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你不会换掉湿衣服吗?”
“不要吵……我的头好痛!”
祁霨用手试探她额头、脸颊的温度,发觉她的身体微微发烫,他的眉头更加紧绷。
“我要……水……”
“躺好,我去倒。”他将她安置妥当后,走出小房间,在简单的客厅里,找到水壶,倒了一杯开水后又回到房间。“我扶你起来喝水。”
“唔……咕……”宋语莘被他扶起身,纤细的颈项,靠在他坚实的胳膊间,囫囵灌下一大杯白开水。
“语莘,听得见我说话吗?”祁霨讶异于她的虚弱。
“呃!”宋语莘打了一个酒嗝,在他怀中轻点螓首,从她口中散发出来的酒味飘散在四周……
她又喝酒了?她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各种揣测掠过祁霨心头,眉心益发紧揪。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动手脱掉她身上透凉湿紧的T恤、牛仔裤。
“你在……干吗?”宋语莘迷蒙的双眼微睁,感觉不舒服的束缚离了身。
“你发烧了,帮你脱掉湿衣服。”解决了T恤、牛仔裤,他的目标转向剩下的内衣裤,大掌探向她背后。
察觉他要做什么时,宋语莘用尽力气退离他,抓过被单覆盖在自己春光无限的半裸娇躯上,缩在靠墙的床角。
“你不可以!”宋语莘以为尖叫可以阻止他,没想到她发出的声音,低哑得像是呢喃。
她的身体虽然虚弱,但神志还不至于沦落到任人宰割的情况。
然而,当她脱口拒绝后,便后悔了。
“我不可以?你自己脱。”结果,祁霨没有威胁她、也没有逼迫她。
他的反应出乎宋语莘的意料,她缩成一团,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只是戒慎地盯着他。
“你如果想烧得更严重一点、在床上躺个四五天,尽管穿着湿衣服睡。不会照顾自己,又凭什么照顾小薰?”他不客气地讽刺。
宋语莘咬唇不语,过了一分钟后,裹在被单下的身体开始有所动作,然后就见抓着被单的她快速躺回枕头上,双眼紧紧闭起。
这笨蛋!把脱下来的湿衣,抱在身前跟穿在身上有什么差别!祁霨有些恼火。
“拿出来。”他没好气地命令。
听出他口气中的不悦,宋语莘咬牙再退一步。
她依然双眼紧闭,只探出白皙的水臂,认命地把贴身衣物交出去。
在碰到他的粗糙有力的大掌时,她羞窘到觉得自己全身都燃烧起来了,连发梢都好似蹿出火苗。
祁霨面不改色,接过女性的贴身衣物,把刚才从她身上褪下来的衣物,一并扫到床下。
过了一会儿,宋语莘没听见祁霨的声音,以为他走开了,她因他不在身边而松了一口气,但也有莫名的失落……
怎么会这样?她忽然不希望他离开半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连带的,心也跟着变得脆弱吗?她该厌恶他、她该恨他的,不是吗?
“祁霨……”宋语莘的呢喃声里,有恐惧、有无奈、更有迷惘。
“我在这里。”
感觉到床上陷下的重量,和自己蓦然被搂进宽阔的男性肩臂之中,讶异的宋语莘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看见祁霨抱着她,让她侧趴在他的胸膛上。
“你——”
“嘘,不要说话,睡觉。”他收紧双臂,闭上眼。
温柔萦绕在她周围,凝望他刚毅的侧脸,宋语莘在刹那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接电话,是因为渴望依赖他。
她失落,是因为心头有了个他一般大小的缺口。
她哭泣,是因为她爱上了不该爱的……他。
屋外夜雨依旧,屋内两人的心,已经难以平静。
第八章
夜里的琉璃宫,总是璀璨夺目,美酒笙歌,日复一日。
“Judy姐,我记得今晚预约我的名单上,没有这个包厢。”一身古希腊改良式纯白低胸、飘逸纱裙的宋语莘,踩着高跟鞋,跟在Judy身后提出疑问。
“这是临时的服务,这个大人物根本不需要预约,告诉你,他又帅又多金,只要被他看上的女人,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Lucky的幸运儿!”
“唉,可惜他点的是新人,我没机会,所以你可要好好把握,多赚一点小费,到时候记得分红给我就好了!”
Judy看宋语莘一脸问号,于是再解释:“忘了跟你说,他是——”
“他是谁,我不想知道。”
宋语莘服务客人从来不问他们是谁,Judy也习惯了。“好吧,那进去吧!”
Judy先轻敲包厢门,闻声来开门的人,让宋语莘有些吃惊,不禁暗自揣度。
琉璃姐?!那男人,竟然有本事让鲜少露面,与客人周旋的琉璃宫之主,亲自接待?
“水姬,没问题吧?”琉璃的笑容优雅轻绽。
一如往常,宋语莘戴上面具,令男人如痴如醉的柔美笑颜,是她夜晚里的保护色。
“祁霨,跟你介绍,水姬——琉璃宫里最能解男人的渴的新人。水姬,这是祁霨,祁集团的大少爷、神秘异人馆的龙头。”琉璃为“陌生的”两人介绍彼此。
看到对方,宋语莘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而祁霨一踏进琉璃宫,就没笑过的神情更冷了。
“你叫‘水姬’?”祁霨眯起眼在“水姬”,身上来回逡巡。
低胸薄纱,纤细的颈项上,系了同款式的飘逸长丝巾,纱质斜摆长裙,让修长的右腿若隐若现。她一身性感中糅合清纯的白,果然很能解男人的渴,看得祁霨的目光更是愈发阴鸷。
“你们可以出去了。”他冷眼扫向琉璃和Judy。
琉璃看了一眼宋语莘,心中盘算。
虽然祁霨浪荡的态度众所皆知,但是如果女人不愿意,他不会强人所难,比起其他满脑子,只想把水姬扑到床上的色狼,祁霨是正派多了。
“你们慢聊。”琉璃一笑便离开。
她们怎么不像平常一样,替她挡掉这种要求?宋语莘有些慌张。
“怕什么,去呀!”不明白他们之间暗潮汹涌的Judy,从呆滞的宋语莘后面推了一把,摇散了宋语莘的紧张无措,尾随琉璃出去。
是呀,她怕什么?她现在是琉璃宫捧红的水姬,不是平凡可悲的宋语莘。
包厢内只剩他们两人,轻松的爵士音乐,流泻在装潢气派的包厢内。
“祁先生,久仰。”宋语莘用她所学,吐气如兰走近祁霨,优雅素馥的娇躯坐在他身边,端起桌上的酒杯,斟入五分满醇酒,端至红唇边。“水姬先干为敬,感谢您的莅临。”说完便一口气吞下烈酒。她轻皱眉心的细微动作,没有逃过眼光不曾离开她的祁霨。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表面故作轻佻地,以中指指腹轻轻划过她涂上一层唇膏的水亮脂唇,从怀疑到查证,他心里的熊熊怒火,已经不可言喻。
“不就是为了钱。”宋语莘轻笑,替他倒酒。
右手腕却被他猛地攫住。
溢出的酒洒了一桌,顺着玻璃脚柱流到地上,祁霨心中的怒意也已出闸。
“请你放手。”她以水姬身份学到的,不只有媚惑男人的本事,还有冷静。
“怎么?奴隶伺候别的男人,却不准主人碰,我是这样教你的?”他没有如她意放手,反倒拉过她,在她的锁骨间轻舔一口。
“我是水姬,不是谁的奴隶。”
“穿成这样、学了几招挑逗男人,就是水姬?错了,你还是你,宋语莘。本质上,你还是那个伪装成名流,混进化装舞会想钓个有钱男人的笨穷酸。”