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我知道你的难处,怎会介意呢?」
尹书佾移动了一下身子,靠近坐在床侧的蓝,将头枕在他的腿上。「好怀念这种感觉。」
明显的笑容挂上了蓝的嘴角。「这种暧昧的动作如果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有什幺不清不楚的关系。」
「管他的,再说也不可能有别人看得到。」尹书佾的目光瞄到那张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你还是忘不了他,到现在你仍然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管任何人都进不了你的心。」
「忘得了吗?」蓝苦笑着,他的目光也注视着相片中与他亲密合照的人。
知道自己又勾起蓝的伤心往事,尹书佾转了个话题。他知道蓝注意到自己身体上的不对劲,只是他没问,他在等自己开口跟他说。
「蓝,我把为什幺三年时间还没到我便破了赌约,以及出现在这里的经过都告诉你。」
于是,尹书佾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一切,毫无隐瞒的都说给蓝知道。
「我那个混帐老爸,竟然串通外人来羞辱我,让我受到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我已经气到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跟尹书佾相识这幺多年,蓝怎会不知道这件事在他心里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极尽心疼地抚着他的头,什幺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我知道那不容易,可是我希望你能忘了那件事,既然那个赌约已经作罢,以后你就住在我这里,不管发生什幺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果然还是蓝最了解他,他不需要任何的安慰,他只需要有一个人在旁边扶持着他。「为什幺我爱的人不是你,如果我能爱上你,而你又喜欢我,那该有多好。」
蓝微微一愣,像是想到什幺似的,失笑的说:「如果我们真爱上彼此,那可就糟糕了。」
「为什幺?」
「那我们不是会常常打得天昏地暗,只怕还没上床,就得上医院。」
「真亏你想得出来,说的也是,我跟你都是同一个角色,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那后果真是难以想象,而且我也怕被人追杀。」尹书佾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照片里笑容满面的人,他的心不由得揪痛起来。
「蓝,你说我们一辈子住在一起好不好?除了我家里的人之外,你是我最亲、最重视的人,虽然我们之间不可能会有爱情,可是我们之间却存在着浓厚的友谊,可以说是近似亲情般的感情;你甚至比我家里的人还要了解我,而我也无法失去你这个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听到这些话,蓝心中涌上了莫名的感动。「我当然不反对,只怕到时候你的另一半会不肯,毕竟情人之间总是不希望有其它的电灯泡在,即使这个电灯泡是自己的亲人。」
「我一定会尽全力说服他的。」
「如果他不愿意呢?」
「那我只好放弃他了,谁教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这幺的重。」尹书佾毫不犹豫的说出让蓝讶异不已的答案。
「傻瓜,那是你好不容易追求来的幸福,怎幺可以因为我的关系说放弃就放弃?」
「我的身边如果没有你这个朋友存在,那这种幸福一点都不完整,我宁可不要。」
「看来你的确是一个重友轻色的人,难怪你以前的恋情都维持不久。」感动归感动,蓝还是揶揄了他几句。
「我不是对每个朋友都是这样的,只有你是例外。我想或许是上辈子结下的孽缘吧,所以这辈子我们才会成为这幺亲密的朋友。不过不管是不是孽缘,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亲人。」
「为了回报你对我的重视,我不得不将我心目中最重要的第一名位置让出来给你坐,让他屈居第二名了。」
「这可不行!我当第二名就好了,不然等哪天我到了阴曹地府见到他时,怎幺跟他交代啊!」
「他都走了这幺久,也许早就投胎转世了。」蓝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说着,眼光飘忽地看着前方。
「不可能的,我相信依他的个性,他一定会在那里痴痴地等着你,等你跟他一起投胎转世,下辈子再跟你结情缘。」
「是啊,他确实可能会这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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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你好歹也体谅我这个劳心劳力的员工,你把工作全数丢给我处理,是想把我累死,好报你心中之恨是不是?」殷怿几乎瘫痪无力地重重跌落在客厅的沙发上。
安顼毫无反应的死命地暍着酒,不吭一声。
「我是招谁惹谁了,没事被拖进去蹚这浑水,事后又被嫌得一无是处,还被上司虐待似的丢下一堆工作,究竟我做错了什幺?」殷怿一张嘴仍停不下来。
「天啊,都已经三点了,我竟然每天都得拖到这个时候才下班,回到家又看到那个害我累得像条牛的人悠哉的喝着酒,连理都不理我。我说大老板、我的好上司,你是不是该回岗位好好工作了?不然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因为过劳而呜呼哀哉,到时你就会失去一名好员工,也失去一个左右手了。」
浓厚的酒味在整个客厅散开,让殷怿几乎要以为自己来到了酒厂,才会闻到这幺可怕又呛人的酒味。
「你也该喝够了吧,虽然你钱多不怕没酒喝,可是我不觉得你有九条命,可以让你不顾性命的拼命喝酒。」殷怿终于忍不住起身阻止把酒瓶当酒杯用的醉鬼。
「他还是不理我,甚至对我视若无睹。」
原来从那件事发生至今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安顼每天到BLUE报到,就是希望尹书佾能原谅他,进而接受他。没想到,他从一开始的怒目以对,一直到对他视若无睹,全然忽略他的存在,将他当成是隐形人一般。
今天晚上,他甚至当着他的面,带着一个年轻的小鬼亲密的从他面前经过,不知要到哪里去约会,让他大受打击,痛苦不已。
「那又如何?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而男追男则是隔片无尽头的汪洋大海,当然得多花心思,多受点罪。」
「可是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跟一个大男孩接吻。」讲到伤心处,安顼又一把抢过酒瓶猛灌酒。
「这也是没办法,谁教你年纪大,而且又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再说他也是男人,总是会有需要的时候,你总不能叫他为你守贞吧!再说,你跟他又没有什幺关系,对他而言你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毋需在意你的任何感受。」这些话虽然说得太过狠绝,但都是事实,他只是老实说出来罢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就是无法忍受他跟其它人如此亲密,而且丝毫都不理睬我。怿,我真的很爱他,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爱到这种程度,以前我自以为是的恋爱跟现在对他的感情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儿戏。我真的好想独占他,好想他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好想好好地疼爱他,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只要他。」安顼已经醉得说起话来颠颠倒倒的,但却将他心里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真的病得不轻。」殷怿没想到他会用情如此之深,甚至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如果再这样放任你下去,我怕你还没酒精中毒,我已经操劳过度而毙命,看来我真的得帮你一把,谁让我这幺好心,又不想看两位可怜的老人家必须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景象,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去BLUE。所以你好心点,现在就去好好洗个澡,我可不想被你的酒臭味熏死,你也不想明天到了BLUE还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吧,那可就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