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他那个同母异父患有绝症的妹妹,突然病危被送进医院,他担心的陪在她身边,在病房里待了三天。我占有欲作祟,怕她就此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完全占据他的心,我妒心大发的要求他回来,他执意不肯,我和他争执了半天,最后我气愤而霸道的以曼丘家少主的身分强迫他回来,他屈服了。却没想到,他刚踏进家门的同一时刻,她便过世了,从此他恨我入骨。”
“他怎么能恨你?这并不是你的错啊!”
有相似遭遇,理应感同身受的武真零,此时显然有了双重际准,她不同情曼丘冽,反而站在曼丘理这一边,指责曼丘冽的不是。
“坦白说,我是故意的,我是有心要测试他的心,想知道我和她之间,谁在他心中的分量比较重?”
“不论是谁,只要爱着对方,在乎对方,都会这么做的。”如果换作是她,肯定是实行的更加彻底。
“若是他也像你这么想,就好了。”他眼底的哀凄越来越深沈了。“事后,他当着所有人面前,立下毒誓,只要他再和我说上只宇片语,便教他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那时,我是真的后悔了,可是我不知该如何弥补他所受的创痛。十几年下来,我用尽了心思,所得到的只有他的拒绝和冷漠,我想我是该绝望了,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不!你还不能死心,他这趟既然肯回来,就表示还有希望,只要想出办法……”但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真有些左右为难,她一不想帮情敌曼丘冽,另一面又不忍见心上人黯然神伤,两方各据她一半的心,她不知该如何取舍,才能平衡这敌对的两方。
或许她该肚量大些,尝试后退一步,客观来看这件事,可是她前后只见过曼丘冽两次,交谈不过十句,她对 他的了解程度,不及曼丘家人来得深,她哪能想出什么好 主意?想劝服他回心转意,更是难上加难。
“啊!”突然灵光乍现,她想起了一件事。“也许我 有办法。”
“什么办法?”曼丘理哀伤的脸有了些许希望。
“我想想。”她挥了挥手,示意他别打断她的思路。
用非洲之星威胁他吗?
不成!赃物现在她手里,他很轻易就可以撤清关系, 她反而会第一个被逮捕入狱,在苦牢里度过余生。
如果能抓到他的罪证就好了。
等等!他提过的首饰盒……嘻嘻!大好了,里面说不定就是他犯案的罪证。
“走吧!我们去找它。”她决定立即付诸行动,不假思索的拉起曼丘理的手,直往外冲。
走到门前,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不好意思的朝他一笑:
“那个……西苑的树林往哪边走?”
曼丘理指着面前这一大片林子。 “这就是西苑的树林啊!”
搞了大半天,原来她就身处在西苑之中。
真是的,怎么不早讲,害她平白无故出馍。
哦!不不不!她怎么可以怪自己心爱的人呢!那该怪谁?这还用说,自然是不用电力、水力就能自动散发冷气的万年冰曼丘冽罗!
◇ ◇ ◇
唉!她早说过,她需要斧头的嘛!这里什么都有,独独缺了能派得上用场的利斧。
这会儿她要斧头,对付的不是她亲爱的老公,而是这一片绿意盎然、长得密密麻麻的树林。
起先,她以为所谓的树林,应该是像寻常看见的公园景致那般,小小的一片,数来数去最多不过二十棵。眼前这一片不该叫树林,根本应该叫森林才适当。
照这情形来看,斧头可能不够用,应该使用电锯,才能快、狠、准的把这里夷为平地,方便她寻物。
她低头瞧着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的状况下,忍不住皱起眉头,她该怎么做,才能为曼丘理解决困扰呢?
“这要从何找起?”武真零无奈的喃喃自语。
“你要找什么。”曼丘理关心的问道。
“老二说,他留了个首饰盒在这片林子里,要我去找出来,问题是我怎么找?”
“老二留的?或许是放在那里吧!”
他拉起她的手,不假思索的穿过复杂有如迷宫般的树林,转了几个弯,很快便来到昨日傍晚武真零和曼丘冽对上,位于黑松林和榕树林的交界处。
“应该是在上面,他以前习惯把重要的东西藏在那里。”曼丘理指了指曼丘冽曾待过的那棵榕树顶端。
“啊!你要干什么?”武真零惊叫了一声。
她的身子陡地凌空被曼丘理抱了起来,失去平衡的她,为避免摔落地面,只得赶紧展开双臂环抱住他的颈项。
“别动!就保持这样。”他轻声安抚她。
言犹在耳,武真零尚未搞清楚状况,曼丘理怀抱她纵身一跃,先是抵达一根粗如人身的树干,接着腾空凭藉着几根粗细不同的树干,几番飞跃,借力使力的直来到树顶端,不费吹灰之力的落在几枝较细的树干交会处。
“你会轻功?”她惊讶而又新奇的叫道。
“这算不上轻功,只是一点基本武术修养,凡是曼丘家的人,都得接受这层训练,以便自保强身。”
难怪那个惹人厌的福平尔,随随便便就可以劈垮两张椅子,把用来自保强身的武术用在这方面,未免大不务正业了吧。
武真零靠在他肩膀,环顾周遭景象,未料她尚未尝到登高望远的好处,反而先吃到苦头。她突然头昏目眩,周蜀景物宛如坐云霄飞车般,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那股疼痛和嗯心反胃的感觉直冲上来。
她这才想起来,她有该死的惧高症!
她吓得连忙加强了双臂的力道,拚死命的紧紧环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也将身上所有的重量交付给他,心跳剧烈、呼吸急促的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曼丘理伸手拨开树梢新发的嫩芽,在交错纷杂的枝叶中.找到一只上面雕刻着英女皇头的玳瑁首饰盒。
“真零,是这个吗?”他俯首询问,却见她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冷汗直流。 “你是不是又不舒服?”
“我……我怕……高……”她低声呻吟着。
曼丘理二话不说,抄起了首饰盒,转身直跃而下,轻盈的落在地面,安稳的将武真零放在曼丘冽先前坐过,由姆盘根纠错、交缠形似椅子的地方,好让她背靠着树干休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曼丘理担心道。
“我好多了。”武真零上气不接下气的回道。
他取出了手中,为她拭去了方才惊吓出来的冷汗,眼见她苍白如腊般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他才算安心,但为了永绝后患,他还是决定采取必要行动。
他拿出轻便的行动电话,打算跟福平尔联络,却被武真零抢先一步的阻止了。
“我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必要劳师动众。”她深吸了口气,试图平顺急速起伏的呼吸。
说什么她都不让他的企图得逞,若真如他要求的,有事没事来一大堆没必要的电灯泡,他们还能这样你依我依的独处?想都别想。
有时,她真的恨极了这没有半点用处的惧高症。
为了它,她只得成为井底之蛙,不敢跨出国门一步,还连累她母亲,为了照顾她,必须狠心让她父亲只身赴任,恩爱夫妻分隔两地,倍尝相思煎熬之苦。
此时此刻,难得她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意中人,两人正在如胶似漆(?)的甜蜜时光里,它偏又不甘被冷 落,故意跑出来凑热闹、搞破坏,害得她不能像神雕侠侣 那样比翼双飞,海天相随,真是气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