声明。
白洁,也就是沙发上那名女子的视线仍一瞬不瞬地与勒朗对望。好些片刻才转移目标对上已进入备战状态的白洁。“别叫了就算你喊破喉咙,老爹也不会突然蹦出来给你个惊喜。”
“你的意思是……老爹没御驾亲征?”胆子大了些她露出半截身子问。
“没错,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可是奉了老爹大人的御旨特来捉拿你这个朝廷逃犯回去受死的,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她的语气显得不怎么认真。
“去!中点讲嘛!害我差点夺门而出。”白洁松口气大摇大摆地自挡箭牌身后晃出来,一古脑儿地瘫进沙发里修长的美腿大刺刺地交叠上桌,成复她平日不可一世的高姿态。
“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老爹远在天边,管你领了圣旨还是十二道金牌都不关本姑娘的事。”她早打定主意要赖到底。
出人意表的白芷只是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悉听尊便,反正我只是藉逮捕你的名义乘机多休几天假。”
“你在纽约和米兰不是还有几场秀?”靳朗随口问起移步向厨房。
“不去了。”白芷转头眼神胰着他的高挺背影。
白洁倾身看着她脸上表情带了点兴味。“老姐,你老实招认休假只是个幌子!追靳老头而来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白芷挑起秀眉睨她一眼。“我有事和靳大哥谈,儿童不宜你还不自动消失。”
“每次有香艳画面就要我消失退场,人家也想观摩学习嘛!”白洁嘟起嘴嘀咕被白芷拾着衣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站起来。
“喂!靳老头,我善意警告你喔!好啦,别推我!我自己会走。老姐她居心不良,八成是又发春了你好自为之,又推我上去就是了,靳老头你要有点骨气千万不能轻易屈服在老姐的美色淫威之下啊!”
她被白芷一脚踹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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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职业倦怠症又发作了?”靳朗由椅背后方递上一杯红醇的波尔多。
白芷随手接过小啜了一口。“不敢,我只是受到某大摄影师的精神感召,自愿从满坑满谷的工作中解放自我暂时做个无拘无束、优闲自在的无业游民。”
“理由正当准假。”勒朗闻言笑了气定神闲的绕过她安坐于左侧单人沙发上。“工作室想必闹得天翻地覆吧?”他问得轻松自若仿佛事不关己。
他M组的摄影工作室“Shine”正坐落于纽约艺术家与艺廊的聚集地,苏活区一条名叫Spring春天的街道上。六层楼的铁铸建筑包含专用摄影棚、暗房、对外接洽工作事宣的办公室以及供各类摄影艺术作品公开展示的场地多数时间都可以在那里找到他。
“原来靳大摄影师还记得自己有间工作室真不简单。”白芷佯装讶异。“不知道是哪位率性的仁兄随口推掉几百万的Case,包袱甩上肩就潇洒走人,独留下可怜的小助手被响个不停的电话、传真逼问得烦不胜烦。”
见他面无愧色她只得莫可奈何的摇摇头。“Luke要我转告你,他顶多只能再抽一个月,要是一个月后你再不回去,就别回工作室了,直接到哈林区收他的尸吧。”
“没问题我必定谨遵他的最后遗命。”靳朗扬眉哈哈大笑,状似全然不在意。
“我真搞不懂你,得罪那些主编和设计师对你有什么好处?”白芷纳闷地瞅着他。“你平常光凭喜好和感觉接案子,从不和媒体记者打关系,兴致一来就放自己大假,难道你不怕这些举动会被误认、抨击为耍大牌、不敬业?”
靳朗耸耸肩转动眼珠眯视她,表情明明写着漫不经心,黝黑的双瞳却又确切地传达出他的认真。
“为什么要怕?这是我的行事风格由我人行到现在,我一向是这样从没变过。没错我提供技术、提供照片但我不提供本人,所以我想挑我喜欢的人和案子合作,至于工作和休闲时间我自有安排,按下快门的动作很简单谁来做都行。如果我只是收了钱就拍,那么我只是替这个世界多制造出一堆垃圾毫无意义。你认识我好几年了,不应该有这样的质疑才对。”
白芷蓦地噤口了。
的确,靳朗的我行我素、率性不羁在业界是众所周知的。他在人际、工作上都自有一套原则,从来没人能摸清他的衡量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