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叫阚亍。”阚亍老大不高兴地纠正他,“至于我回来嘛……”他瞄着赵敬手中沉甸甸的箱子,“当然是来拿我的黄金啰!”
“休想!”他还没讨回方才被他夺去的财宝呢!这小子居然敢狂妄的开口要搬他的金子。
“你坏了我对她的约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阚亍对着浑身染血的妇人摇头叹息。
“你这土匪还讲什么信用?!”赵敬自然明白他意指对夫人的承诺。
“啧啧啧!你太不了解我这个土匪有多讲信用了。”阚亍使了一个眼,立刻有把刀架在赵敬的脖子上。
“你!”要不是他光顾着这箱黄金,也不会让他有可乘之机。
“杀了他……”阚亍冷笑着对拿刀的手下命令。
“慢着。”这时风尘仆仆的陆费乜夏赶到了。
“你是谁?”阚亍看着威风凛凛的他蹙眉。
“陆费乜夏。”看着自傲的阚亍,他说。
“这名字好生耳熟。”阚亍皴着眉头回忆着。
“哎呀!是以前老当家收留的那对母子嘛!”一个年纪稍大的壮汉立刻忆起这号人物来。
“没印象。”阚亍摇了摇头,直接下手宰了赵敬。
“啊!”赵敬没料到他会这么突然取他性命,哀叫了一声就倒了下去,怀中还紧抱着那一箱黄金不放。
“人为财死。”阚亍收回染血的武器,在身上胡乱抹了下。
“你应该让他受审判的。”这样私了的行为实在不对。
“多事。”阚亍瞟了他一眼后,示意手下走人。
“喂!你的黄金还没搬呢!”陆费乜夏不忘提醒他。
“送你吧!”他现在不想要了。
“可那个小女婴呢?”陆费乜夏又一次叫住他。
“送你当老婆。”阚亍想也不想地回道。
“阚爹应该不是这样教你的吧?”他突然叫出个几乎要被众人遗忘的称谓。
阚亍顿了顿,他怎么会这般亲呢叫着死去的爹?他狐疑地回过头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陆费乜夏,我和娘受过阚爹的恩,有一阵子住过寨子,还常和你打架、玩泥巴。”陆费乜夏一再地提醒他。
“是你!”他这才忆起多年前的儿时印象,“你就是那个跟我争着当老大的人。”
“现在你是老大了,阚爹将当家位传给你了。”陆费乜夏笑着拍了他肩膀一记。
“爹走了,我只得接下他的棒子。”阚亍无奈地表示。
“阙爹走了?”没想到他还是没能见着他的面。
“你娘呢?”那时他们,孤儿寡母在山林遇难,幸亏他爹好心救下他们,还收留了他们住下。
“也走了。”陆费乜夏感伤地说。
“走,咱们哥儿俩回寨子里聚聚。”说着,便强押他跟着回天目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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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婴呢?”季诩好心酸地听着。
“小如还活得好好的。”陆费乜夏替她抹去眼泪。
“菟裘如是唯一的生还者吗?”没想到那个看来颇为天真的小女娃儿有着堪怜的身世。
“当然不是,邢冰也在这寨子里呢!”那么忠心的一个人老天怎么舍得就这样收走他的命?
“那你们怎么不带小如去找他亲爹呢?”邢冰应该知道小如的亲生父亲在哪儿吧!
“寻过,但那贼子早有安排,那头在一出发时就出了事,至今毫无下落。”陆费乜夏讲述着当时的情况。
“真糟糕,幸亏有你们。”季诩心疼着女婴。
“阚亍那人没多大变化,一样是跋扈横行。”做任何事都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
“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其实阚亍人挺不错的,季诩对他多少有些了解。
“最想不到的是,阚爹居然晚年又生了个阚泽,当时我见到他时还真吓了一跳,”陆费乜夏想起那时进到寨里碰上六、七岁男孩的情景,“差点以为阚亍太早熟了,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呵!”真会幻想。“那他们为何叫你老大?”季诩不懂。
“还不是阚泽。”陆费乜夏对于小大人似的阚泽只有摇头的份。
“他怎么了?”阚泽跟这事儿有关?
“他说,虽然我们小时候抢着当老大,谁也不服谁,可今日看来我的成就在阚亍之上,很明显要是由我来领导,天目岭将不可同日而语。”陆费乜夏好笑地复述阚泽的言论,“他认为天目岭的老大应该换人做做看。”
“所以你就摇身一变,成了这儿的老大?”季诩猜想。
“不,天目岭还是阚亍在当家的。”虽然阚亍当时十分豪爽的答应把重责大任转交给他。
“哦?”季诩偏着头不解。
“因为阚泽又说,我已经是堂堂大将军了,怎么可以接下这烫手山芋,辱没我的名声?于是理所当然,天目岭的当家大哥还是阚亍,但阚亍偏要兄弟们叫我老大。”于是就叫到了现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山贼挂勾呢!
“你们的渊源还真深。”季诩羡慕地表示。
她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对于这样无拘束的童年好生羡慕,这样自在的乡野生活和她离得好远。
“阚爹对我们母子有恩,保全他的心血是我义不容辞的事。”陆费乜夏牵着她来到一旁的石凳上,抱起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知道他怕会因为她而大动干戈,季诩只好不再那么坚持。
“我可以先捎封信回家,这样就不会动太多人。”也不至于危害天目岭上的众人。
“你准备写些什么?告诉他们我们在这儿恩爱快活吗?”陆费乜夏揶揄着她。“还是说,这里的土匪都对你很好,请他们不要烦恼?”
“你笑话我?”她当然听得出他的讽意。
“本来就是,我们的恩爱快活是违背礼教的,而且你认为他们会相信土匪是好人吗?”陆费乜夏道出他的考量。
“好嘛!但让我多留两天,行吗?”她好想就这样和他在这儿终老一生,什么道德礼教都不要去管。
“不成。”他也舍不得这么快就送她回去,但季诩的名誉、天目岭的安危,在在都要紧得很。
“起码让我待到天黑吧!”季诩哀求地望着他,“陆费,我不想太快回到现实。”
“我也不想。”回去之后还有更多的难题横隔在他们之间,“就让我们抛却俗世的烦忧过这么一天。”他许诺。
“谢谢你。”季诩开心地抱着他甜甜笑道。“陆费,你看。”指着树梢上的小鸟,她十分好奇地停下脚步,“好可爱的小鸟,它们的叫声好像在唱曲儿,这些大自然的音符,我从来没有听过。”
季诩闭着眼倾听风掠过耳边的呼呼声、瀑布落在水面的撞击声,以及不时传来的鸟语啼唱和蝉鸣蛙叫。
看着容易满足的季诩,陆费乜夏心里胀着满满的幸福,从没有过这么安宁的感觉,战场上的血腥杀戮让他的心很难获得平静,但是季诩的一个微笑却能安定他的心。
闭着眼的季诩大吸了口气,“有新鲜草香和花儿的芬芳。”鼻子里嗅到的是天然的香味,这种感受真是让人挥身舒畅。
“是吗?”望着她迷人的脸蛋儿,他慢慢地将脸靠近她。
“还有你的味道。”陆费乜夏身上有着让她心安的熟悉味道。
“我有什么味道?”他轻轻地啄了她微张的小嘴问。
季诩吓了一跳,连忙张开眼睛抚着嘴,看到的却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你……亲我。”她愣愣地说。
“你让人垂涎欲滴。”陆费乜夏俊朗的笑颜始终呈放大状地落在她的眼前。“好香。”他用鼻子抵在她脸上嗅了嗅,“有季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