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杨竟题!」她赶紧站了起来。「你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啦?」干么威胁人还拐弯抹角?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你说呢?」他停下来,让紧跟在後的她鼻子笔直撞上他忽然转过去的胸膛。
「你……」她抬头看他,开始觉得心跳不大规则,她偷偷往後退了一小步。「 你该不会不帮我了吧?」他这本活字典可好用了,她今天早上的进度比过去几天都要快。
「你不是爱这工作爱到舍不得吃饭了?那我就成全你啊!」他挑了挑眉。
「我哪有不吃饭,我正打算出去吃饭呢!走,快走,不然等一下又没有细面了。」她赶紧拖著他往外走。
这两个人喜欢吃的面条不同,旅秧喜欢吃细面,竟题喜欢刀削面。但是老板常会搞错,把她要的馄饨细面煮成馄饨刀削面,然後把他的牛肉刀削面煮成牛肉细面。旅秧总说「没关系」,就将错就错地把面吃了;而他总是冷著脸说「我要的不是这个」,然後要人家重煮,还给老板很丑的脸色看。
偏偏这家面店是方圆几里内唯一让他可以接受口味的店,所以即便他每次都摆一张臭脸,她还是会拖他来这边吃。
走没几分钟,两个人就进了面店落坐。
「我今天也来吃刀削面好了,免得老板老是搞错。」旅秧看了看菜单说。
杨竟题看也不看她一眼。这儍女人,人家不是老搞错,是因为她的烂好人做法让老板总是吃定她,只不过他懒得提醒她罢了。
「你要吃什么?一样吗?」她兴致高昂地问了问他。
「好。」说完就双手环胸坐在那边,看起来不大有继续说话的欲望。
「老板,我们要两碗牛肉刀削面。」旅秧不在意地跑去点面。
十几分钟後,面终於送来了。这中间陆续有客人上门,店里坐了七成满。
「怎么一碗是宽面?」旅秧一挟起来,就发现老板又煮错了。「我们两碗都要刀削面呢!」
「小姐,刀削面卖完了,只剩下最後一份。」中年老板指了指杨竟题面前的那一碗,表示那正是最後一碗刀削面了。
「可是……」她後面那桌的小姐明明比他们晚到,但是她却吃到了一碗牛肉刀削面,只不过她不想为了一碗面去跟人家吵而已。
老板看她欲言又止的,随即把握机会走开,不打算理会她的问题。
「怎么又这样?算了,只好吃宽面了……」低声碎碎念了两句,她拿起筷子打算委曲求全。
但是筷子还来不及挟到面,她的手就被握住了。
她不解地抬头看看脸色不悦的他。「怎么?你想吃宽面吗?」
杨竟题拉起她的手。「我们走,不吃了。」
「不……不吃了?」少爷他又是哪根筋不对劲啊?!
「对,不吃了。」他拉著她就要往外走去,此时面店老板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赶忙走了过来。
「你们要走啦?总共一百六十元。」先收钱再说,老板赶紧开口。
「我们不付。」杨竟题冷冷地应。
「喝!」老板叫了一声。「难道你们想吃霸王餐?」
「我们……」旅秧急著摇摇他的手,想要叫他别闹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为何忽然又不吃了,难道他嫌弃人家今天的汤头?不对!他根本动都没动到那碗面。
「我们点的是两碗牛肉刀削面,那不是我们点的。」他用下巴指指桌上的两碗面,说的是再明白不过的事实。
旅秧无声地张大嘴又合上,她知道当他开始要任性的时候最好别去挡他,否则她会死得很惨;加上这家老板总是欺她心软,就像今天,明明後面那桌小姐慢来的,老板偏把最後一份刀削面煮给她。
「就跟你说我们只剩一份刀削面,你怎么这么难沟通啊?」老板急得脸胀红,因为店里的客人都发现他们的冲突了,这下万一让他们赖账,往後大家有样学样,那他岂不亏大!
竟然敢骂杨竟题?!他该死了啊!旅秧只能在心里为老板哀悼。
杨竟题的眼一眯。「那位小姐比我们晚到,她却吃得到牛肉刀削面,然而你却跟我们说刀削面只剩一份。这样看来,你不是在耍我,就是故意把我们的面给别的客人吃。那么你说,我有什么道理要付钱?」
「你……你……你!」老板气得发抖,却又辩驳不出来。
旅秧这时就有点同情他,怕他脸胀得太红会中风,只不过能出一口闷气也是很爽的事情啊!
杨竟题也不留下来听他「你」半天,拉著她就往外走。
她的手被握在宽大的手中,就连他掌中的每个硬茧都可以感受得到。她偷觑他一眼,感觉有种甜甜的味道从舌尖泛开。
他是为了她,她知道。
「谢谢你。」她小小声地说,人被他拖著走,只能小跑步地跟上。
他没有看她,但是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脖子有可疑的潮红。「我只是看不过他欺负你……」
她嘴边的笑痕偷偷地泛开。
「因为欺负你是我的专利。」他的後半句话冻结了她的笑容。
「杨竟题!臭鸡蛋!」她抗议地抽出手,在他手臂上胡乱地打著。呜呜……坏人!害她还真给它感动了一下。
他眉头皱也不皱一下地任她花拳绣腿往他身上招呼,然後唇边泛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
这顿饭吃得可精采喽!
铭 铭 铭
秦旅秧这几天心情可好的,不仅翻译的进度相当的理想,就连杨竟题都对她不错。当然这种不错,是指著他的另类关心法。他就连关心都足以那种恶声恶气的方式呈现的。
今天下午她去了他那边一下,人就跑了。虽然他的脸色不大好看,但她仍趁他去上厕所时落跑,以免赶不上傍晚给大家准备聚餐吃饭。
今天是杨家例行的每两周一次的聚餐,据说是奶奶规定的,要每个成员都在这天赶回家吃晚饭。她见过杨家的大姊解颐跟她的丈夫凌劲允,也见过最小的褚颜,虽然她老是处在发呆的状态,但她仍觉得褚颜有种美,让人一再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今天她就要见到舜倾的丈夫裴德瑞了,据说是个大企业家,只不过在舜倾姊眼中,就是个供她耍赖的人。
「菜都好了,奶奶。」旅秧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低声跟纪云湄讲著,人就要跟著退开。
「好就坐下,你还要去哪里啊?」纪云湄纳闷地说。
「坐……坐下?」虽然平日也是坐在一起吃饭,但是今天是家族聚会耶!「可是奶奶,这是家族的聚会耶,我不方便吧?」
「你胡说什么,你是秦英的宝贝女儿,秦英虽不姓杨,到底在我杨家工作了一辈子,根本就是我们杨家的人;既然你是他的女儿,还跟我分什么内人外人的,存心想惹我生气啊?!」纪云湄坐进主位,瞄了她身边的位子一眼,那是平日旅秧坐的位子,她总是坐在奶奶旁边好帮奶奶布菜。
「奶奶……」旅秧偷偷红了眼,奶奶对她这么好,让她好感动哦!「我去叫大家吃饭。」说完蹦蹦蹦地跑去吆喝大家吃饭。
没多久,杨家老小就这样齐聚在餐桌前。
「好奸吃哦!」舜倾略嫌太急地扒著饭。「还是秧秧厉害,这么会做菜!」她一边赞美,嘴巴里的食物也不忘急急地嚼著。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德瑞顺顺舜倾的头发,低声地说。
秧秧看得眼发直,自从看到德瑞开始,就觉得他们这一对真是相当赏心悦目的一对璧人,而舜倾姊也只有在德瑞面前才会这么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