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不重要吗?瞧他的口气,好像就算要花上十年的时间来忘记一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真不知道他这是太过慷慨,还是太过浪费?“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最好记住,不要到头来伤了自己又伤了别人,那可是很划不来的!”震云讽刺的语气强烈地表示出他的不满。如果是他,他才不会这么残害自己,想爱就爱,自己高兴,对方也快乐,那不是很好吗?
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苦涩、有自嘲,继崴心里颤起了一丝丝的痛。其实,他已经伤害到浣玢,现在就算伤害到自己也是应该的。
“震云,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自己所能控制。”
跟继崴从高中相识到现在,虽然无法理解他心里的难处,却也明白他对人生的价值充满悲观。旁人说破了嘴,也敌不过自己的心魔,能不能想得通,是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我找你,不是要跟你说这些,我是想问你,陈虹的专辑你进行得怎么样?”
“我现在手头上已经写好了三首歌。”
“什么时候可以完成?”
“再三个礼拜,下个月就可以进录音间试唱、选歌……”暂时搁下心里的愁,这一刻继崴将心思全部寄予工作,让忙碌来冲淡自己的思念。
第六章
连冷冽的寒冬都不会生病的人,却在炎炎夏日染上了重感冒,这说起来真的很可笑,不过,经历了这么一场大病,倒让她心湖平静了许多。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不适,弄得家里人仰马翻,母亲镇日守在一旁照顾,她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
现在,她又变回原来的健康宝宝,相信很快的,她也会找回原来的邢浣玢——开朗、乐观。
“浣玢,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轻喘着气,凯崴坐了下来。
“没关系。”
等Waier点好了餐,凯崴这才发现桌边的药袋,关心道:“感冒还没好?”
“已经好了,不过,我妈就是放心不下,非要我再跑一趟医院,所以刚刚风哥先载我去医院看病,然后才带我来这里,而且还吩咐我吃完午餐要把药给吃了。”说着,浣玢不舒服地轻咳了几声。
“怪不得你妈要你再跑一趟医院,你根本还没好嘛!”
“我只是喉咙还有点不舒服。”微微一笑,浣玢接着反问道:“唐大哥,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话题这么快就导人重点,凯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好Waiter适时送来了餐点,让他乘机调和一下心情。
自从昱风把浣玢的事交给他,他一直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好,毁谤、挖疮疤,这种事他做不来,毕竟对象是他哥,真让他烦恼了好些天。可是,被昱风催得受不了,终于下定决心我浣玢谈的时候,她却感冒发高烧。
事情延宕下来,他是获得缓刑,可是在松了口气之余,他也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想到,轻松了一个礼拜,今天一早,昱风忽然打电话给他,表示已经帮他约好了浣玢,摆明要他马上把这件事解决掉,然而事情实在是来得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时间好好盘算如何向浣玢说清楚。
现在,事到临头,他即使不知如何说起,也不得不说。他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浣玢脸上的表情,润了一 下喉咙,才谨慎地开口,“浣玢,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跟你聊一个人。”
“什么人?”
“我哥,唐继崴。”由于浣玢大病初愈的脸庞还略显苍白,凯崴也难以从其中察觉到异状,于是继续接了下去,“我哥从小就遗传到他外婆的音乐细胞,三岁的时候就懂得将听到的言语唱成一首自己凭空杜撰的歌曲,虽然曲子简单,音却抓得非常准确。因为他对音乐的天赋,我爸遵循爷爷的意思,让他学钢琴、拉小提琴。也许是音乐的薰陶,我哥的感情非常细腻,也因此造就他对生命的热爱。可是高一那年,他突然变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只是看到他脸上不再出现笑容,他变得难以亲近,他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音乐,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拥有他的眷顾。”
浣玢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因为凯崴这么一席话,重新疼痛地波动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决心离开悲伤,找回自己的时候,又让她的心再度失落?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其实她想用力大吼,为什么要让她刚缝合的伤口又裂了开来?为什么要再度让她的心因为继崴而翻腾?可是那股大声呐喊的冲动,却只能压在心底。
那天清晨,她从继崴的身边起床,看着那张熟睡的脸,想到自己因为爱他,甘心被当成别的女人,她的心已经彻底的绝望,她明白,在他的心目中,她是可以被任意取代,她对他其实一点点意义也没有。离开唐家,她努力地试着把他忘掉,可是这种心情好沉重,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终于,她生了一场大病,看到那一张张关心她的面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痴傻地想着他,她必须重新找回自己,做一个最乐观的邢浣玢,让每一个爱她的人不再为她挂心。
好不容易有了确认,现在……难道她注定斩不断自己对他的爱吗?
“浣玢,我不希望你爱上我哥,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凯崴坦承地表示。
太迟了!“唐大哥,我现在跟唐继崴又没有来往,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听浣玢那副觉得好笑的口气,凯崴更感困惑,难道他们会错她的心情?“浣玢,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唐突,可是,你、你真的没爱上我哥?”
“唐大哥……”
“凯崴,真的是你!”震云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浣玢和凯崴的对话。
“邵大哥,这么巧,跟朋友一道来?”站起身来,凯崴招呼道。
眼睛朝着坐在斜后方角落的艳丽女子眨了眨眼,震云暧昧地说道:“不是朋友,是我最新的情人,怎么样?很漂亮吧!”
“很漂亮。”微微一笑,凯崴礼貌地望着震云所指的女子点头问候。说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邵大哥喜欢热闹的花花世界,不能忍受一刻的孤独,而他哥喜欢安静的自然天地,讨厌嘈杂纷扰的人群,可是他们却成了拜把之交。
“你呢?跟谁一起来?女朋友吗?”眼光转向凯崴原本坐落的对面,震云整个人为之一怔,是她!
“邵大哥,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邢浣玢。浣玢,这位是邵震云邵大哥,是我哥的好朋友,也是我哥的老板。”
“你好。”哈!继崴小器得不肯透露她的名宇,这会儿他还不是知道了。
“你好。”震云没有说出他们的一面之缘,浣玢不觉松了口气。
“很高兴认识你。”别有用心地看了浣玢一眼,震云拍了拍凯崴的肩膀,“不跟你说了,有空来我公司转一转,聊聊天。”
“我会的。”
道了声再见,震云转身想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忽然瞥见浣玢手肘边的药袋,好奇地瞄了一眼她那苍白的脸色,震云脑袋瓜恍然一悟,跟着若无其事地走开。
回到先前的一对一谈话,凯崴重返原来的问题,“浣玢,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但是为了你自己,你千万不要爱上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