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这麽问。」其实方才一问出她便後悔,她怎能疑心哥哥会抛下她呢。
「哎,你还不知道我吗?!平时行事我虽不负责任,但我可不会拿你的终身幸福开玩笑。要你留下,真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让我尽快取得『印』。」
「嗯,我相信你,东西就藏在——」
***
「皇兄,『封印』的下落小弟已有眉目了。」凌赫兹说。
「真的?!在哪里?」嫡皇子大喜。
「我猜想是在我那即将过门的妻子身上。」
嫡皇子不胜诧异。「怎麽会在她的身上?」
「这事巧得连我都讶异,『封印』是她无意间取得的。」凌赫兹不好说出秦板儿取得「封印」的过程,莫说秦板儿觉得不光彩,他亦觉得难以放口。「不过小弟担保里叔的死绝对与她无关,也与咱们的大计扯不上关系,板儿得到『封印』纯属巧合。」他保证,不愿秦板儿牵扯其中。
「那就好,但那『封印』你已取得了吗?」
凌赫兹摇头。「还没有,东西应该还在板儿身上。」
「赫兹,为兄不免要担忧的多问一句,你会娶她可与『封印』有关?」据他所知,赫兹眼高於更,才高气做,虽风流多情,但从不肯专情走下,而这桩婚约订得突然,时机亦敏感,新嫁娘又巧得『封印』,不免让人怀疑赫兹娶妻的用意。若只是为了「封印」,那赫兹的牺牲岂不太大!
「不,取得『封印』与迎娶板儿无关,」凌赫兹正色说。「不瞒你说,板儿是小弟这些年来唯一倾心的女子,她美得特殊,是个爽朗的江湖儿女,有别於我所交游的其他姑娘们。」
「若是如此,今晨我派人送上的贺礼应该是值得了,只可惜为兄碍於目前的身分无法亲自为你主婚。」嫡皇子感叹惋惜。
「无妨,等咱们事成,小弟再摆上一桌补请皇兄便是。」
「说得也是,只要事成,还担心讨不著喜酒吗?」
两人相视大笑,一切情义尽在不言中。
「对了,赫兹,东西在板儿身上很危险,得尽快取回。」嫡皇子不得不担忧的说。
「我明白。」这些日子他依板儿所言,经证实她遇到的确实是里叔无误,也已查出里叔死前所接触应当只有板儿一人,所以信物也定是板儿取走。
只是板儿为什麽不愿承认?他打算於大婚之後就告知她此物的重要性,晓以大义,请她交出「封印」,以保国安。
「那可查出里叔是谁杀的吗?」
「我疑心是一人所为,但还没有证据,待证据确凿,定亲刃凶手为里叔报仇。」凌赫兹激动的紧握双拳。里叔是父王亲自指派给他的看顾大臣,也是朝中唯一知道他身分的重臣,自幼即对他照顾有加,所以里叔的死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即使凶手是「他」,这人也将付出代价。
「定要找出凶手,里叔不能白死。还有,赫兹,时间不多了,皇上已开始整军准备出兵了,你要尽快将『封印』取回交给我,咱们才能及时拯救天下苍生。」他怕「封印」来迟了,大难就要降临了。
***
「板儿姑娘……不,少奶奶,少爷他……他就寝了,交……交代明日大婚,要你也早些歇息。」阿泰一见她突然出现在少爷房前,登时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是好。
「我有事同他说,你帮我唤他起来。」她才不管,今晚她想把话说清楚、问明白,否则她怎么也睡不著。
「可是——」阿泰紧张得连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怎麽,莫非出了什麽事?」瞧他令人狐疑的模样,秦板儿不由分说立即推门而入,竟见房里空无一人,她十分吃惊。「姓凌的人呢?」
哪有新嫁娘唤自己夫婿「姓凌的」!阿泰哭笑不得,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对冤家?
「少爷他……他出去了。」他只好硬著头皮说。
「三更半夜上哪去了?」
「不……不知道。」无可奈何,他照实说。
「你是说姓凌的不见了?!」她怒火中烧。与大哥商量妥当他先去取「印」,她则独自找上凌赫兹,哪知这深夜里,新郎先行演出失踪记,怎能不教她又气又恼。
「你误会了,少爷不是不见了,只是不知上哪去了。」阿泰愁眉苦脸地说。少爷也真是的,明儿个就要成亲了,上哪去也不肯交代,这会儿他可不知如何向少奶奶解释大婚在即新郎不见的理由?
「这不是一样的意思!敢情好,他倒落跑得比我还快!」她气恼,失魂落魄的跌坐床沿。「他竟然逃婚了!」
「不不不,少爷绝不可能逃婚的。」他赶忙安抚说。
「为什麽不可能呢?」他根本不想娶她呀!
「若要提逃婚这事,少爷似乎还担心要逃婚的人是你,交代下人好生伺候你不说,对婚事可紧张得很。」这倒是真的,少爷可紧张了,就连婚礼的筹办都不假他人之手,凡事亲力亲为,务求尽善尽美,而且担心她悔婚,—夜皆派人暗中盯著她,紧张的程度连瞎子都感觉得出来,少爷这回是动了真情了。
可他实在不明白,按道理说与少爷结婚是一般女子求之不得的事,怎会有人傻得悔婚?
而最教人不解的,便是少爷还真是如此担心,从他有记忆以来,少爷一向随心所欲,少有不能达到目的的,可这回少爷似乎真的非常担心。
「你家少爷想看紧的不是我,而是『它』吧!」她幽幽的说。
「它?什麽它?」
「没什麽。咦?这是什麽?」她瞥见一条丝巾悬挂於窗口。
「这是——」怎么又一条?发现少爷房间窗台近来经常出现这样的丝巾,每回出现,少爷看过後就面无表情的交代丢弃,这回又出现,他没注意到,也就没丢弃,想不到让少奶奶瞧见了。
「这是女子用的丝巾,可是你家少爷的?」她口气酸溜溜的。
「这……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她取过来嗅闻。倒无任何味道,但没味道并不表示没人用。「这莫非是紫潇的?」
「应该不会吧。」他唯唯诺诺的说。他曾问过少爷这丝巾是否为紫潇姑娘的,少爷没做解释,说不定就是,深怕一个多言就为少爷闯祸了。他现在可清楚了,少爷对少奶奶是认真的,无半点玩笑,亦曾警告过他,开罪少奶奶的下场,这回他得谨言慎行了。
「瞧你这怕事劲儿,我瞧这丝巾八成就是那妖妇的,错不了!我明了了,今夜姓凌的定是前去会相好,做最後一次温存,好一对奸夫淫妇!」她越想越伤心,他竟如此待她。
「不会的,少爷每次夜出绝不是去找紫潇姑娘,这点我因好奇,曾私下打听过,没这回事。」他忙著为凌赫兹解释。
「姓凌的经常夜出?」好啊!原来他的相好不只紫潇一人,还另有其人,这风流鬼!她愤怒不已。
「这——」又说溜嘴,他恨不得咬掉自自已多嘴的舌头。
「说,这丝巾是谁的?你一定知道!」
「少奶奶,你行行好,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这丝巾於近日经常出现,只要一出现,少爷就会外出……」
「是了,这是信物,他相好若想见他,便派人捎来信物,姓凌的便会去相会,他们这是——」她怒火攻心,恨起凌赫兹的多情放浪。她原先还想向他问清楚他的心思,问明白「印」究竟藏有什麽秘密,为何他会这麽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