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西安,又不是蒙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西安跟蒙古又有什么差别?我还是见不到贝勒爷!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自己原本不想逼走她,只是想先回到贝勒爷的身边,再后再一步步的计划、盘算,谁会知道她竟然出走,既然如此,就走得远远的,为何要让贝勒爷找到?
“你这话说得可真奇怪,我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为什么我不能回来?”凝嫣自嘲的接着说:“我从来没有离开的打算,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处置你的事,我同情你,可怜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却万万没想到,那竟然只是一个谎言!”
“是你逼我的!”瑶红愤恨的替自已辩解,“如果不是你在一旁扇风点火,贝勒爷也不可能调我的差!”
“你这话说得很可笑,你以为我是你,喜欢挑拨离间吗?”凝嫣讽刺的一笑。
“你……”瑶红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凝嫣毫不退让的接着又道:“你自个儿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要处处不安好心眼,费尽心机想对付我,做好你分内的差事,我又岂能奈何得了你?今天的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吗?”凝嫣咄咄逼人的道,“你敢指天发誓,你并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你并没有存心离间我和鎞隶?”
颤巍巍的往后一退,瑶红哑口无言的瞪着她。
“不敢是不是?怕天打雷劈?”真是可笑极了,她不跟她这个耍心眼儿的人计较,她倒是跟她这个无辜的人算帐!
瑶红头一偏,心虚的想逃离凝嫣的指控。
“不要把自己说得很委屈,我所受的苦,你也见到了,我可也不好过。”
瑶红顿了一下,哀怨的道:“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我哪儿不懂?”
“你就是受了苦,有贝勒爷疼你、爱你,那些苦算得了什么?可是我不同,用心在爱贝勒爷,最后却只能沦落西安,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贝勒爷了。”
凝嫣摇头一叹,瑶红虽然做错了许多事,她的无奈却也值得同情,总归一句——“情”字伤人!
“你走吧,今儿个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同是女人,她不能不可怜瑶红的悲哀。
“少福晋!”瑶红讶异的看着她。
“李商隐曾写下这么一首诗,‘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若是你,我会试着化惆怅为清狂。”
虽然不是很明白,瑶红却也听得出来凝嫣在劝她。其实,早没有什么好争的,她不过是个奴婢,能争什么?可是她就是看不开,非闹到今天的下场,她能怨谁?又能恨谁?
屈膝行礼,瑶红落寞的走出“梅香居”。
伤感的摇了摇头,凝嫣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看到鎞隶走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像只快乐的小鸟,飞身冲进他的怀里。
搂着凝嫣,鎞隶反问道:“你就这么放过她?”
“你都听到了?”
“小绿看到我像见到鬼一样,嘴里直念着我明明在‘梅香居’等你,可我才刚刚回府,我猜想一定有人假冒我的名义把你请来‘梅香居’,所以赶忙了过来,怕你出了什么事。”
“你少瞧不起人,我的拳脚功夫虽然没你行,倒也派得上用场,你以为谁能欺负得了我?”凝嫣噘嘴道。
那一刻他真的忘了,什么也没法子想,一心挂虑嫣儿的安危,生怕她遭到什么不测,直到了“梅香居”,见嫣儿安然无恙,这才想起她有自保的能力。
“今天如果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说不定已经变成她刀下亡魂,我不认为你该就此放过她。”
“可是我现在好好的啊!”
“话不能这么说,犯了错就该受罚……”
“这说起来还不是你的错,你若不风流好色,今个儿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凝嫣忍不住酸溜溜的说。
鎞隶却笑着摇摇头,“错了,我若不风流好色,就娶不到你了。”
“你这话说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凝嫣不懂的皱了皱眉头。
“这事我慢慢再说给你听,我们现在谈的是瑶红的事……”
“哎呀!人家明儿个就要被送往西安,你计较那么多干么?”小气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怎么这会儿他一个大男人的意见比她这个小女子来得多!
“嫣儿……”
凝嫣凝视着他,突然全身无力的晕倒在他的怀里。
“嫣儿,你怎么了?”轻拍着她的脸颊,鎞隶担忧的喊着,“嫣儿……”
见不到她的反应,他连忙抱起她,飞身冲回松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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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来,走过去,鎞隶焦急的看着躺在炕上的凝嫣,此刻大夫正在替她把脉。
“大夫,我家格格怎么了?”见大夫诊视了半晌,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小绿心慌极了。
大夫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大夫,你怎么不说话,我家格格是不是很严重?”小绿可不像鎞隶虽然紧张得要死,却还沉着的只是急在眼里忧在心里,她是一点儿小事都要弄得大惊小怪,没烦着大夫问个明白是不会善罢甘休。
拎起了医药包,大夫不疾不徐的站起身。
“大夫,嫣儿怎么了?”鎞隶连忙上前问明。
“恭喜贝勒爷,贺喜贝勒爷,少福晋有喜了!”大夫笑盈盈的道。
“有……喜了?”鎞隶兴奋得差一点说不出话来。
“少福晋身体状况很好,不过还是得留意营养。”大夫恭敬的行了礼,“贝勒爷,在下告辞了!”
“小绿,送大夫。”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智,鎞隶飞也似的冲到床沿坐下。
炕上的人儿睡得好安稳,显然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你知道吗?”他握着凝嫣的手,柔情万千的说,“我就要当阿玛,你就要当额娘了。”
抚着她略带苍白的脸颊,鎞隶笑着又道:“以后,你不可以再调皮了。”
这时凝嫣动了一下身子,缓缓的睁开眼睛。
“你醒了!”
“我怎么了吗?”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不记得了吗?你在‘梅香居’昏倒了,是我抱你回松林苑的。”
她记起来了,为了堵住鎞隶的嘴巴,不让他再继续罗嗦,她干脆假装昏倒,后来……身子轻飘飘的好舒服,然后……她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鎞隶关心的道。
凝嫣坐了起来,觉得他问得很奇怪,“我全身上下都好得很,哪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掩不住欣喜之情,他将她搂进怀里,“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猜猜看是什么?”
“你已经决定不追究瑶红的事?”
鎞隶摇了摇头,板起脸孔道:“我不想再提她的事。”
不想提就表示不追究了嘛!凝嫣偷偷咧嘴一笑,“那还会有什么事?”
抚着她的脸,他一字一句轻轻柔柔的说:“你要当额娘了。”
“我要当额娘了?”似乎还没意识过来,凝嫣傻呼呼的看着他。
“我要当阿玛了。”鎞隶接着又道。
“你要……你是说我要……”眼睛愈睁愈大,她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你有喜了,你的肚子里面有我们的孩子了。”
凝嫣开心的大笑起来,欣喜若狂的拉着鎞隶的手,“我要当额娘了……我要当额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