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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应该是在皇宫,在西苑的某间房里啊!

  美眸激动到泛起水漾的光,菱唇因浮上心头的回忆而轻绽。当时,就是这些“人”,安慰了那天被人欺负,伤心不已的她……她就躲在位在西苑的那间房里,直到天黑了才被阿玛找到……

  厚软的波斯地毯吸纳了脚步声,陷入儿时回忆的芙仪,没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身后的人站了好一会儿,没出声唤她,只是沉默的站着,安静的等待音乐结束后,她转过身来。

  当年那个小女孩,长大了……



  旋律渐渐慢了,像是在外头玩耍的孩子,带着意犹未尽的心情回家般,最后,在一记轻快的三角铁声中,灵活休止。

  音乐结束。除了走动的指针,一切都静止了。

  不知怎地,芙仪轻笑出声。她想起自己幼时的无知。

  当时,她不知道敲钟奏乐是报时的功能,傻傻的站在钟前央求那些人偶再动一次……

  求了半个时辰后,她还以为是自己说服了“他们”,他们才又动了起来。现在,她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着想着,芙仪几乎快忘了自己来绛雪阁的目的。是的,若不是身后的人提醒她,她真是忘了。“它不会再动了,要等半个时辰后才会再报时。”



  她骤然一惊,猛回过头。

  新婚至今,这对“夫妻”终于碰面了。他平静如常,她心波微荡。

  这人……是她的夫君?好漂亮的男人。

  芙仪在心里嗤笑自己,金黄蟒袍是皇子朝服,这宅子里,除了她的夫君,谁能穿这身衣服?更何况他是无所顾忌的走进这间屋子?

  “夫君。”芙仪福身。

  “有事么?”永璇平淡问道。他的态度就像是见到常人般,未因见到她本人而有所改变。

  芙仪有点讶异。他难道不知道传闻中的她,丑极了吗?

  永璇看她没回应,再说:“福晋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下人即可。”说罢,他看也不看,直接转身走向檀木桌。

  他在暗示她可以离开了?几句应对下来,芙仪总算摸到一点头绪。她的夫君看来的确是个极有礼的彬彬君子,但和他接近之后才发觉,其实,他骨子里好霸道,只准自己发号施令,等得不耐了,就根本不听旁人想说什么!

  好骄傲的人!

  “我有事找你谈。”芙仪脱口而出的话,让原本对她视若无睹的永璇再转过身来。

  这招果然有效。她本来想很卑下的自称“妾身”,但又想到反正只来见他这一面,做什么把自己搞得那么卑微?何况,喜儿的事她认为失了主子身份的人是他!

  冷傲的眼透出一丝兴味盎然。这丫头不像小时候那么毛躁了……这几年穆亲王果真教女有方,看她不但谈吐自若,而且比他想象中有胆量多了。

  “还不快说?”俊眸微睨,主导的人还是他。

  “我希望夫君能给我差来侍候你的丫环一个名分。”

  “笑话。”言简意赅。

  “芙仪不懂,这怎么会是个笑话?”人都让你沾了!

  清柔的嗓音四平八稳,没有任何被激怒的倾向,她温婉道:“请夫君解惑。”

  严谨的脸庞未因她悍然直入的话语而成怒,反而勾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

  永璇很清楚的感觉到,原本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心态,在几句应对中,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女人够聪明,知道在他眼前不能用强,只能怀柔。可她的柔情里,充满了势在必得的倔强。

  如此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并存,他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反倒觉得……

  “夫君?”澄澈的眸子直视着他,等于是在暗示着,他方才也是用这种态度同她说话。就是那句还不快说?

  永璇知道她在挑衅,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态度,他没有一点恼怒,甚至,若仔细看,在他傲然嘴角边隐约地浮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若照你的意思,宫内三千名侍女,不都全成了嫔妃贵人?”

  “夫君所言差矣!不同之处在于,不是每个侍女都能上得了龙床。”

  喝,永璇明白了。她以为他宠幸了她的丫环?

  荒唐!她这是从哪听来的事?还有,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不忧心新婚之夜连他的面都没见着,却先担心起贴身丫环的名分来?

  嗟,怎么回事?他又何必在乎她在想什么?

  突生的浮躁,让永璇故意含糊其辞的回应她。“既然如此,那么,问题就出在侍女身上,不在那张龙床。”

  什么意思?她听不懂!

  “你身为正福晋,可别告诉我,连这种事都要我解释给你听。”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暗示她别再用方才的话回应他。就是那句——请他解惑。

  永璇不费吹灰之力地回应了她的挑衅。

  芙仪冰雪聪明,当然明白他的暗招。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永璇像是玩出了兴致,带着听不出是恶意还是恶作剧的口吻说:“福晋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同图尔都说。”这句,才是教芙仪难堪!

  他要将他们之间的地位划分得一清二楚。即是由他来决定什么事可谈或不可谈,他到底是怎样的男人?怎么会骄傲成这样?!

  再看看那双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含笑眼眸,他正等着她说出——她是他的妻、她的权力——

  他又想在这上头做什么文章?

  不,她不想玩了!

  “还有问题么?”俊眸泛出的笑意,既炫目又螫人。

  “目前没有。若有问题,我身为正福晋,理当该有能力解决;要是我力有未逮,再怎么不愿夫君出面,恐怕也不成,您说是嘛?”

  话才落,永璇脸上流露出的笑意让她有点错愕。

  永璇是真心的笑了。这女人光用言词就扳回自己的颓势,教他不欣赏都难。

  芙仪可不这么想。她觉得自己灰头土脸的,她从没像现在这么挫败过!即使那年在西苑被人欺负,也没像现在这么惨!她被这男人堵得死死的。

  临走前,她像是要用尽最后的力气般,说:“我不敢再来烦扰夫君,只冀望您能好好考虑喜儿的事。我等夫君的好消息。”她只能这么说,她不要输得太难看。

  语罢,她福完礼,挺直背脊,傲然离去。

  俊眸凝视着倔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外。

  * * *

  窗外繁花满枝,轻风徐徐,顿化作缤纷落英,漫天飞舞。

  佳人倚窗,凝目深思。思绪不在窗外景致。

  仅仅和他短暂一会,就让她悬在心上三天。

  她又恼又烦又不解。

  许多年前,内阁大学士纪先生到家里为她上课时,初见她的容貌,整个人呆若木鸡,半天说不出话来。虽然事后纪先生笑说是因她的容貌,让他“惊”为天人,但她倒觉得是传闻和事实的差距太大,吓到他了。

  她不解,为什么永璇看见她时,一点讶异的神情都没有?难不成是她误会了?他并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伪君子?

  或者重点不在于以貌取人,而是他自视甚高,对任何女人都是用那种可有可无的态度!

  如此傲慢,她更毋需在乎。

  对了,为什么那座自鸣钟会出现在绛雪阁?当时讶于永璇对她异常冷淡的反应,心里又悬着喜儿的事,之后更疲于应付他傲慢的态度,所以忘了问……

  但要怎么问?问什么?

  想想,答案其实很简单。若不是有人赠与,就是他是当年西苑那间房的主人。

  芙仪闷哼了一声。就算他真是那间房的主人又如何?他不可能知道她曾待在里头,更不会知道她在房里做了什么。既然如此,她何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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