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端妍恨恨地瞪着他。「皇上干的好事?」
  他满脸不信,疼得涕泗纵横地望着她。「为……为什么?」
  她就知道他不会懂,这个蠢皇帝做事一向只考虑一点——对他有没有利,鲜少会思及其他角度。
  他从来没有一点身为皇帝的自觉,他不思为百姓谋福,整天就想着如何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
  她为全兰陵的百姓感到悲伤,几年内战打下来,最后居然让这样一个任性、蠢笨的人当了皇帝。苍天不仁啊!
  她咬牙切齿。「请问陛下可曾想过,被你使计嫁出去的那些闺女们有没有意中人?是否曾订过亲?」
  「呃……」他没想过耶!
  「别人我不清楚,但凤鸣郡主曾经是征西大将军的未婚妻。」
  他怎么没听说过?
  「还有,我听说前些日子辜尚书的儿子跳河自尽未果,原因是,他的心上人莫名其妙被人发现与个男子同被共眠,碍于礼教,那女子与该男子成亲了。可怜辜公子一腔衷情尽付流水,这才想不开跳河。」
  凤彗帝原本高昂的脑袋很低、很低地垂了下来。
  「请问皇上,你知不知道你这几些日子总共撮合了多少对怨偶?」现在,宇文端妍的声音已经比冰还冷了。
  凤彗帚只能低头忏悔。「朕失策了。」
  「你一句失策就搞得天下大乱。」
  「那朕帮他们换回来啊!不管是丈夫还是妻子,只要是不满现状者,朕负责让他们换到满意。」
  这句话让宇文端妍彻底爆发,再也忍不住一脚一脚往凤彗帝身上踹去。
  「你当上市场买菜啊,不喜欢白菜就换冬瓜?」这个大白痴,她踢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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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安静!
  宇文端妍抬头望着头顶黑幕,夜风拂来,带着几许馨香,清新淡雅,原来是月下美人正对着天上银盘吐露芬芳。
  她樱唇微启,深吸口气,风凉、景美,合该是让人彻底放松的时机,偏偏……她觉得好不自在。
  那任性皇帝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找过她麻烦了,甚至他连早朝都没上。
  听说他受了伤,正在养伤。
  「会是我之前踢得太过分了吗?」想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他的身子如果这么不耐踢,早几年就给她踹挂了,哪还会留在世间继续为祸?
  但如果不是她的缘故,他又是因何受的伤?
  最近皇宫里安静得要命,也没听说有刺客啊!
  她越想越是胡涂,忍不住一颗心全挂在凤彗帝身上。
  「到底是什么伤,严重到休养半个月还没好?」他不会快死了吧?她好担心,几度想入宫一探究竟,又碍着他的毛手毛脚,不想自己送羊入虎口。
  以前她很能抵挡他偷袭的,不管是亲吻、挑逗、调情……他的任何手段都躲不过她的防御。
  但前些日子,他突然捉到她的弱点,一旦小脚被擒,她就什么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她绝不想成为他「卖身名单」上的一名,她很清楚签下凤家的卖身契,等同将自己还有往后十八代子孙的未来全送给凤家了。
  这么亏本的生意怎么能做?
  她更不愿变成他后宫万千宠爱中的一号,就算那是极大的荣耀,她也不要。
  不能高兴就踹皇帝两脚,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她绝不能被他捉住,所以……「还是别去探他了。」
  不如在花园里摆个香案,向天祈求,请老天爷保佑他平安康健。
  想到就做。她张口欲唤管家,谁知声音都还没发出,管家已经来了。
  「相爷。」
  「喝!」她吓一跳,想不到自己有心想事成的本事。「什么事?」
  「萧公公来访。」
  「萧公公?」谁啊?宫里的大太监不是喜怒哀乐吗?几时又冒出萧公公这号人物?她从未听过。「他有什么事吗?」
  「听说有皇上密谕要告诉相爷。」
  「请他去书房,我立刻就到。」
  「是。」管家退去。
  她略微拢了下头发,稍整衣冠,往书房走去。
  凤彗帝会有什么紧急事要交代她,大半夜还派内侍来傅达?
  不管是什么事,他总算学会不要以九五至尊的身分在夜里四处乱跑,有事就派内侍联络,也算是进步,该夸他一下了。
  宇文端妍轻移莲步入书房。
  昏黄的灯光下,一条颀长的身影默立墙角,几只飞蛾在他身畔飞舞。
  男人偶尔探出一指,淘气地挡着飞蛾飞行的路线,却在飞蛾要撞上的瞬间移开指头,温和的眸底写着仁慈,不欲伤害任何一条生命。
  宇文端妍瞧着瞧着,有些许的痴愣,这样顽皮又善良的男人,多年来她只见过一个,那位总是不被理解、总爱煮一桌子菜拉她秉烛夜谈、总喜欢用着崇拜的口吻赞她将来必成为国家栋梁的——凤小王爷。
  他曾经是她最好的知己。
  情不自禁,她缓步走近他,留恋的目光如丝如缕。
  凤彗帝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
  他瘦好多,微青的脸上写着憔悴,像是历经了艰辛。
  她心头泛起一阵疼。「你……」几乎忘了他对她的企图,她纤手探向他的颊。
  他浑身一颤,打他向她表白后,她避他如蛇蝎,再没有这般接近过他了。
  今天,那种契合感重新归来,他兴奋得心脏都要炸裂了。
  「妍妍!」迫不及待,他双手环住她的腰。「妳终于肯接受朕的情意了,朕好感动啊!」
  闻言,她蓦然回神。要死了,她干了什么蠢事?
  「放开我。」她用力挣扎,抬脚又要踢。
  他妻未娶、子未生,怎么可以一天到晚将子孙袋奉送给人当靶子踹?万一将来老婆嫌弃他生活不够「性」福,他找谁诉苦去?
  千钧一发之际,他大掌倏伸,擒住她小巧的纤足。
  她背脊一阵酥麻,软软地瘫进他怀里。
  凤彗帝委屈又无奈地望着她。
  「妍妍,妳为什么就是无法接受朕?」如果可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他都想先赢取她的心,再得到她的人,这样的感情才是百分之百完整。
  但他已经努力了好几年,她的心始终如天上的云彩,神圣而不可捉摸。
  他好怕哪一天,那片彩云会为别的男人停驻。他绝对无法忍受这种情况发生。
  他真的真的好爱她,如果她的心永远不会烙上他的影子,那么,他可不可以让她的身体迷恋上他?
  也许……她会因为喜爱他带给她的欢愉而爱上他这个人。
  这机会或许很小,但他想试。
  「妍妍。」他噘嘴吻上她的唇,手不住搔挠她敏感的脚。
  「唔……可恶!不要……唔!放开……啊……」她全身一震,娇颜红似火烧。
  「妍妍,妳别生气,朕是真心喜欢妳,朕一定会好好待妳的。」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她的绣花鞋。
  她全身上下就那双脚堪称弱点,但也是最可怕的武器,他如果不想后代子孙全葬送在她的脚下,最好将她一双脚侍候得服服贴贴。
  绣花鞋下是一只雪白的袜袜,紧紧包覆着她玉一般的足踝。
  一股兰馨芳香钻入鼻间,他神智蓦地一昏,体内窜起一股欲火。
  「妍妍,妳好美。」他陶醉地噘唇吻上她的脚。
  她美眸含泪,楚楚可怜瞪着他。「卑……卑鄙……」她心头是无比的委屈,但被他碰到的地方却传来阵阵电流,令她酥麻。
  「只要是妳的想望,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朕都一定替妳达成。」他爱恋地抚着地的足踝。「除了一件事!放弃妳。朕宁可死,也要定了妳。」他张开嘴,吮住她的脚拇趾,挑逗得她如痴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