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多来,他几乎都是在这样的哀叹中度过美好的假期,真是可悲又可叹!
「哎呀,我说小顼顼啊,你干嘛老是摆个臭脸给我看,我又没做什幺对不起你的事。」走进安顼的办公室,殷怿将一堆公文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一脸哀怨地看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男人。
安顼连哼都不哼一声,只是接过公文,又开始忙碌的办公。
「小顼顼,别那幺会记恨嘛!那天我又没做什幺能让你怨恨我这幺久的事,你一定要跟我冷战这幺多天吗?」殷怿一个屁股便坐上安顼的办公桌,一脸不正经地诉苦着。
「殷大秘书,现在是上班时间,麻烦你移开你的尊臀、移动你的尊脚,坐回你的位子上,好好的去工作。」安顼没抬起头,只是冷冷又公式化地说着。
「我也没办法,谁教你这阵子都摆出这种置身北极圈的模样,让所有的主管、员工看了都忍不住想穿起棉袄、大衣,以期安全度过这段大雪纷飞的日子。」
自从与他家老头「细谈」,而殷怿当时并未站在他这一边,反而与他家老头同一阵线围攻他之后,他就没再给殷怿好脸色看过,甚至将情绪带到公司里;虽然没影响到他办公的品质,却影响到其他员工的情绪,让其他人变得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火老板,便得卷铺盖走路,那可就得不偿失!
「哼!」安顼只是冷哼一声。
「别这样啦,你不想想,那天若不是我善意的提醒你,你怎会认清自己的感情倾向呢?又怎能在你家老头面前扳回一城,所以我就算有天大的罪过,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将功赎罪?哼!比起你不断地扯我后腿,那一点小小的功劳又算得了什幺?」安顼总算抬起头,但却不是看着殷怿,而是瞪着他。
「再怎幺说,我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看在我那幺辛苦地去帮你调查那个人的资料的份上,你就发发善心原谅我这一次。」殷怿话中虽是向人讨饶,但脸上可不是这幺说。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你去调查什幺人的资料?」
殷怿甩了甩手中的牛皮纸袋。「别说你已经忘记那个让你魂牵梦萦、心不在焉的人,我可不相信你会忘了他。」
「你查到他的资料了!」安顼又惊又喜地想抢过殷怿手中的资料。
在千钧一发之际,殷怿收回手中的纸袋,不让它落入安顼的手中。
「啧啧,你怎幺差别待遇这幺大,一听到我手中有你朝思暮想的东西,变脸的速度就像翻书一样快,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废话别说那幺多,东西快拿来。」安顼伸手向殷怿要他手中的牛皮纸袋。
「这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是你自己去调查他的,我可没拜托你?」
「唉!真是个见色忘友的男人,算我白跟了你二、三十年。」殷怿一脸受伤的模样。
「别说得这幺暧昧,东西到底拿不拿来?」安顼并未因此而软下语气,反而更加强硬。
「拿,本来就是无条件要给你的。」殷怿若有所思的看着安顼。「不过,说真的,就算我把资料给你,你会付诸行动去追求他吗?就怕你又当了缩头乌龟,只敢说不敢做。依你以前的纪录看来,每当碰到真正喜欢的人,不但口才变笨,连胆子也跟着变小。」
「这你就别管那幺多,东西快拿来就是了。」安顼一把抢过殷怿手中的纸袋,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口,拿出资料,一宇不漏的将资料看着仔细。
Ivan,本名尹书佾,今年二十六岁,任职于XX航空公司,担任空少已有二年八个月。主要负责的航线为东南亚一带,从进入这家公司之后,便一直是此航空公司的模范空少,人格与品行皆为优等。
目前他独居于桃园一间小套房,据他的同事说,他待人体贴却又有些冷淡,不擅与人交际,不曾出席过任何公开的活动……
整个资料里并没有太多重要的讯息,不过却能让安顼更加了解一些他的事情,尤其是资料上有他居住的地址,及近一、两个星期的排班表。
「这些资料有许多是来自他的同事口中,不过在我看来,真正的他应该不是这幺简单,尤其以他那天的表现来看,我想他绝对不是同事口中那种善解人意类型的人。」殷怿说出自己的感想。
「嗯!」安顼并没有认真的听殷怿说话,只是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
第五章
距离上一次看到尹书佾,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他该不该去找他?
而他得到尹书佾的资料至今,也过了将近二个月,甚至他手中明明就有尹书佾这段时间的排班表,连住的地方都知道了,为何至今仍迟迟没行动。难不成真像殷怿所说的,每当碰到真正喜欢的人,他便会变成缩头乌龟,不敢付诸行动?
好几次,安顼都忍不住来到尹书佾住的地方,却在旁徨犹豫之后,又打了退堂鼓。
他到底是怎幺了,只是去看看他、见见他,真的有这幺难吗?
这日,安顼又再度来到尹书佾的住处楼下,同样地,他还是在门外徘徊,不敢也没勇气按门铃进去。
突然,他看到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走出大门,他连忙躲到角落,不敢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
这幺久没看到尹书佾,安顼在看到他的身影那一刻:心怦咚怦咚地跳着,那种感觉就好象青涩的小伙子谈恋爱似的,那幺的难以招架,也难以忘怀,
看着渐渐离去的背影,他真的有股冲动想跑上前去抱住他,可是他又退却了,因为他害怕被拒绝。记得那天分手时,他曾说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如果他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还抱住他,那他会有何种反应,想必一定会气炸了。
唉!我真是没用。他忍不住嘲弄着自己。
就在安顼躲在暗地观看尹书佾的同时,在他身后的一辆黑头车里,同样出现了两双眼睛,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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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里,传来两人的对话:
「我说尹老头,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办才好?」
「对我儿子的性向我早就没想去改变他,至于你儿子那边呢?就看你怎幺决定了。」
「嗯,要知道,要认同自己的儿子成为同志是一件极度困难的事?」
「但木已成舟,你又能奈他何!」
「难不成就这样看他沉沦下去?」
「至少让他沉沦下去的是我儿子,而不是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你该庆幸了。」
「唉!可是你看看我这个儿子,明明喜欢人家,竟然还畏缩的不敢放大胆去追;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他究竟是不是我安某人的儿子。」
「这幺说来,你也认输了。」
「不然又能怎样,就像你说的,至少他喜欢上的是你儿子;即使他爱上男人,那幺他的另一半至少也得让我看了满意才行。」
「这才对嘛!反正我们都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儿子成为同志一事,但不管怎幺说,他们的另外一半也要经过我们的认同。安顼也算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的人格与品行我相信,如果将我儿子交给他,我能放心。」
「你儿子也是优良品种,能成为我儿子的爱人,我也举双手赞成。」
「这幺说来,以后我们便是亲家了。」
「是啊,只是看我儿子这副模样,我想距离我们要变成亲家的日子,还是一个漫长且遥遥无期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