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她白眼,他哪还会不明白,叹口气,朝茶妹说:「茶妹,我没别的意思,这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他为她解围。
茶妹不敢多问,只得退下。
「板儿,你给的药丸是何成分?倘若有误可能会危及人命,玩笑不得!」凌赫兹板起脸孔说。
「放心,这药九子不过是寻常甘草制成,吃了对人体无害的啦!」她吐吐舌头,觉得没什麽大不了。
他不以为然的叹气,规劝道:「板儿,别再拿这些东西骗人了,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我……我也没做什麽大恶!不过就是骗骗人发点小财,真正十恶不赦的坏事我秦板儿还没胆子做呢!」
他笑出声。说得一点都没错,她只有小胆可没有恶胆。
「好了,在这儿住得可还习惯?」他柔声问。她念日著了一件紫罗杉、翠文裙,模样更显清新可人,他忍不住又想尝鲜。
这小妮子就是有办法勾起他无限遐想,惹得他心旌动摇,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未曾有过的感受,也就是如此,在震撼之像,除了跟「封印」有关之外,他才会在第二次见面就毅然决定将鸳鸯玉佩交与她。
就是她了!
这股冲动说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呢。
尽管如此,当务之急还是先问出「封印」的下落,这得需要她的配合才行,就不知这小妮于肯不肯说实话?
「凌府朱漆绿瓦、雕梁画楝,富足傲人,住在这儿还能不舒适吗?」她有意讥讽。
「伶牙俐齿。」
「哼,你终於出现了,我当你死了。我的匕首呢?」她一见面就要要回失物。谁教他硬把她掳来後又对她不理不睬的,要不是这是金山银窟好骗财,她早掉头走人了。
「匕首是属於你的吗?」对她的出言不逊,他不以为忤,直截了当的探问。
「呃……当然是我的,你想吞了不成?快还给我。」哎呀,我的妈,他怎麽会这麽问,难不成他发现了什麽?
「板儿,你最好照实说。」他脸色忽地下沉,连声音都异常严肃。
「我……你要我说什麽?」她谨慎的应对。他此刻的神色就跟那日在溪边她要离去时开口唤住她一般骇人,她不敢再造次。
不过这事说来挺难为情的,不说也罢。
最主要她怕说出来让他瞧不起,毕竟由死人身上取物在江湖上是极不光彩的事。
「告诉我匕首是如何得来的。」
她低下头。「匕首是我……舅舅的,他上个月过世了……留下这把匕首给我——」
「你舅舅何姓名?又是怎麽过世的?」
「他姓赵……是死於重病——」
「胡说!」他大怒。她还是满口胡言,看来不严刑逼供她是不会说实话了。
她吓得颈子一缩。「你——」他怎麽知道她说的是假话?
「板儿,我告诉你,这把匕首的主人身负重任,已死於非命,事关重大,你再不照实说,休怪我对你动刑。」他不得不出言威吓。她一定要告诉他实话,否则连他也护不了她。
「动刑?!」她惊得连连倒退好几步。「好,我说,匕首是一个死人给我的。」瞧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他真会对她动手?
「这个死人可是里叔?」他进一步追问。
「里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无意间撞见一个死人,他在死前交给我的。」原来他认识那个死人!她惊异。有道是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莫非这回她倒楣的撞见了?
「这把匕首他从不离身,怎可能随便交给你这个陌生人。说,匕首是怎麽取得的?」他厉色逼问,上前扼住她的手腕,让她无从躲开。
秦板儿恼怒,手腕被他抓得疼痛难当,这人像是她身上的一只虫,说什麽都骗不过他似的。
「好吧,我就说实话了。我见他被人杀死了,从他身上搜括来的。怎麽,想笑就笑吧。」她豁出去了。偷就偷,反正偷骗一家,她干过的事也没什麽不能说的。她也不需要他瞧得起!
说完正等著他的讥笑声,哪知反见他大大松了口气。她不解。他到底在想什麽?而匕首、里叔又与他有什麽关系?
「里叔不是你杀的?」
「杀人!」她惊呼。「当然不是,才说我的胆子骗骗人还可以,杀人的勾当我哪有那个胆子做。」
「我当然知道你没胆子杀人,就算有也没能耐杀了里叔,但秦客商——」
「住口,不关我大哥的事,他并不知道匕首的事,他若知道了这把匕首准教他拿去典当,喝花酒贴姑娘去了。」她忙为秦客商辩解,不希望连累他。
他一脸的不信。
「真的,那日我独自行骗被人拆了局,是逃命当中所遭遇的,回去後我只字未提,所以这件事大哥并不知情。反正你叫那死人里叔,与他肯定关系匪浅,你若要要回匕首,拿去就是,我当作是物归原主。」她急忙说。
「你所言当真?」
「随你信不信!」她也火了。活像是在逼供似的,她又不是犯人。早知道就不图他的「提金库」,赶紧走人为妙,这一贪心,恐怕又要惹祸上身了。
他露齿一笑,也松开了手。里叔的死只要与他们兄妹无关,他就宽心了。
他真不希望他未来娘子涉及这件事,人一轻松也就笑逐颜开。
以为要大祸临头了,却见他露个微笑,著实喜怒无常,揉著教他抓疼的手腕,很是纳闷。
「这个里叔是你什麽人?」
「一个很重要的人。」
「多重要?」她好奇的问。是什麽重要的人,让他变得深沉骇人,几乎可以为了他杀人?
「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板儿,你可知里叔是怎麽死的?」他又板著脸问。
「我见到他时他已奄奄一息,身旁并无其他人。」感觉到这件事对他的重要性,她乖乖的回答。
「你见到他时他尚未断气?他可有对你说什麽?」他大喜。里叔若有气息,说不定会有所交代。
「他快死了,一口气上不来,哪吐得出一个字来。」
「唉!」他接著又心急的问:「你除了自他身上拿走匕首外,可还有拿走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
「对,比方说铜钱大小的东西?」他急切的提点。
「这——」连这东西他也知道,可真神通了。她斟酌著是否要说出「印」的事情。
原来他追问了半天目的就是它!
「板儿。」见她神色有异,他轻唤。
「有,就一些碎银,并没有你所说的东西。」她撒谎道。这「印」她不想轻易交出。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她已视此物为她的幸运物,不愿说出就此失去。
他大失所望。难道还是慢了一步?不,不可能!经他这些—子的打听「封印」应该还在她身上,她没有说实话!
她看见他失望的神情,有些不忍。
也许这「印」真隐藏著什麽大秘密,她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在无意间闯出什麽祸来。
「喂,其实我——」
「板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板儿正要说出实话,秦客商兴致勃勃地由外归来。
「秦兄。」凌赫兹朝秦客商微微颔首。要逼问板儿的事也只得暂时作罢,而板儿也好像还有话要说,但遭打断了,他好奇板儿要对他说什麽?
「哼,凌少爷,是你啊。」秦客商方从玉琼楼回来,见到情敌当然不甚痛快。
「秦兄,你回来得正好,在下正有事与你商量。」
「你贵人多事,有事说吧。」秦客商刻意讥嘲。
「长兄如父,今儿个我是来向你下聘的,择日迎娶板儿。」他这是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